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許連城繼續輸液,林琪琪從手術室一出來就看到杜岑還守在外面。
“額?”她先是一驚,然後才改口:“今天謝謝你!”
說得很鄭重,很認真。
杜岑對她這種態度反倒有些不適應了:“呵呵,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不用客氣!”
林琪琪審視的看着他:“杜長管,你今天的樣子跟以往還真不一樣,看來我以後得對你刮目相看了。”
“哼,你一直就是對我有偏見,根本看不到我身上的優點,你早就應該端正態度,仔細認識我這個人。”
他又開始教育了。
林琪琪趕緊點頭:“好好好,我以後改,以後改。”
這大爺,給他點陽光還就燦爛了!
杜岑拉着她直接給拽到前面診室裡,此刻正沒人。
他神神秘秘的又想幹什麼?
林琪琪眼中都是疑問。
杜岑沉吟了一會兒纔開口:“今天你也看見了,這許連城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許家在B國,是著名的黑道世家,
他在這邊表面上是做正行的,其實那只是幌子,背地裡乾的全都是黑道上的見不得光的事。
他這種人根本就不是你招惹的起的,
我是爲你好跟你說這些,希望你能聽進去,
能跟他斷了就趕緊斷了,
如果,他想找你麻煩我可以護着你!”
他說得情真意切,林琪琪也明白,杜岑確實是爲她好。
可是她已經無法自拔。
她擡頭對着他笑,笑容很平靜:“其實我早就想好了,無論他有怎樣的背景,我都願意跟他走下去,哪怕前路荊棘叢生,我也絕不退縮。”
她的堅定令杜岑心裡很受傷,他明明能看到她遍佈坎坷的未來,明明有能力保護她不受傷害,可是現在卻這樣的無力,面對執着的林琪琪,他有勁使不上,什麼也做不了。
他很痛苦,痛苦於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抓住這個女孩子,就錯過了一小步,就讓她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也痛苦於每一次見面她都能給他驚喜,他越來越喜歡她,而她卻離他越來越遠。
還痛苦於他要眼睜睜的看她去承受那些不應該屬於她的傷害,卻無能爲力。
他內心痛苦無法言表,轉身一拳打在牆壁上。
林琪琪沒注意,現在才發現,他右手上原來就有傷,現在這一下子,更是傷上加傷,鮮血滴落而下。
她無奈搖頭,拉起他的手讓他坐到診臺前,
端出簡單的換藥碗,先是用鹽水沖洗消毒,然後用碘伏棉球從傷口中心向外周消三遍毒,再撒上消炎粉,最後用紗布片墊上,再用紗布卷一層層包紮起來,最後打個活結。
杜岑坐在那,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臉,
她白白淨淨的小臉盤,配上現在嚴肅認真的小表情,平時年輕可愛的的姑娘,一下子變成了高冷御姐,看着比平時更加的魅力四射。
這個女人在工作的時候真美,渾身自然而然散發出柔和的白光,吸引得他移不開視線。
“好了,注意這幾天別沾水,等結了痂就把紗布撤了就可以了。”
她的話將他的思維拉回到現
實,
怎麼包紮得這麼快?
醫生的手很輕,很快,他還連點感覺都沒有,怎麼就包紮完了呢?
要知道被林醫生診治是這麼幸福的事,他時不時的蹭破點皮往這跑啊!
杜岑有些鬱悶的起身,看林琪琪平靜的臉,想要點醒她的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現在跟她說什麼她也是聽不進去。
杜岑有些怏怏的走了。
許連城在養傷期間直接住在林家醫館,
杜岑不忙的時候也時不時跑過來。
其實,如果不是一開始誤會重重,三個人完全可以成爲惺惺相惜的好朋友。
他們每個人各有自己的特長,各有自己的性格,而且在自己的領域裡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
平時在一塊也玩得到一起。
只是因爲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思想,三個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都不一樣,在很多方面雖然能看得透,但達不成共識。
尤其是林琪琪夾在中間,兩個男人誰也不肯相讓,所以氣氛中總是夾雜着看不到的暗戰情緒。
許連城傷好後就回B國去處理些事情,聽說得走至少一個月。
而杜岑那邊最近有個任務,也不能回來。
本以爲得平靜一陣子。
可這陣子似乎太平靜了。
許連城連續三天沒有聯繫到林琪琪,給孫曉萌打電話,她居然放假回老家了。
他心裡忐忑,寢食難安。
不管許家那邊的事多棘手,直接放下,連夜坐飛機趕回A國。
他是在第二天晚上才下的飛機,顧不得休息,直接從機場坐車趕到林家醫館。
只是醫館大門緊閉着,卻沒有上鎖。
他伸手一推,門就開了,
只是開門的聲音驚動了鄰居,他剛進院子,就有人跑了過來。
一看是他,以前經常見面倒也認識:“許先生,你回來了,林醫生這是怎麼回事啊?
