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瑤,話我不會說第二遍了。”
軒轅琛的聲線沒有起伏,整個人冷的像是一塊石頭,砸在張瑤的心裡,張瑤眼眸微微顫抖,不再多做逗留,福身告退。
“王爺是娶了一個好女人啊!”沈彥之看着張瑤離去,嘲笑着軒轅琛的有眼無珠。
“行了,她怎麼樣,我心裡有數,你到底有什麼事,非得急着趕走她。”
“有數?王爺心中真的有數?軒轅琛你可知道,你的好妻子剛剛在你的補品裡下了“春乳花”,所謂春風一度,水乳交融,此藥對雖能激發男子情慾,但是對男子身體傷害也極大。尤其是你身上有寒毒,與此藥相沖,服用之後若行了房事,只怕會性命堪憂。”沈彥之雖然在關於葉夕的事上跟軒轅琛鬧了矛盾,但是當軒轅琛面臨危險,他也不會不提醒於他。
軒轅琛望向地下打翻的湯水,突然涌出一股噁心之感,額頭上青筋暴起,他吸了一口氣,對着沈彥之道:“你先回去吧,你的腿腳不好,不宜太過勞累,葉夕我一定會安全帶回來的。”
沈彥之凝重的看着軒轅琛:“我希望你能說道做到,還要,不要讓後院起火,禍起蕭牆。”
軒轅琛點頭表示知曉,沈彥之走出門去,剛踏出王府,腿腳就不受控制的一軟,在門外等着的下人急忙跑上去扶住:“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沈彥之按壓着自己的腿,不由苦笑,他以爲他能徹底治好自己的腿,能以健全的身體陪在慕容夕的身邊,但沒想到,只不過月餘,他的腿又恢復了原樣,難以站立。
又過了兩天,慕容夕已經知道自己被下了“木菊花”的毒,此花養在室內可讓人或動物昏迷,若直接服用,人就會昏昏沉沉,不得動彈。
但她已經又三天沒進吃食了,她手腳乏力,根本不可能去搶奪食物,身旁的那個名叫小柳兒的小丫頭倒是偶爾能撿到一些漏,吃點被人遺漏的饅頭渣,勉強度日。可若在這樣下去,所有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喂,站在門口那個。”慕容夕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着有精神一點,那人聽了轉頭,惡狠狠的對着慕容夕道:“你這小白臉,叫你大爺做什麼?”
“呵,這位大爺,你且告訴你家頭子,我有個賺錢的機會,不知道,他肯不肯要。”慕容夕舔了一下乾裂的嘴脣,微微睜開眼,看着門口那人起身離去,才放心靠在牆上休息,只要見了土匪頭子,她們就多了一分生的希望。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慕容夕被倆人提着拖到一個木屋裡,那李二虎就坐在一張鋪有白虎皮的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他們說你有賺錢的法子?”
慕容夕微微點了點頭。
李二虎即刻起身:“那你還不趕快說出來。”
“我現在這樣怎麼說?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我需要水和食物。”
李二虎想了想,對着手下道:“你們兩個給他弄些食物和水來。”
“是。”
“等等,不用大魚大肉,煮一碗綠豆湯給我就行,豆子要煮爛。”
李二虎的手下面面相覷,最後看着李二虎,李二虎揮揮手,示意他們去做。
慕容夕等着李二虎的手下送來了一碗綠豆湯,她被喂着喝了下去,而這羣土匪頭子不知道的是,綠豆湯能解百毒,金石,砒霜,草木之毒,皆能解之,如果煮爛豆子,藥效更甚。
“我還要一碗。”慕容夕喝下去之後,體力稍稍有些恢復,李二虎的手下正準備給她再盛一碗,李二虎卻攔住了:“想要繼續喝,你就得跟我說你賺錢的方法是什麼?你要今天說不出個什麼,老子就把你丟去給喂狼。”
慕容夕微微使了一點勁,靠在桌腳上,對着李二虎道:“你們之前的營生都是販賣一些女子,但是隨着官府的打壓,你們的生意卻越來越不好做,對吧。”
李二虎不耐煩的揮手:“是又怎麼樣,快說一些我不知道的。”
慕容夕不急不慢的娓娓道來:“此路不通,行彼路。你們這座山上有佛寺,不少達官貴人都喜歡帶一些銀兩來進貢佛祖,那些銀兩,就是我們要的。”
“你這什麼破主意,老子要能搶那些人的錢,還用在這裡聽你說廢話嗎?”李二虎一揮手就想讓人吧慕容夕帶下去。
慕容夕望着李二虎道:“那是因爲你從來都沒動腦子想過去搶錢,只知道用蠻力。”
“那你給我說說,我們應該怎樣去搶?”
