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點點頭,還好左炙的救兵搬得及時,不然她今日和軒轅琛或許真的就要一起死在這個異國他鄉了。
“丫頭,你之前曾經承諾過我,無論走到何處,都會來信相告,可是整整一年的時間,你都沒有任何消息。”
慕容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當初她走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與任何人再有牽扯,又怎麼可能寫信告知沈彥之自己的去處,而且沈彥之與她早就已經漸行漸遠,現在的他們,只能算的上是普通朋友。
慕容夕不想回答的,就不會回答,她岔開話題道:“還沒向你道喜,居然成了駙馬爺,就是不知道你娶的是哪位公主?”
沈彥之見慕容夕如此的顧右而言他,神色黯淡下來,有些泠然的回道:“娶的是你的結髮之妻,軒轅玉。”
慕容夕瞬間皺上眉:“你娶的是軒轅玉?”
沈彥之看向她,慕容夕知道自己的語氣好像有些不對,斂了斂心神道:“是一樁美事,就是不知,你對這樁婚事可還滿意?”
軒轅玉喜歡沈彥之,這她知道,可是沈彥之喜歡的是這具身體原有的主人,軒轅玉是個好姑娘,她不希望她一生的幸福,就這樣被耽擱了。
沈彥之握住了慕容夕的肩膀:“我怎麼想的,你當真就一點不知嗎?”
慕容夕心裡沉下來,沈彥之果然對之前的“她”還有意:“我應當知道什麼?你喜歡我,那你娶軒轅玉又是做什麼?”
沈彥之聽着慕容夕憤怒的語氣,誤以爲她是在吃錯,喜上眉梢道:“你是在生氣嗎?”
慕容夕揮開他的手:“我是生氣,可是我生氣的是你明明不喜歡軒轅玉,卻要娶她,你知道你這樣會毀了她一輩子的。”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就在這揣測我,我也不想娶她,可是太后相逼,我的腿現在越來越嚴重,只有大越的黑魚草能夠救治,只要我娶了軒轅玉,我就能以皇室中人的身份前來求取黑魚草,治好我的腿。”
慕容夕閉上了眼,誰都有誰的難處,她也不好再說什麼了,能夠完完整整的重新站起來,是沈彥之多年的願望,而嫁給沈彥之,也是軒轅玉的心願,儘管過程不是想象中的模樣,但至少他們都在以彼此的方式完成自己多年的心願。也許這個方式不夠好看,可是,她也不能說什麼,都是你情我願之事,她又在這裡替誰打抱不平呢?
但是現在在她的計謀之下,大越唯一的一株黑魚草就已經給軒轅琛用了。她看了看沈彥之的腿,還在猶豫着該不該告訴他這個事情,他滿心期待了這麼久的東西,在這場鬧劇中就化作了泡沫。
思量再三之後,慕容夕開了口:“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倆人同時開口,沈彥之謙讓道:“你想說吧。”
慕容夕點點頭:“我和軒轅琛之所以來大越,是因爲他的腿被人挑斷了筋脈,需要黑魚草復原,所以……”
後面的話,其實不用慕容夕說,沈彥之也猜到了幾分:“你的意思是,有一株黑魚草已經用在了軒轅琛的身上。”
“是。”
“難怪大越的皇室說,他們僅僅剩了一株草藥,明明我來之前,都聽聞這世上還存着兩株。”
沈彥之以爲是因爲軒轅琛拿走了一株,纔會只剩一株,完全沒有想到,慕容夕是爲了拿另一株,所以不惜代價的燒掉了一株。
慕容夕只好再次解釋道:“本來是有兩株,但是爲了得到這個東西,我就使計燒了一株,所以,這世間唯一的一株,已經在這兩天內給軒轅琛用上了。”
沈彥之的腦海裡閃過一道驚雷,把他震的說不話來。他也不知這時候是該哭還是該笑,只能半張着嘴,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安慰住自己。
慕容夕看着這個儒雅的男人,眼神裡第一次流露出悲傷到極致的情緒,可臉上的表情,確是慣常裝作的無動於衷,她只能道:“對不起。”
沈彥之半響才搖頭:“不關你的事,或許是老天都不想讓我的腿復原。”
他摸上自己的腿,抓緊了衣料,卻突然發狂,拿起旁邊的石頭狠厲砸向自己的腿,一股要廢了自己的架勢。
慕容夕見着,急忙用手擋下,那石頭的重量全部砸在了慕容夕的手臂上。
雖然慕容夕沒有叫出來,可是這一下砸的不輕,她的手迅速變的紅腫,沈彥之愣住了,手裡的石頭應聲落地。
慕容夕對着他道:“總會有其他的辦法的。”
沈彥之臉上閃過莫名的神色,起身拔腿離去,但是這次慕容夕注意到他的走姿,他已經在跛着腳走路了。
軒轅琛帶着左炙他們出來,看着沈彥之離去,心下有了幾分疑慮,又看着慕容夕呆呆的坐在石階上,手臂腫的老高。
