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鍾程程帶着慕容夕去了雲門寺被夏子鈺懲罰後,慕容夕除了去皇宮和丞相府,就沒有再踏足其他的地方。朝雨因爲她的關係,也是被限制着自由。
吳凉的病越來越嚴重,如果再不給解藥,只怕隨時就會暴斃身亡,可是若給瞭解藥,她也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軒轅琛。而現下四面楚歌,形勢嚴峻的時候,又見不到左炙,無法商量一二。
慕容夕推開房門,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經連續幾天的昏暗了,一點不像春日之景,倒像是冬日寒風來臨的前奏。
忽的,別苑傳來一陣聲響,院裡的人都在喊着走水,慕容夕驚疑,好端端的怎麼會起火。她正想去看看時,被一個人拉住了手臂,那人正是喬裝之後的左炙。
左炙對她道:“我放了火,暫時引起了騷亂。”
慕容夕看了看周圍,拉着左炙進了自己的房間,將門嚴實的關上。
“你來的正好,這幾日夏子鈺不讓我出府,我的消息也無法傳遞,正想着怎麼和你們聯繫。”
左炙摘下小廝的帽子:“我也是看着姑娘沒有和我們聯繫,擔心姑娘出事才進來看看。”
慕容夕告訴左炙自己已經找到了軒轅琛,就在丞相府,而且他們也見了面,只是沒有說上話。左炙大喜:“那我們時候救王爺出來。”
慕容夕搖頭:“貿然闖進去,誰都活不了,我需要想一個計劃,不過現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慕容夕從懷裡拿出九州神機圖,左炙看到那物臉色慘白:“姑娘,你確定王爺還活着嗎?這本圖冊王爺在外時就沒有離過身。”
這個東西,軒轅琛除了放在攝政王府最安全的密室裡,就是貼身帶着,從不離身。
“事情有些複雜,我就不多做解釋了,總之這東西到了我手裡,不過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嗎,竟讓吳凉花費如此大的心思也要將軒轅琛抓來大魏。”
左炙看着那東西道:“具體的我不是很清楚,只是聽着王爺說過,好像這圖分上下部分,上部爲讖言,下部爲頌言,只有兩相結合才能參透裡面的先機。”
“先機?”
“就是能夠預料未來,憑着這本書則可推算世間上所有事。”
慕容夕拿着那個圖冊晃了晃:“就憑着這個小冊子,就能感知未來,爲免荒謬了一些。”
左炙笑笑:“我從未看過冊子裡面的內容,也不知道他的神奇之處具體在哪,但是我相信王爺既然如此保護着它,不讓它落入敵人手裡,就一定有他自身的道理。”
慕容夕想了想之前圖冊上面的文字,她的靈魂都能穿越時空和空間的限制,這個冊子奇妙,也不是不可能。
她將這個圖冊包好又給了左炙,左炙一愣:“如果這是王爺給姑娘的,自然就是希望姑娘能收好。”
“我在大魏夏家,吳凉之間週轉,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有什麼變數,放在我身上已經不安全了,我交給你是希望你能帶着它回到金朝,妥善保管。”
左炙緊張起來,整個人往前一傾,急忙道:“我還沒救出王爺,我不會回去的。”
慕容夕看着左炙,神情認真:“我不是再跟你商量,或許軒轅琛將這個交給我,或許是爲了讓我把它帶回金朝,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纔是最有可能救出他的人,你們連靠近丞相府的機會都沒有。”
左炙低頭抱拳道:“左炙恕難從命,王爺若是知道屬下把姑娘一個人留在危險之中,獨自逃命回到金朝,屬下萬死難辭其咎。”
“你回去,不是當一個逃兵,你是把軒轅琛願意用生命來換的東西給保護好,而且你說過,軒轅琛一直是貼身帶着的,那也只有他貼身的人,才知道這件事,可是吳凉也知道,在你們的人中,已然出了奸細,你回去之後的首要任務就是找出這個人。拿着。”
最後兩字,慕容夕態度強硬,不容拒絕。
左炙思考了良久才接過,他歉疚道:“是我把姑娘拉進來的,姑娘本就不必冒着這樣的風險。”
慕容夕笑笑,或許一切真的就是命運做的安排,在她救下顧榭堯時,跟着他們去往瑢郡,偏偏又好巧不巧的看見了夏子鈺的告示,如果沒有這一切的串聯,她今天也不會走到這裡。