慕容夕望了一眼綠豆湯,李二虎眼神示意讓那些人給她喂下。又喝了一碗,慕容夕心底有了保障,如果自己的計劃失敗,至少自己還能逃脫前去搬救兵,不用再受制於人。
“你們不是關押了無數的女子嗎,就以那些女子爲誘餌,假裝是受土匪襲擊的哪家丫鬟,信佛之人大多心善,必會停下車轎,這時候女子上轎,假意說東面有土匪,那他們必然會往西面走,你們就埋伏在西面,讓前面的護衛掉入陷阱,我們的人會在轎子中用木菊花迷暈那些人,然後奪走財寶。”
“木菊花,那是什麼玩意?”李二虎二仗摸不到頭腦,慕容夕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難道這個土匪頭子用了這麼多的木菊花卻不知道它是什麼。
慕容夕只好道:“你對我下的藥就是野菊花,這種花有毒,花瓣讓人一嗅,便可暈。”
“哦,你說那個啊。”李二虎恍然大悟,“我們都叫她野菊子,那是個好東西。不過你怎麼對這些瞭解的這麼清楚,你是大夫?”
慕容夕不想多說,只道:“你到底做不做?”
李二虎思路回到主線上,摸着下巴想了想,覺得這方法的可行度挺高也就點頭同意了,於是讓人隨意在小黑屋裡拉一個女人出來,慕容夕急忙攔住:“你們的女人大多都在搶奪食物中受了傷,有些傷口都在潰爛發炎,你讓那些人怎麼相信他們是大戶人家出來額丫鬟,你們要找的是,沒受過傷的,皮膚較爲白淨的女子。”
其實這樣算來算去,符合條件的就只有一直在慕容夕身旁的小柳兒了。但這本身也是慕容夕計劃中的一部分。
慕容夕被那羣人扔向了小黑屋,經過小柳兒身旁的時候,慕容夕對她快速低語:“想要出去,就照他們說的做。”
小柳兒不疑有他的點點頭。
李二虎的手下帶走小柳兒後,慕容夕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她已經太久沒有動用手腳了,感覺四肢都已經處於僵硬狀態。
慕容夕看向四周一直蜷縮着的女人們,走到一個重傷躺在角落的女子那,對她道:“把手伸給我。”
女人搖搖頭,她現在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
慕容夕強硬拉住女子的腕部,女子不停的掙扎,慕容夕低喝道:“別動,你現在傷得很重,不想死就聽我的話。”
女人望着慕容夕眼裡的真誠,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任由慕容夕擺弄。慕容夕先給她把了一下脈,又將她的衣服掀起,女人頓時覺得屈辱,把臉轉向一邊,慕容夕看到她肚子上的烏青,大概知道了病症,放下她的衣服,對她道:“醫者父母心,我只是診斷你的病情而已。你的脾臟已經有輕度的滲血跡象,應該是被他人重壓所致。這是降香丸,你先服下,雖然不能根治,但是我身上現在只有這個。”
女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了藥丸,小聲了道了一句謝。
慕容夕點點頭,轉過身爲那日手部受傷的人整治。
這間屋子裡大多的人都是外傷,需要止血化瘀的東西,但是她身上的藥品不多,根本無法幫到所有的人。正這樣想着,小柳兒又被押了回來,慕容夕立即蹲下,假裝虛弱模樣。
待到屋外的人關了門,慕容夕才走過去問道:“他們讓你做的,你都答應了嗎?”
“嗯,我已經答應了,不過,我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我怕我……”
“你要相信你自己,一定可以,而且,我還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慕容夕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將懷中繡有“夕”字的錦帕包裹在上面遞給小柳兒:“我要你上車轎的時候,將這個放在馬車中,但不要讓那些土匪頭子發現了。”
小柳兒伸手接過,打開一看,驚叫出聲:“你是大理寺少卿!”
慕容夕捂住她的嘴:“小聲點,他們只知道我是當差的,並不知道我身居高位,要被發現我們就都完了。”
小柳兒點點頭,表示自己不說話了,慕容夕收回自己的手,望着小柳兒的眼睛道:“你記住,這次是所有人逃出去的機會,只要官兵發現我在這裡,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你能做到嗎?”
小柳兒盯着慕容夕的眼睛,她發現慕容夕長得真是好看,連眼睛也想天上的星河一般,不管多麼暗淡的地方,都能發光發亮,讓她沉溺其中,不自覺的點了頭。
“很好。”
慕容夕靠在牆壁上,養精蓄銳,想着下一步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