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去藥鋪買藥,心思是一路想着蘇幼清的事,拿出藥方讓掌櫃的抓藥時,卻聽見旁人道:“聽說有個富商正在收購崖柏木,說是可以用羊脂白玉來換。”
另一人露出不屑的神情:“假的吧,崖柏木再珍貴,也比不上羊脂白玉的價錢啊。”
慕容夕心思一轉,摸了摸身上的崖柏木,上前問着二人道:“那富商現在在何處?”
一人道:“就是這條街左拐向右,新置辦的一處大宅子。”
“多謝。”慕容夕聽後直奔門外,掌櫃的立即喊道:“姑娘,你的藥。”
但慕容夕卻沒有聽到,快步走向那兩人說的地方,崖柏木,羊脂白玉,正是那個晚上軒轅琛琛給她的東西,軒轅琛一定是來到神都了。
慕容夕走到大宅子處,正想敲門,卻感覺到氣氛不對勁。周圍有人在注視着她。
慕容夕停下了動作,看了看流動的人羣,制定好了逃生的路線。
她往後退了一步,假意神情淡然的走入人羣,可有兩個人飛身而下,攔住了她。
這兩人正是跟蹤慕容夕已久的木月和羽生,他們本來知道慕容夕藏在蘇府,但是那是丞相府,如若隨意闖入被發現,巫祝和丞相的關係又會加上裂痕,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等着慕容夕自己從裡面出來。
慕容夕定了定心神:“青天白日的你們想跟我打?”
木月看着她:“青天白日的你跑不了,而且這裡是我們的地盤,若是你不想傷及無辜,就自覺跟着我們走。”
慕容夕笑道:“若是我這次能跑了,你們是不是就不追我了。”
依着慕容夕的狡猾程度,木月還真不敢就這樣答應。
木月已經亮出了盾牌:“我們收到了指令,若是你不配合,這次我們只能打斷你的腿來完成任務。”
看來真是把他們逼急了,不走溫和路線了,直接露出狼的爪牙。
慕容夕斜眼看向門後,一個虛晃,轉身踢開門,如果軒轅琛真的在裡面,聽到這個動靜,絕對會出來,但直至木月和羽生進攻,裡面都沒有人出來過。
慕容夕手上沒有武器,只能躲着他們二人,木月啓動了盾牌上的彎刀,連續劃在牆上,露出火花。
慕容夕手拿金針射向他們,倆人用盾牌擋住,這時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羣小孩子,人數衆多,都圍向了木月和羽生,他們的兵器嚇不住這些未經世事的小孩子,他們圍着二人蹦蹦跳跳,七嘴八舌的說着什麼,聽着木月的頭都大了,等到她回過神來,看向慕容夕時,就發現她居然不見了蹤影。
“不行了,你太重了,拖着你,完全折斷了我飛翔的翅膀。”薛深癱倒在地,他一個使着輕功還能上天入地,帶着一個人他就完全不行了。
慕容夕念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不去管他說的話,拍着他的肩道:“你怎麼讓那些小孩子去圍攻他們的。”
“小意思,我隨意買了一些糖果,那些小孩子就屈從了。”
慕容夕笑笑:“你可知今日這倆人並非普通的人,你連續惹怒他們兩次,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薛深一驚一乍,捂住嘴道:“難道他們就是江湖中傳聞的雌雄雙煞。”
慕容夕忍不住又笑起來:“你是真的不怕嗎?他們的武功非一般的江湖中人可以比,他們背後的權勢,在整個大越更是數一數二。”
薛深蹲下身來:“既然不是雌雄雙煞,那我就沒什麼好怕的,打不過我可以跑,而且我不是大越人,我是趙國來的,他拿大越的氣焰也壓不住我。”
慕容夕拍了拍他的肩:“自己小心一點吧,那波人不好對付,他們若是知道是你救的我,就算你會飛檐走壁,潛海上天,他們都能把你揪出來。”
慕容夕知道木月和羽生在追捕自己後,僞裝成了一個男人,從後院的一個隱蔽小路回了蘇府。
據着木月和羽生的表現來看,他們應該是不敢進蘇府,否則早就能來抓自己了。只是可惜今日偏偏軒轅琛不在那處,錯失了見面的良機。
其實木月和羽生出現的那一刻,她也想過這不會不是他們的計謀,可是那一晚,羊脂白玉和崖柏木的事情,只有軒轅琛自己知道,也不可能被他們利用。而如今這樣的情況,她就要大大減少她出府的頻率了。
慕容夕走入一處隱蔽的小院內,只要再鑽過一條小路,就能到蘇幼清的房間。
可是在此處她卻聽到了不同尋常的聲音,是男女偷情之聲,她見多不怪,本不想打擾,但沒想到那女人突然高聲道:“你這麼久沒來找我,就是爲了來我找我要錢?”