左炙從袖子裡拿出一個銀色的令牌:“這是可以號召長安城內所有線人的牌子,姑娘只需將它交給長鬆藥鋪的掌櫃就好,從現在開始,所有的線人都將聽姑娘的吩咐。”
“好。”慕容夕拿過令牌對着左炙道:“你在途中,務必一切小心。”
左炙答應下來,拜別了她。慕容夕走出院子,看着別苑的黑煙不斷升起,所有的人都圍在那裡救火,想着如果宮裡也有這把火該多好,只要燒的旺盛,那所有的人都會聚集在宮裡,她就有機會了。
可不管她現在想要做什麼,她都必須先獲得自由,才能做自己想做的。
夏子鈺被燒了別苑,他嗅到事情不簡單,讓人去探查起火的原因,別苑長期無人居住,沒有燭火,也不會是天降火災,只能就是人禍造成的。
夏正在宮裡聽說夏子鈺的府宅被燒,就安排夏子旭帶着工匠去探訪,讓人將他的別苑修築起來。夏正此舉,也是想讓他們兄弟之間多多相處,和睦關係。
夏子旭從小就在他七弟的惡作劇里長大,每次看到夏子鈺就想躲閃到離他十萬八千里的地方,可是他有時候有很懷念那段時光,他那時母妃去世,身上沒有軍功,只是一個普通的皇子,在宮裡不受人待見,是夏子鈺每天都來與他惡作劇,讓他沒有那麼孤單,也讓他這個不受寵的皇子漸漸被魏皇正視。
夏子鈺是完全沒心沒肺的人,他惡作劇夏子旭完全就是因爲好玩而已,從來沒有想過這在無形之中會幫了他,也沒想過就此拉進他們的關係。所以夏子旭來了,他也只是草草的見了一面,又回房間去看他的美人了。
這被慕容夕抓住了機會,她正愁沒有辦法出府,可是夏子旭能夠幫她。
慕容夕趁着夏子旭在指揮工匠清理殘骸時將他拉往了一邊。
“我想請王爺幫我一個忙。”
夏子旭看着那邊忙碌的工匠搖頭:“迄今爲止,我已經幫了你很多忙了,可是我卻一點回報都沒得到,這樣的買賣太虧,如果你再不履行一點你的承諾,我會直接終止交易。”
“皇后的事,就是我對王爺的回報。”
夏子旭看了她一眼:“那又怎麼樣,皇后也只不過禁足半月而已,對夏子凌沒有半點影響。”
“王爺應該知道滴水成河,粒米成蘿的道理,皇上雖然對皇后從輕處罰,但並不代表他的心裡沒有什麼異樣,畢竟他的真愛是懷妃,皇后當年如此做,如今又捲土重來,我相信皇上只是暫時的隱忍不發而已。”
夏子旭還是搖頭:“理由不夠充分,等你什麼時候完全做好了,再來找我。”
見到如此這般都說不動夏子旭,慕容夕算了算自己手上的牌,拋出了一張,對着夏子旭道:“如果我有一個重大的情報可以換取王爺的幫助呢?”
夏子旭揮了揮衣袖:“你最好祈禱你的情報值價,說吧,想讓我幫你什麼。”
慕容夕見着夏子旭答應了,連道:“我想讓王爺帶我出府。”
夏子旭笑了:“就這麼簡單?”
“夏子鈺已經限制了我的出行,而且派人時時盯着我,至少對於我來說並不簡單。”
夏子旭見着慕容夕和盤托出,望着遠處的一直看着他們的幾個守衛道:“怎麼?你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讓我那弟弟這般防着你。”
“與其說瑢王掌握了我的秘密,不如說我掌握了瑢王的秘密。”
對於夏子鈺和夏子凌的秘密,夏子旭一直很感興趣,拍了拍慕容夕的肩道:“等着。”
夏子旭提步去找夏子鈺,開門見山的就是要人,夏子鈺當然不會給,慕容夕是他現在重點監測的對象,也是他眼中的必死之人,他怎麼會給別人。
夏子旭先是柔道:“府中王妃的身子漸漸消瘦下去,七弟就這麼不近人情,連個醫師都不肯借我。”
“皇宮裡面那麼多太醫,我相信二嫂的病很快就能好。”
夏子旭嘆氣:“宮裡面那些人有多無能,七弟你是有所見的,竟然七弟不肯借人,那我就只有去宮裡稟奏父皇了。”
“二哥你在威脅我。”夏子鈺怒極反笑,看着夏子旭道:“你以爲你借的人只是一隻狐狸,會耍點小聰明,你可以抓住她的尾巴讓她爲你所用。但你沒看出她是披着狐狸外殼的狼,遇到對她不利的人,她就會咬,。”
夏子旭知道慕容夕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們也不是,都是給爲其主,各取所需,利用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別人是利用你。
“這就不勞七弟擔心了,人我先帶走了。”
夏子旭走了出去,吳儀上前道:“王爺,現在怎麼辦?”
夏子鈺做了一個殺的手勢,吳儀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