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來沒幾天,京城又在下雪,軒轅琛和慕容夕走到亭子下時,軒轅琛想起昔日離別時的模樣,對着慕容夕道:“你之前說我身上的寒毒未清,不能飲酒,如今我已經好上了一大半,這次你總可以給我煮上一壺酒了吧。”
慕容夕挑眉:“好啊。”
她找來攝政王府最好的清酒,配上王府裡開的最豔紅的梅花,以無根花融成的水來煮酒,亭子裡頓時就溢滿了梅香。
慕容夕給軒轅琛乘上了一小杯,便對着他說道:“這是你的,僅此一杯,沒有其他。”
軒轅琛端起杯子,看着裡面的小半杯,搖着頭笑笑:“這未免也太小了,喝下去只怕還沒嘗着味道,就已經沒影了。”
慕容夕一笑:“王府裡的清酒有些烈喝下去之後不見醉意,可是在肚子裡回上一圈,卻能嚐到酒香在脣齒之間縈繞,這酒勁也就上來了,若是平常酒,你喝了也就罷了,可是這酒,還是少喝爲妙。”
軒轅琛飲了下去,還真如慕容夕所說,他看着慕容夕道:“看來你還沒少喝王府裡面的酒。”
慕容夕高舉一杯酒,對着軒轅琛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凡有憂愁,飲下此杯,所有的煩惱皆會煙消雲散。”
軒轅琛放下杯子,看着慕容夕喝酒,慕容夕停下,又看向他,問道:“瞧你這樣,是有心事?”
軒轅琛搖頭:“也沒什麼,只是我們現在已經造出了這些神兵利器,我想,我們是不是要大量製造,可是這樣一來,其他的國家在我國的探子,就會知道,我怕到時候我們的兵器還沒製造出來,就會被幾個國家一起進攻。”
慕容夕抿下一口酒:“這倒也是個問題,或許我們可以秘密修建一個軍火庫。”
“要製造出那些武器,需要很大的場地,不被其他人知道,好似不可能。”
慕容夕一笑:“那我們就讓他們知道,不過不是軍火庫而是,鹿臺。”
軒轅琛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假裝修建一個亭臺樓閣,但是暗地裡確是一個製造兵器的地方。”
這樣,他們都知道金國勞民傷財的修建一個所謂的鹿臺,只是爲了吃喝玩樂,必定會放下戒心,他們也無法聯合其他的國家,一起來攻打金國。
軒轅琛起身,看着亭外的雪道:“但是這些事需要經過軒轅非的同意,他必定會趁此機會,想要奪過我手中的這些兵器,我還得再想個辦法才行。”
軒轅琛轉過頭,對嚮慕容夕:“再幫我一個忙。”
……
自從那次被軒轅非公然責罰之後,慕容恪就一直待在慕容府裡,倒不是他真的潛心悔悟,而是慕容信已經禁了他的足,不讓他出去。
他心裡多有不甘,可是他已經被罷官,在慕容府裡也說不上什麼話,只能夾着尾巴做人。
而軒轅琛就給他一個逃出牢籠的機會。
慕容夕是最熟悉慕容府的人,由她假扮成另一個人,帶着慕容信的腰牌,前去將慕容恪放出來。
雖然慕容信的腰牌是僞造的,但是她曾經無數次看過他的腰牌,即使是僞造,也不會差到哪去。
慕容恪被慕容夕帶出之後,疑惑道:“舅舅這是想把我帶去哪?”
“公子到了就知道了,老爺在那裡開了一間廂房,想讓你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不能在府上見,偏偏要到外面。”
慕容府裡見人不是在外面更安全。
“自然是重要的人,只不過那人不方便來慕容府,所以需要公子前去。”
慕容恪聽着,一路猜想到底是什麼人。
慕容夕將慕容恪引進了一間茶樓,在上了樓梯,她準備打開房門時,遠處傳來一個公子哥的聲音,慕容夕露出笑意。
爲慕容恪看着那個公子哥,確是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黴,才遇上他。可是儘管如此,他還是對着那人賠笑道:“李公子。”
李少耀走過來,打量着慕容恪:“多日不見,慕容公子,好生憔悴,難道是被打的板子,還沒好?”
