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看着齊鬆剛勁的臉龐,想起了剛纔又一個人遞給她的紙條,而這次的紙條裡還多了一樣東西。
那個人讓她對着齊松下藥,她剛開始以爲是要人命的毒藥,還嚇了一跳,她已經從最初的要齊鬆的性命,到如何保住她們母子的性命,再到現在她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齊鬆的命。
好在送信的人說了這並不是要人命的藥,只會讓齊鬆有點暈頭轉向,明日敗北而已。
她雖然不願意這樣做,但是能夠保住所有人的性命,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她問着齊鬆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你明天戰敗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齊鬆一笑:“我出馬的戰役,還沒有失敗的時候。”
明月看着他還一副玩笑的樣子,於是很嚴肅的問着他道:“會怎麼樣?”
齊鬆雖然不知道明月怎麼了,但還是答道:“那這場戰役將會非常持久,我們損耗的人力物力財力,將會更大,在戰場上,速戰速決最好,一直不停的打,那是下下策。”
明月也不懂這些,但是她覺得這點代價,換琇瑩的命,她還是能承受的。
她對着齊鬆道:“既然這樣,那你一定要贏着回來。”
齊鬆點頭:“我當然會。”
明月笑笑道:“明日你就要出征了,今晚早點睡吧。”
他們二人進了帳篷之中,齊鬆覺得今晚的明月有點奇怪,但因爲明日就有戰役,他也沒有多想。
齊鬆早晨起來之後,發現牀上只有小小的琇瑩在邊上躺着,明月居然不見了蹤影,他急忙翻身起牀。
連鞋子都沒有穿,就走了出去。卻在帳篷外撞見了端來早膳的明月。明月驚奇的看着齊鬆,見他在這寒冬裡光着腳,不禁道:“快回去了,你一個大將軍怎麼連鞋子也不穿就跑了出來。”
齊鬆握着她的手腕道:“你剛剛去哪裡了?”
明月舉了舉手上的托盤道:“我給你準備了一些吃食,希望你今日能夠凱旋歸來。”
齊鬆看着明月手上的托盤,直接接過道:“這些事情不需要你做的,你生產還沒有多久,身子骨弱,平日裡就不要見風了,萬一得了傷寒,在這種地方,很容易落下病根的。”
青嵐在遠處看着齊鬆絮絮叨叨的模樣,不禁揉了揉眼,真不敢相信這是平日裡無比威嚴的齊鬆將軍。
對待士兵像冬風一樣殘酷,對待妻子卻像春日一般溫暖,他不禁砸了砸嘴,沒想到後腦勺卻被人突如其來的拍了一巴掌,他立刻嗷嗷叫喚。
“誰,誰啊!”
慕容夕抱住雙臂繞到青嵐的面前,對着他道:“人家濃情蜜意,你在這裡望什麼?”
青嵐看着慕容夕,忍不住笑道:“我本來是想給齊將軍送早飯,結果誰知道炊事告訴我他的夫人已經弄好呈上去了,我就沒事做,然後就走到這裡來了。”
慕容夕笑了笑,看着青嵐身上的盔甲道:“這次你也要去?”
青嵐拍了拍身上的盔甲,立即搶答道:“當然,我已經跟隨着齊將軍出入戰場很多次了,這樣的戰役,定然要有我的出馬才能獲勝。”
慕容夕笑的更開了,揉了揉青嵐的頭:“好,那你就好好表現,爭取以後做上一個大將軍。”
青嵐很認真的望着慕容夕道:“不,我要做年齡最小的將軍,我要讓世人都知道我的威名。”
慕容夕也很認真的望着他,一臉很遺憾的道:“你已經做不成了,軒轅琛十四歲的時候,已經是戰場上的霸主,十七歲,就是人見人怕的鬼面閻羅,他的經歷簡直就像是傳奇小說一樣。”
青嵐不高興的嘟嘟嘴,慕容夕已經很少看到他這樣孩子氣的動作了,自從中山王和王妃死去之後,青嵐成熟的太快,以至於現在明明才十五歲的年紀,卻像是一個大人的模樣。
慕容夕安慰道:“不過你和軒轅琛的起點不一樣,軒轅琛有自己的父皇相助,你今日走到這一步,憑的全是自己的本事。”
這樣的話總算是把青嵐說笑了,他對着慕容夕道:“那你等着我凱旋歸來,給你帶上數只敵人的耳朵,給你下酒。”
“好,一言爲定。”
慕容夕看着青嵐跑開,自己也回到了帳篷之中。
等到金國的一批人馬去騷擾魏國和大越的軍營時,齊鬆就帶着人馬前去突襲他們守護運糧道路的部隊。
一切就如同軒轅琛預計的那樣,他們這邊聲勢一大,守護運糧路線的士兵就迫不得已前去支援,而給了齊鬆可乘之機。
齊鬆找準了機會,對着士兵道:“衝!”
