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簫緊繃着薄薄的形狀優美的脣,只覺得心似乎被人捏在了掌心一般。
半晌,他擡起頭,用無比堅定的聲音,道:“我不會丟下它,決不會。”
當黑夜來臨,海面上只有幽咽的風在吹蕩時,他們坐着哈雷摩托返回,塵舞的懷裡,緊緊抱着只黑黃相間,眼似琥珀的貓。
這天,他們迎來了這個家的第一個客人。
“哇,好漂亮的院子。還有櫻花樹呢。這是什麼?”肖小好奇的指着一個高大的石頭做的,擋住視線的東西。
塵舞淡淡笑了笑。“屏風。”
肖小圍着這古香古色的屏風轉來轉去。
這種石頭雕刻而成的屏風,還是第一次見到。
牡丹盛開的繁華景象。雕刻得栩栩如生,連花蕊都根根分明。
而且,這個鏤空的石頭屏風,還是雙面的。
兩面的圖案都不一樣,但同樣精緻。
“嘖嘖,看見這樣的風格,我還以爲回到了古代呢。”肖小往藥鋪的方向望了一眼,壓低嗓音。“這是朱醫生喜歡的風格嗎?”
塵舞不由也朝那邊望了望。
朱簫正在鋪面,替病人看病。
她臉上不由自主的掠過淡淡的笑容。“對,這都是他買的傢俱。”
肖小眨了眨眼睛,看了她很久,不說話。
塵舞忍不住問:“怎麼了?在想什麼”?
肖小撅起嘴,道:“這表情,真是戀愛中的小女人!”
塵舞先是一愣,繼而面色潮紅,朝她打去。
肖小東躲西藏,一面跑,一面大叫:“不得了,塵舞要殺人了。”
塵舞又氣又急,只是說不出話。
兩人一前一後的跑進藥鋪。
正在忙碌的朱簫停下動作,微笑着看着她們。
“朱醫生,你評評理,我只是說了……”
“住嘴……”塵舞及時打斷她,撲過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臉上漲紅得厲害。
從沒見過塵舞這樣。
她一直都是冰冷的,從不表露自己感情的。
現在卻跟尋常的女孩子無異,神色激動,臉上甚至帶着絲緊張和害羞。
“朱醫生,朱醫生。”
朱簫回過神,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居然看這兩人打鬧看得入了神。
隨着包治百病的消息傳出去,找他看病的人越來越多。
當人們心滿意足的離開時,他們根本想不到吧,自己其實已經康復或是快康復了。
而爲他們看病的,是靈界所有人夢寐以求的醫聖。
朱簫抱歉的笑了笑,道:“肖小想吃什麼,讓林阿姨做吧。別客氣。”
他們請了一個鐘點工,只負責買菜做飯,拖地。
肖小不能說話,唔唔的點頭。
對上朱簫的視線,塵舞習慣性的垂落眼簾,隔斷了兩道視線間的凝視。
朱簫嘆了口氣,執起病人的手腕,帶着紊亂的心緒繼續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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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肖小還是不願走。
今天是週末,學校裡很冷清。
家近的都回家了,她家隔得遠,只有寒暑假才能回。
塵舞看見肖小坐在沙發上,手託着腮,一副長吁短嘆、愁眉苦臉的樣子,心知她又想家了。
以前,跟肖小在學校宿舍裡住了兩年,週末只有她們二人的淒涼,她還記得。
“你今晚要不要留下來,跟我一起住?”
肖小苦笑。“我也想,不過,會不會是個很大的燈泡?”
塵舞一怔。
“再說了,我跟你睡,朱醫生睡哪裡?”
塵舞的臉倏地通紅起來。“你胡說什麼?”
看着她無比通紅的臉,肖小不敢置信。“你們,沒住一起?沒,做過?”
塵舞臉紅得越發厲害。
要知道,他們甚至連牽手這樣的動作,都很少做,更別提……
“你,你思想怎麼那麼齷齪。”
肖小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們班上的那些情侶,大部分都做過呢。再說,朱醫生可是個正常的男人。”
肖小接住隨之而來的靠枕,對上塵舞哭笑不得的眼神,她一本正經的道:“他一定忍得很辛苦……”
話還沒說完,她一個靈活的後靠,避開了塵舞的手。
雖在逃避中,卻仍是不怕死的繼續道:“還每天朝夕相對,住在同一個屋子裡。嘖嘖,可憐的朱醫生!”
她站起來,跑進浴室。關上門,以躲避更猛烈的攻擊。
她的話,隔着浴室門大聲傳了出來。“等會,我們去逛街吧……”
“死丫頭!”塵舞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極限。從不知道自己也會氣憤生氣害羞到如此程度。
外面,夕陽正好。
塵舞平常這個時候,都在練功,提升靈力。
肖小來了,就跟她一起逛街。
朱簫卻是一吃完飯,又接着給等待的人看病。
這幾天,人真的越來越多。排了那麼長的隊,不好意思叫他們走人。
朱蕭極鬱悶的看着她們倆肩並肩,興高采烈的往外走。
這個城市的夜晚,熱鬧非凡。
他們的住處,又靠着繁華地段。
一出門,便是鬧市。肖小的手,挽着她的肘彎,兩人毫無目的的一面逛,一面走着。
塵舞這一生當中,從未這樣休閒過。只覺得心在慢慢沉澱,然後便是輕盈的欣愉。
沒有戰爭,沒有殺戮,沒有仇恨。只有平靜的生活,像普通人那樣。
她也可以嗎?
“朱醫生肯定很愛你。”肖小埋頭看着那琳琅滿目的飾品,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高三的女孩子,也是女孩子。
即使課業繁重,依舊還是沒有放棄心中的愛美之心。
相比之下,塵舞對這些倒不怎麼感興趣,只是好奇的觀望着來往的行人。
聽到這句話,她詢問的望向肖小。“嗯?”
她曖昧的朝她眨了眨眼睛。“男人只有愛着那個女人時,纔會在那方面忍耐。”
她快步走開,離塵舞更遠些。“我還是回學校吧,免得被朱醫生厭惡!”
等塵舞反應過來,肖小已經消失在了人羣中。
塵舞只有無奈的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