慕容夕聽出那聲音居然是和頤,她轉身到了一處遮蔽處,伸頭探望,見到一男人背對着她,正抱着和頤安撫道:“並非是這樣,好了,我們今日不談這些事情,做點其他的好不好?”
和頤被男人的撫摸得放下了戒心,那男人猴急的將和頤按在旁邊的石頭上,慕容夕看清了男人的側臉,居然是當日的車伕。
難怪他身爲一個車伕,當日的語氣這麼衝,原來是與和頤有一腿。
慕容夕笑笑,退到了一邊,等到他們完事,和頤先走一步,車伕在那裡慢悠悠的提起褲子出來,慕容夕從石壁後面出來,車伕被嚇住了,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待到看情慕容夕的面容之後,他確是一副不耐煩的神情:“怎麼又是你?”
慕容夕手裡握着一個小石子不停的把玩:“你沒忘記你身上的毒吧。”
車伕起身冷哼道:“剛開始我還信了你的話,可是半個月過去了,我什麼事都沒有,我看你這此怎麼騙我。。”
騙你?慕容夕嗤笑,拿着石子,隨手丟向他的一個穴位,車伕臉色立變,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他蹲下身,臉色漲紅,看着慕容夕:“你,疼疼,解藥。”
慕容夕搖搖頭:“不行,得讓你疼一疼,才知道我的話是不是真的。”
車伕捂着肚子,疼的在地上打滾,直直的在那裡求爹爹哭奶奶奶的,慕容夕聽着厭煩,也見着教訓夠了,對着他道:“張嘴。”
車伕聽話的張開嘴,一顆藥丸拋向他的嘴裡,他嚥下之後,才感覺自己周身的疼痛緩了下去。
“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我什麼話都不會亂說的。”
慕容夕蹲下身:“你別慌,我問你,你現在是不是與和頤有着長期的那種關係。”
車伕縮了縮身子,點點頭。
“很簡單,幫我打聽一件事,當年的蓁夫人,死因到底是什麼。”
車伕有些爲難道:“可是這種事情,我問了她也不會說啊。”
慕容夕從懷裡掏出了裝着沉甸甸的銀子的布袋,她拋了拋:“問了準確答案,這銀子就歸你,要是問不出。”
慕容夕指着他的胸口:“你的小命,就歸我。”
慕容夕收回了銀子,站起身,看着車伕道:“聽明白了嗎?”
車伕趕緊點頭:“是是,我一定問清楚。”
慕容夕出了院子,轉而回到蘇幼清的房間。
到了酉時,街上的人煙開始稀少起來,左炙推着軒轅琛走到宅院前,軒轅琛感覺到院子不對勁,便叫道:“停!”
軒轅琛看着牆上被刀劃下的長長一條的痕跡,刀口不深且斷斷續續,看起來不像平常之物,軒轅琛又看向門,雖然已經緊閉,但門上有一個腳印,而且力道不淺,看起來是有人踢門所致。
軒轅琛推着輪椅在周圍轉了一圈,突然,輪椅的車輪被什麼東西抵住,左炙拾起來,給了軒轅琛道:“這看起來是慕容姑娘的金針。”
“看來她已經找到我們了,只是巫祝的人比我們更先找到她。”
他看向四周的環境,秋風吹起,院外的樹葉一片片落,帶起蕭瑟之意。儘管軒轅琛之前警告過巫祝不要朝着慕容夕下手,可是現在的情形看來,她並沒有將這警告放在心上,還是千方百計的想抓住慕容夕來威脅他。
薛深突然不知從哪個方向冒出來,左炙拔劍一下子就抵上了他的頭,他看着劍,小心翼翼的移着:“刀劍無眼,手下留情啊,我只是個來傳信的。”
“左炙,讓他說。”
左炙取下劍,薛深報信道:“是慕容夕讓我來的,她讓我告訴你們她現在在蘇府一切平安,不過還有些事沒解決,所以暫時不能離開,她讓你們呢也別去找她,需要的聯繫的時候,我就是給你們傳信的人。”
左炙上下打量了薛深一眼:“就憑着你。”
薛深立即瞪眼:“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人品,但你不能不相信我的能力,我可是巫山派第十二代傳人。”
左炙端着劍:“沒聽過。”
“你……”
“別吵了。”軒轅琛一皺眉,對着薛深道:“下次你再見到她,告訴她儘早回來,外面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安全。”
薛深點頭:“一定帶到,告辭。”
他只是一翻身,就消失在了左炙的眼前,左炙看着這人搖頭:“還真跑的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