他最先騎馬奔馳出去,但是這時他已經出現了頭暈眼花的徵兆,他手裡的長槍平日裡提着輕如羽毛,今日卻像拿着一塊鐵一樣沉重。
但是敵人已經走了過來,他不能仔此時喊撤退,齊鬆咬着牙衝上前的直接用長槍刺向了敵人的喉嚨。
後面的士兵也表現的十分英勇,眼見着他們勝利在望,突然從個個陰暗處冒出了許多的魏國的士兵,他們執着長箭,對着齊鬆一行人。
青嵐暗道不好,居然中了埋伏,可是附近也沒有最好的退路,而且敵人也不給他們撤退的機會。
他們用盾牌抵擋了一陣的箭雨,但有不少將士死在了這個埋伏之下。
魏國的士兵全部衝了下來,齊鬆看着這羣人,將一個認成了兩個,長槍怎麼樣都刺不準。
魏國的將軍看着大笑,對着齊鬆道:“齊將軍,你這是在戰場上對我們手軟啊。”
他的刀揮向了齊鬆,齊鬆憑着本能的的抵擋開來,那人又轉手一揮,拍向了齊鬆的馬,馬受驚之後直接把齊鬆摔倒在了地上,齊鬆的眼前一片模糊。
但是他聽見了青嵐的叫聲,他微微有點清醒,看到一人正想要用矛刺他,他揮槍擋開,卻沒看到身後的幾個長矛,直接刺入了他的身體裡。
“將軍!”
青嵐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幾支長矛紮在了齊鬆的身上,把他扎的跟一個刺蝟一樣,那不是他所認識的齊鬆,他所認識的齊鬆是所向無敵的,不會輕易死在幾個小兵的手裡。
魏國的將軍還嫌不夠,直接一刀揮了過去,將齊鬆的身體砍倒在地。
青嵐急了,他想過去酒齊鬆,可是擋在他面前的魏國士兵太多,他殺了一個,來了兩個,他們就像生殖的極快的老鼠,不給他們活路。
齊鬆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在戰場上倒下的一天,至少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是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一步,他死在這裡,叫死得其所,可是現在,他什麼都還沒做,他的雄心壯志還未完成,他就躺在了這裡。
齊鬆想着爲什麼,可是怎麼想也想不通,直到他想起了早上明月給他的一個親吻,他纔想起了明月送的早膳,他吃了一個精光,連湯汁都不剩。
“明月。”
他喃喃念道,難道他爲她做了這麼多,也抵消不了她心中的恨意嗎?
齊鬆望着灰暗的天空,感受着寒冷的涼意席捲着他的身體,他難過的閉上了眼,他真的要,就這樣,死在這了。
魏國的將軍看着齊鬆倒在了地上,用刀戳了戳他的胸膛,見他毫無反應,立即舉起了刀對着金國的士兵道:“金國的士兵們,你們的主帥已死,還不迅速投降!”
這一聲,震懵了所有的金國士兵,他們紛紛看着彼此,不知道魏國人說的是真是假。
青嵐看着他們居然停止了打鬥,立即喊道:“不要相信他們的話,他們肯定在弄虛作假,我們要堅持下去。”
聽着青嵐的話,金國士兵又恢復了鬥志,和旁邊的大越人和魏國人打了起來。
魏國的將軍大笑:“好,那我就割下他的腦袋,給你們看看。”
青嵐看着魏國的將軍揚起了大刀,他的心裡一緊,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提起手中的劍就像那個將軍的手腕刺去,那將軍一時不妨,被劍刺穿了手腕,疼的將刀扔在了地上。
青嵐冒着危險,一路穿過了那些士兵,跑到齊鬆面前,撿起那將軍的刀指着他道:“你今日要是敢動我們將軍,除非你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其他的金國士兵見着年紀幼小的青嵐都這樣護主,心裡也升起了火焰,他們一刀砍倒了眼前的敵人,跑到齊鬆的身邊,將他圍住他們今天就算死,也要護住齊鬆。
那人又笑起來:“本來我是想只提着齊鬆的頭顱回去的,不過既然你們想死,也不要怪我了。”
那人抽出了身上的一個鐵鞭,揮舞着道:“來人,給我上。”
青嵐對着金國的士兵道:“方圓陣。”
這是齊鬆用火銃獨創的一個陣法,方在外面,圓在裡面,先由方的隊形打第一槍,然後蹲下換火,圓的方陣攻擊,這樣可以彌補上因爲火力交接問題的不足。
那將軍在這上面吃過虧了立即道:“盾牌。”
魏國士兵齊刷刷的盾牌立在了面前,所有人都在盾牌後,等到青嵐他們的火力耗盡,再上去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