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藍梓緋已經疲憊至極,一上車就開始睡着了。
宇文冽安靜地開着車,一直到了家門口,纔看向旁邊睡得很沉的女人。看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
藍梓緋感覺到車好像停了,終於醒過來,坐直身子,“到家了?怎麼又不叫醒我?”
這句話好熟悉!
她自己都意識到了,旁邊的男人更意識到了,“看你睡的很沉,讓你先睡會兒。下車吧。”
“嗯。”
兩個人各自開門下車,走到車前方,宇文冽牽着她的手,並排走向別墅裡面。
偌大的別墅內,聲控燈很快自動亮了起來。
宇文冽走到客廳中央,突然止住腳步,轉身正對着她。
“怎麼了?”藍梓緋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很意外。
“魚夫人,已經快十二點了。”
“嗯,是啊,”藍梓緋看看牆上的鐘,分鐘已經指向55分,“只剩下五分鐘了。”
“我們在醫院呆了兩個小時。”
“你還算過啊?”藍梓緋聽出他語氣裡的不滿了,“這不是沒辦法嗎?我走的時候你還在呼呼大睡呢。你就當睡了兩個小時吧。”
“你走了不到十分鐘我就醒了,我醒來看不到你,心情很難受。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爲什麼你不一直陪着我!”
這一刻的魚先生,又像個小孩了。
“你算一算啊,從早晨開始,我一直陪着你,生日會下午就開始了,一直到晚上才結束。現在不還是在陪着你?”藍梓緋說完,看着他,笑。
宇文冽還想說什麼,她雙臂攀住他的脖頸,踮起腳,主動索吻。
只剩下幾分鐘了,她的魚先生三十歲了,時間是不是過得太快了?
這個吻,像是延續了在生日會現場的那個吻,一如既往地熱忱,甜蜜。
很快把兩個人都拉進甜蜜的泥沼中。
魚先生最後在她口中輾`轉吮`吸了兩下,撤離,迅速將她打橫抱起。
後面的時間,必須全部都屬於他們了。
魚先生這樣想着,隨手把兩個人的手機扔向了客廳的沙發上,走向旋轉樓梯。
“萬一有人有急事找我們怎麼辦?”她嘟噥着,今晚上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見,在你心裡,我都排不上位了!”
可見,男人小氣的時候,跟女人一樣,沒什麼分別。
藍梓緋不說話了,不可能一直有意外吧,她現在也累了,原本這應該是多麼曼妙的夜晚啊。
回到房間,藍梓緋想起他們在醫院呆了那麼久,“我得先去洗個澡,渾身都是藥水味。”
“好,我們一起洗。”宇文冽抱着她想要走向浴室。
“不要,”藍梓緋雙腳蹬了兩下,他們兩個一起,絕對洗不好,她想起上次年會那天晚上,心有餘悸,“今天我有點累,下次我們再一起洗好不好?”
宇文冽雖然有些不悅,卻還是答應她了,把她抱到浴室門口,放下來,“你在這裡洗,我去樓下洗。”
“好,我們比賽,看誰動作快!”藍梓緋說完,立刻鑽進了浴室,把門關上了。
宇文冽對着門,無奈地笑了笑,說了聲“好。”才轉身下樓。
等到他洗完澡回到房間的時候,躺在牀上的人已經睡得很沉了。像只小貓一樣蜷縮着,長髮鋪滿了半個枕頭。細白如瓷的肌膚,在橙色的壁燈下,顯得很誘`人。
宇文冽立在牀邊,看得出神,身體也自動起了反應。
他想着這一整天發生的事情,她應該確實很累了。只能深呼吸了兩下,掀開被子,在她身邊躺下來。
他想要背對着她,減輕身體的煎熬。可沒躺幾分鐘,像是背後有一種魔力一樣,拉着他自動轉過身來,伸手攬在她的腰上,把她整個人連着被子一起抱在懷裡。
這種既痛苦又幸福的煎熬,早就已經成了他戒不掉的癮。
藍梓緋睡得很沉,一直在做夢。
夢裡面,有一片很大的綠草地,許多小孩在上面嬉戲玩耍。有一個小女孩坐在一旁,看着別的小孩玩得很開心,臉上特別羨慕。她想去跟別的小朋友一起玩,可她一過去,別的小朋友就全跑了。
小女孩很難過,只好重新坐回原來的椅子上,一個人看着天空發呆。
“小魚,我們去拍照好不好?今天來了個很漂亮的阿姨,可以免費幫我們拍呢。”
“拍照有什麼好玩的?我想玩跳繩,可她們都不跟我玩。”
“那就不跟她們玩唄,走吧,我們去拍照,很好玩的。”
“那好吧。”
兩個小女孩手拉着手,跑開了,沿着長長的走廊,一直跑到另一個花園裡。
花園裡,紫藤花架下面,果然坐着一個很年輕的阿姨,看到兩個小女孩,立刻給她們拍照。
兩個小女孩變幻着各種姿勢,笑得很燦爛。
然後,終於有了照片,是一張很眼熟的照片。
怎麼這麼眼熟?
她湊過去想看清楚,還沒看到,就感覺有人在掐她。
藍梓緋醒來,感覺身體被緊緊地抱着,又像是被當成了被子在揉搓。
她看着熟睡的魚先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噩夢,滿頭大汗,不停地搖頭,“不要進去,不要進去,小魚,不要進去……”還是這麼幾句話在重複。
她想叫醒他,但很快他自己就平復下來了,繼續安靜地睡着。
藍梓緋卻睡不着了,腦海裡浮現很多的畫面。
爲什麼她會夢到兩個小女孩?夢裡的情形跟照片上的場景很相似,是因爲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嗎?
只是,這張照片怎麼突然出現在宇文冽生日會上的相冊裡?
難道里面的小孩有一個是她?
這個認知,讓她心裡猛然一驚,她爲什麼連她自己小時候是什麼樣子都沒有一點印象了?那另一個小女孩是誰?
Thelovebetweenfishandbird,魚和鳥之間的愛情,她是魚,那鳥是誰?
藍梓緋忽然想起李曉雙,夏陽不是叫她鶯兒姑娘?鳥就是李曉雙嗎?這是不是意味着她們從小就認識呢?
既然認識,李曉雙爲什麼不告訴她?難道跟她一樣,也選擇性失憶了?
所有的問題,像漿糊一樣,在她腦海裡轉動,攪得她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