他走過去扶起她的手臂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才離開一會兒,你就又受傷了。”
慕容夕收回了手:“我沒事。”
她想着終是她對不起沈彥之,毀了他這麼多年來的心願,她心中帶着愧疚,也不想與軒轅琛說這事。
她問着軒轅琛道:“神機圖拿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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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琛搖頭:“我找完了巫若所有的房間都沒找着蹤跡,我想她應該是帶在身上了,可是現在也找不到她人。”
“看到這麼多人,她肯定事先已經躲起來了。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回去吧。”
慕容夕起身而立,軒轅琛拍了拍自己的背道:“上來吧,這又是腿傷,又是臂傷的。”
慕容夕上了軒轅琛的背,軒轅琛對着左炙道:“你清點一下人數,把人給沈彥之帶回去。”
“是。”左炙又返回小巷之中,檢查這次的傷亡。
軒轅琛揹着慕容夕回去,慕容夕纔對着他道:“我剛剛見過沈彥之了。”
“嗯,我知道。”
慕容夕將頭靠在軒轅琛的肩膀上,情緒有些低落的道:“如果不是我出的那個主意,現在的黑魚草就會有兩株,說不定他的腿,就還有得治。”
軒轅琛轉頭看了一眼慕容夕,把她往上提了提道:“有些事情,沒發生之前,我們都不知道會怎麼樣。”
慕容夕知道理,但她繞不過坎。沈彥之確實對她照顧有加,好的也是沒話說,雖然他們在金朝之時,因爲意見不合,幾度鬧離,可是慕容夕心中也是記着他的恩情,而現在這兒模樣,她直接就打碎了別人的夢,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補償沈彥之。
軒轅琛抖了抖慕容夕道:“你是不是在對沈彥之愧疚。”
慕容夕被抖的有些暈,忍不住拍了軒轅琛一下:“有你這麼揹人的嗎?”
可是在聽到軒轅琛的話之後,確是沉默了,軒轅琛也沉默着,一路上無話,良久才道:“你欠他的情,我來幫你還。”
慕容夕也過了很久才道:“嗯。”
軒轅琛一笑,揹着慕容夕繼續走。
許久沒聽到慕容夕的聲音,聽到耳邊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軒轅琛心裡一柔,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巫若一路逃出府邸,敲響了另一人府邸的門。
前來開門的人,見她神色慌張,便連忙打開了門,邀她進來。巫若匆匆走到一個房間裡,對着那人道:“行動失敗了。”
那人轉過身來,藉助着微弱的燭火,能瞟見輪廓,赫然就是宇文良的臉。
他臉上藏着陰鷙,對着巫若道:“失敗了,你還有膽子來見我。”
巫若低下了頭:“我不知道軒轅琛在外還有援兵,我這次也是損失慘重。”
宇文良揮手道:“我不想聽你這些無謂的解釋。”
巫若爲了自保,只好從袖子裡拿出九州神機圖道:“這個東西我得到了,可是因爲一些事情,它已經被封印住,上面的文字已經消失,我也無法知道上面的秘密。”
宇文良揚了揚眉:“也就是說,你弄了半天,什麼都沒給我拿回來。”
“本來一切都是按照計劃順利進行,可是中間出了一點紕漏,毀了一切。”
“不要在將你的狡辯。”宇文良對着巫若怒喝。
巫若也不在說這些廢話,直接對着宇文良道:“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我府上的殺手遭到了重創,這次的動靜有點大,我怕宇文堯會知道。”
宇文良陰冷的看着巫若:“我說過,讓你做事小心一點,你殺的,並非是普通的人,而是金朝的攝政王,你要是處理不乾淨,你我都會遭殃。”
“替罪羔羊我已經找好了,現在就是看你在宇文堯面前怎麼說了。”
巫若找的背黑鍋的人,就是木月和羽生所去追逐的嫮生,嫮生的本事在巫祝一族中是大家都知道的,她想做什麼,沒有人能攔住她,把這一切推在她的頭上,很符合她的行事作風。
宇文良點頭:“父皇那邊我會幫你說請,不過你打算怎麼應對軒轅琛,你這次刺殺他失敗,他很有可能會報復會來。”
巫若看着手上的九州神機圖一笑:“不,他不會的,他只會選擇忍氣吞聲,不然這九州神機圖就會暴露在世人的眼前,引得各國爭相搶奪,這可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