也不怪他這樣陰陽怪氣的跟着慕容恪說話,慕容恪當上大將軍,在城裡風光無限的時候,可沒給過他什麼好臉色。
李少耀的父親是中書監,雖然和慕容信一樣,也是二品,但是慕容信是正二品,中書監是從二品,一字之差,足可以決定其地位的差距。
李少耀本來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在京城裡雖然算不上呼風喚雨,但是也差不多了,突然來個慕容恪,家世比他好不說,自身還是想要取代軒轅琛的大將軍,他聽從父親的話,是處處忍讓,可是慕容恪也給過他什麼好臉色,現如今,時局翻轉,正是應了那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慕容恪聽着李少耀的話,臉色一變,但還是對着他好聲好氣道:“多謝李公子關心,傷已經好了,不牢您憂心。”
李少耀嗤笑:“這次皇上的板子打的可是好,把老虎都打成了一條狗,夾着尾巴老實做人。”
跟在他身後的那些公子哥笑起來:“李兄這話說的是,不然怎麼叫棒打落水狗呢?”
其餘人還是大笑,慕容恪握緊了拳頭,這個李少耀爲難他也就算了,其他人算什麼東西,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慕容夕見着慕容恪的忍功是又上了一步,即使這樣也不反抗,也是努力忍着,上前道:“公子,我們還有人等着我們,何必給他們浪費這些話。”
李少耀看了一眼慕容夕,對着慕容恪道:“原來慕容兄有貴客啊,不如我們一起進去看看。”
說着他就想往前走,慕容恪攔住他:“別逼我動手。”
李少耀挑釁的看着他:“有本事你就動手,我看你還能不能從這茶樓裡走出去。”
慕容恪笑笑,退了一步,李少耀本來以爲他真的就放棄了,沒想到慕容恪卻是揮起了拳頭,打向了李少耀。
這一拳下去,就是沒法收場了。
軒轅琛這邊,已經進宮向軒轅非稟明,想要修建一個鹿臺,軒轅非皺着眉看着軒轅琛:“你怎麼又想着修建鹿臺了?”
依着軒轅非對於軒轅琛的瞭解,他不是那種會想要這些身外之財的人。
“雖爲鹿臺,但是實際臣是想修建一個打造兵器的地方,那些火銃如果我們能夠大量製造,對於我們的國力也是一種提升。”
“嗯,此言不差,不過這是大事,這樣,夫易,你去找慕容信前來,讓他一起來商討此事。”
果然不出軒轅琛所料,軒轅非想要藉此機會奪得這些兵器,叫來慕容信,無非就是想讓他來主管這件事,從此套的這些武器的秘密。
慕容信火速趕往宮裡,軒轅非將軒轅琛和他商討的一些想法說給了慕容信聽,慕容信立即道:“妙啊,妙,這樣,其他的幾國都不會知道我們正在暗中製造這些兵器,也對我們少了很多的威脅。”
“嗯,所以,朕有意,將此事交給你的去辦理。”
軒轅琛看着軒轅非和慕容信一唱一和,算了算時間,覺得差不多了,正巧,外面的太監就來報道:“皇上,中書監來了。”
事情正在關鍵的時機,軒轅琛還沒表態,軒轅非真不知道這個中書監來搗什麼亂。
“讓他進來。”
中書監一進來,便是朝着軒轅非哭訴:“皇上,你要爲老臣做主啊。”
軒轅非被吵得頭疼,對着他道:“你這是怎麼了,起來好好說。”
中書監指着慕容信道:“慕容將軍的侄子慕容恪,將老臣的兒子打得是一個半死不活,老臣膝下可就這麼一個兒子,慕容將軍這是要絕老臣的後啊。”
李少耀的情況沒有中書監說的這麼嚴重,他是有點誇大其詞了。
慕容信立即回稟道:“皇上,臣對着件事是毫不知情,請皇上明察。”
軒轅琛在一旁笑笑:“看來慕容將軍,不是適合此事的人選,連家都安不好,怎麼還有精力去管制造處的事情呢。”
軒轅非被軒轅琛堵的無話可說,只能瞪嚮慕容信,慕容信趕緊低頭,迴避開來軒轅非的視線。
軒轅非對着中書監道:“你且先行退下,朕現在和攝政王有有事相商,這件事朕等會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中書監見好就收,也不多留,迅速退下了。
軒轅非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慕容信一眼,對着軒轅琛問道:“那攝政王有什麼好的人選?”
“本來臣想的是齊鬆,可是他身爲將軍,也是軍務繁忙,不能參與此事,所以,我想讓賀堅和錢子仲共同參與此事。”
軒轅非還不知道錢子仲已經是軒轅琛的人,他看到軒轅琛主動招攬自己的人去製造兵器,心下一陣高興,對着軒轅琛道:“既然是這樣,便讓這二人去監造。”
慕容信看着軒轅非如此爽快的答應,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軒轅琛着一看便是有計謀在身,軒轅非這樣答應下來,只怕是正中軒轅琛的下懷。
可是他相愛是自身都難保了,怎麼還能去對着軒轅非說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