醫館好幾天不開業,連門都沒鎖。
我們幾個鄰居幫忙看着,你回來就好了,
要是有事出門,至少也上把鎖啊!”
鄰居不明所以,看見許連城以爲沒什麼事呢?
可是許連城一聽到他的話,腦子立刻‘嗡’了一聲。
他這幾天一直有不好的預感,現在恐怕要坐實了,林琪琪出事了!
他不敢往下想,一個女孩子,在這首都獨立擁有這樣的一家醫館,會被許多人看着眼紅,很容易成爲犯罪分子的目標。
他大意了,太大意了!
許連城後悔莫及,腦袋一跳一跳的疼。
他使勁揉揉眉心,對鄰居道了謝:“謝謝你們,費心了,最近這幾天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找她?”
鄰居不明所以:“醫館每天進進出出的什麼人沒有啊?”
“那倒也是,只是看上去有些特別舉動的人有沒有?”
許連城一邊仔細分析着會是什麼人,一邊問。
鄰居想了想,半天才想起了點什麼:“哦,四天前,有一輛新款的邁巴赫,在門口停了一個小時左右,也沒有人下車看病,然後就開走了。
那車很扎眼,我就多看了幾眼,
是一輛土豪金
的新款車型,得有兩千多萬呢!”
鄰居眼中的是豔羨之色。
可許連城想的不是那些,接着追問:“你記得車牌號嗎?”
“不記得,只是知道是外地車,是H市的車。”
許連城得到線索,進裡面查看了一下情況,
換洗的衣物,隨身的包包,手機,錢款一樣都沒帶,這肯定是被綁架了。
許連城心急如焚:這都好幾天了,居然都沒有人知道,一個女孩子落到綁匪手裡肯定是凶多吉少。
琪琪呀,可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許連城連夜召集自己人去查那輛土豪金的H市邁巴赫,到底是哪路人?
而杜岑那邊接到一個任務,要他聯繫T城犯罪組織首腦,與另一夥H市的犯罪集團進行接洽。
他接觸這個事情已經有一年多了,先是摸到T城那個組織的路子,
藉着上次罌粟田的事,給該組織賣了個好,通過秦小寶將自己引薦進去,然後跟T城黑道老大成了好兄弟。
表面上還是軍官,暗地裡爲他們做生意開些綠燈。
有些人有些事還真不是非黑即白,有些人是遊走在黑與白之間的灰色地帶。
也許你表面上看到他是正義的化身,其實他也幹着違法的事。
也許你看到他做了違法的事,其實他是爲了維護人民的安全,不得不潛伏在黑暗之中。
杜岑不是普通的臥底,他的身份是公開的。
什麼販毒之類的事不歸他管,他的任務所針對的目標比那些事嚴重的多。
這一次他終於有機會與H城那邊的人接觸,這纔是重點。
這邊的接頭人是個外號刀疤的男人,
年紀不到四十,買賣做的倒挺大,所涉及的買賣遍佈世界各地。
杜岑一身黑色作戰服,腳蹬黑色軍靴,眼睛上蒙着黑布,在中間人的帶領下坐了約莫三十分鐘越野車,又走了大約十五分鐘的路,才停下來。
眼睛上的黑布被解下,一時還有點不適應,使勁眨了幾下,纔看清眼前的情形。
這是一座獨立的小樓,根據窗外的風景應該是在偏僻的山村裡,附近除了石頭,就是樹和草,連個鄰居都沒有。
樓裡的傢俱也很簡陋,一圈老式的真皮沙發,都已經有些破皮了,中間圍着一張木頭茶几。
屋子牆邊還放着幾把木頭椅子。
而他的眼睛在看到對面沙發上坐着的男人時,停住了視線。
這個人身材非常魁梧,皮膚呈古銅色,豹子眼,鷹鉤鼻,微厚的嘴脣。
要不是臉上從鼻樑上橫過的一道疤痕,其實原本也應該是個英氣逼人的漢子。
身上穿着迷彩花色軍裝,更顯野性,整個人就像是叢林中的野獸一樣,令人望而生畏。
這個人應該就是刀疤?
杜岑在審視他的時候,對面的刀疤臉也同樣審視着他。
這人一身的正氣凜然,外加高貴霸氣,哪裡像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
不過現在這社會人不可貌相,每個人不都是帶着假面具在做人嗎?
就像樓上那個女人一樣,看上去那麼柔弱的人,在他們這裡生活了好幾天,居然適應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