你誰啊?憑什麼打我?
慕雅蘭想說,就見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面色緊張地將鬱雪扶了起來,上下打量着她,“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手打疼了嗎?”寧琛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輕輕吹了口氣。
鬱雪面無表情地推開了他,在病牀上坐下,臉色又蒼白了起來。
寧琛旁若無人地將午餐放在桌子上,打開,“餓了吧?我去你最喜歡的餐廳買了你最喜歡吃的菜。”
鬱雪隨意打量一眼,脣角狠狠抿起,沒想到她以前在遊戲裡隨口跟他說的話,他都記了下來,這讓她更加彆扭。
“董鬱雪,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慕雅蘭語氣凌厲地質問。
鬱雪暗哼一聲,“究竟怎麼回事,你自己心知肚明!”要不是因爲她的事情,她怎麼會遇到這些?鬱雪越想越難過。
關顧着應付她,寧琛遞來一勺子湯也忘了拒絕,張開嘴吞下去,直到香味在口中彌散開來,鬱雪才意識過來,餘下的再也不肯吃。
鬱雪,你簡直不可理喻,你……發生的這些是我希望的嗎?就算因爲寒川,可他現在……。”慕雅蘭黯然垂下眼,轉身就走,多少有些心虛,她不知道鬱雪知道多少她和戴維的事情,不知道戴維有沒有無意間透露。
總之鬱雪對她的態度已經無法逆轉,她也沒想着要討好她,即便她想和季鬱白在一起。
“站住!”鬱雪冷冷一笑,揚聲一字一頓道:“慕雅蘭,我奉勸你早點收起你那破爛的心思!先不說我哥心裡只有時染一個人,你就是開着堅船利炮也打不進去,就是有我在的一天,你永遠別想靠近我哥。”
鬱雪的話就像一個詛咒,令慕雅蘭全身發起抖,“永遠,也別想靠近我哥!”
那一刻,慕雅蘭眼中涌起一抹暗色,她甚至想要現在就將鬱雪殺了!
誰也不能阻止她得到季鬱白,慕雅蘭推門就要走,身形猛的一頓。
季鬱白就站在門口,被他擁在懷裡的,是微微顯懷的時染,青春靚麗的臉上尚有一絲錯愕,而正是這絲錯愕,令慕雅蘭難堪起來!
時染,她憑什麼這麼幸福!
季鬱白摟着時染的那隻手緊了緊,沒一會將她推進去,“你去看看鬱雪。”
時染走進去,回頭看到慕雅蘭癡癡望着季鬱白的身影,以及臉上迅速出現的竊喜。
鬱雪不接受寧琛,寧琛只好求助時染,時染將勺子接過來給鬱雪投喂,鬱雪立馬樂顛顛地張嘴,“我哥恐怕都沒享受過待遇。”
女人眸色晶亮,又像活了過來,寧琛看在眼裡,危險的目光投向門外消失的身影,沒一會,就悄聲走了出去。
時染哭笑不得,“剛剛你去開荒了啊?頭髮怎麼亂成這樣?”
“打了一頭豬,你說頭髮能不亂……”
“鬱白。”看着前面男人高大的身形,慕雅蘭快走兩步追了上去,“你支開時染,要對我說什麼嗎?”
季鬱白停了下來,因爲時染懷孕一直沒拿出來的煙點了開,白霧繚繞,遮住他俊逸深邃的眉眼,“前天晚上你在哪裡?”
“前天晚上我當然在……”正要脫口在家的慕雅蘭猛地一驚,前天晚上不是戴維將董鬱雪擄走的那晚嗎?
笑容慢慢慘淡了點,“爲什麼要這樣問?你在懷疑什麼?鬱白,你別騙我,沒人比我更懂你!”
季鬱白吸了口煙,狀似冷笑了一聲,然而那一下太過迅速,只在慕雅蘭眼前一晃而過便消失不見。
“寒川在意大利的事情,我已經有了頭緒。”他突然不輕不重地說,白色的菸灰落在地面,慕雅蘭覺得像是自己的心,被恐慌碾成了灰。
她聽到自己用一種急促顫抖的聲音問:“寒川的事?是兇手嗎?抓到兇手了?”一邊揪住季鬱白的袖口。
季鬱白垂目,不着痕跡地抽走,一根菸也抽得差不多,“就這樣,很快就能抓到真兇了,這段時間別亂跑。”
“鬱白,你在關心我?”慕雅蘭眼睛一亮。
“真正關心你的人已經長眠地底了。”季鬱白皺眉,隨手將菸蒂丟在一旁的垃圾桶裡,轉身大步離去。
慕雅蘭覺得季鬱白對自己的態度,比對那個菸頭的態度還要不如。
每次都要有意無意地提醒一句,他會跟她那麼耐心地說話,完全是看在葉寒川的面子上。
好像不提醒她,她就會忘了曾經有那麼一個人,爲了愛她,赴湯蹈火。
慕雅蘭看着玻璃窗上形容潦倒的女人,好像那個男人一走,她就把自己活成了這副德性……
季鬱白往回走,迎面遇到了寧琛,兩人之間似存在股濃重的低氣壓,氣氛並不友好。
擦肩而過時,寧琛還是沒忍住,“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聽說你最近接手了不少新項目,還都是從寧氏手裡搶過來的。”季鬱白停下腳步,眸光如水,透着冷淡。
“鬱雪剛剛跟她打了一架,那個女人肯定有問題!”寧琛按捺不住急躁,直視着他的面孔。
“寧氏不好對付,你一個人單槍匹馬,不知道準備了多久。眼下寧修遠婚禮在即,正是可乘之機,你……是不是該回去了?”季鬱白不答反問,跟他說着兩個話題,絲毫沒有突兀。
寧琛想,自己跟季鬱白相比,無論是定力還是耐心,終究是差了一截,註定要被他牽着鼻子走。
“寧氏我自會處理,不勞你操心。”寧琛抿脣,突然想到什麼,語氣微黯地提醒:“你照顧好時染就行了,寧修遠對她並沒有死心……”
“那這樣的話,我妹妹的事也不需要閣下操心,自己的事尚且處理不過來,別人的事還是少管爲妙。”薄脣勾起一絲似笑非笑。
看着他清冷的面色,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在和寧琛針鋒相對,事關鬱雪,寧琛就不介意露出狼狽,“對我來說,鬱雪的事才最重要,就如時染在你心中永遠是第一位一樣,鬱雪也取代不了,所以……季先生何必強人所難。”
季鬱白眸色微閃,竟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勢,“你覺得遇到這樣的事,鬱雪的心還會向你敞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