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魅飛快的搖頭。
這一秒鐘,她甚至也爲自己的智商感到着急了,扶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我的意思是,就算是加上孤月無痕,也只是兩個而已,不不不……”
臥槽!
爲什麼說來說去,還是這樣?
就在身邊的氣壓越來越低之間,夜魅猛然反應過來什麼,抓住了所有問題的中心,開口道:“對!我想說的是,我說只有兩個人,只是爲了指正你算數上的失誤,告訴你一加一是等於二的,不等於三也不等於四。我只是強調一個算數問題,沒有其他任何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她這句話還算是說得明白,明確指出了,她只是強調他算錯數了。
但是四皇子殿下聽完,不但沒有感到絲毫的高興,甚至覺得自己在這一秒鐘,更加生氣了。
很好,他在跟她談感情,她卻與他談算數!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懷裡的,並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比鋼鐵還要鋼鐵的耿直大漢!
北辰邪焱沉默了幾秒鐘,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心中安慰自己,再耿直的未婚妻,也是他自己找的,活該!不能生氣!
強迫自己冷靜了半晌,他方纔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點,垂眸盯着夜魅,緩緩地道:“所以,算數的問題,夫人分析完了。那麼我們能談正事了嗎?你爲何要收下孤月無痕的紅玉簫?”
夜魅也沉靜了一下自己的內心,心裡也明白,算數問題在這時候,的確不算是什麼正事。
聽着北辰邪焱的問題,她臉色僵直了數秒之後,瞟着他開口:“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原本不清楚這是什麼訂婚的信物,我走的時候孤月無痕將它送給我,說做個紀念。我也沒多想,所以就收下了!”
她這話,卻是讓他聽出了點意思。
他魔邪的眸子微沉,垂眸看着面前的女人,優雅的聲緩緩地道:“所以夫人的意思是,你起初不知道那是訂婚的東西,收下之後知道了,便將錯就錯的收着了?”
“呃……”夜魅嘴角一抽,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冷聲開口,“你想什麼呢?什麼將錯就錯。我回來的路上才知道這是訂婚的東西,但是想着孤月無痕當時只說了是作紀念,根本沒說別的,我貿然地當成訂婚禮物,拿去退給別人,豈不是顯得我很自作多情?”
說完這個,夜魅又繼續道:“況且,孤月無痕武功的深淺我也不清楚,如果他因愛生恨,對我一頓胖揍。我雖然對自己很有信心,不至於出什麼事。但吃虧了咋整?”
她分析的倒是有條有理。
卻是令他額角的青筋不住的跳動,很好。邏輯清晰,條理分明,說得頭頭是道,邏輯上挑不出一點毛病。
真正是讓他憋了一肚子的火,不知道往哪裡發。
正在他不悅之間,她還補充了一句話,將他所有的不滿都堵在喉嚨裡面:“再說了,我要是爲了退還個東西,被孤月無痕打出個好歹,這是你願意看到的嗎?”
他頓時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
很好。
現在倒還開始用她的安危來跟他交談了,所以倘若他堅持說她應該在知曉真相之後,將東西還給孤月無痕,那就是他不僅不講道理,還將她的安危棄置不顧。
是這樣,對嗎?
北辰邪焱默了幾秒,最終垂眸盯着夜魅,緩聲詢問:“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認爲自己的行爲,並沒有任何問題?”
說着這話,他壓制着巨大的怒火和妒意。
他當真是不明白,這個女人是出於怎樣強大的邏輯能力,才能把這種如何也說不過去的事情,解釋得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夜魅沉默了幾秒鐘,摸着自己的良心,坦誠地說道,“說我一點問題都沒有,這也有點誇大其詞了,其實我承認我自己是有那麼一丟丟問題的。就是就算是有再多合理的理由,但是我收下了孤月無痕紅玉簫,並且沒有退回,這就是我的問題。”
是啊,不管理由有多麼合理,故事發生的多麼突然,事情又有多麼始料未及。但這件事情最終的結尾,目前的事實,的確就是她已經收下了不該收下的東西。
夜魅作爲一個鋼鐵直女,雖然思維是男人了一點,但是爲人還是很有原則的。
她默了片刻之後,敢做敢到地道:“所以這個事情既然是我的問題,我接受任何相應的結果。”
她一本正經地說着,他更是來氣。
撅着屁股偷聽了半天的鈺緯和小官,聽着也是十分痛苦,甚至看夜魅的眼神都充滿了敬佩。這個女人……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能在殿下已經吃醋吃到飛起的時候,面不改色地在這裡,分析邏輯,闡述條理,最終還沒有半點虧欠之心的表示,自己願意承擔責任。
我的天!
這種女人……他們深深地覺得,這虧的是被殿下看上,落到別人的手裡,別的男人怕是一天得氣死八百遍。她都只分析邏輯,只講道理,不分析情理的嗎?
北辰邪焱默了半晌,看着她一副視死如歸,敢作敢當的樣子,倒是怒極反笑,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好!好!好!”
夜魅明白,他這是快被她氣瘋了。
但是她真的不懂,該解釋的都解釋清楚了,她甚至還願意承擔責任了,那他爲什麼還這樣的生氣?
男人真是複雜的生物啊,夜魅默默地想着。
北辰邪焱說完這三個好字,垂眸盯着夜魅,優雅的聲線,緩緩地詢問:“夫人的意思是,任何的後果,你都願意承擔嗎?”
“嗯!”夜魅坦誠地點頭。
“那好!”北辰邪焱竟然也不多說了,直接便策馬,往邊城飛馳而去。
馬匹跑得飛快,有那麼一瞬間,夜魅都沒坐穩。幸好是坐在他懷裡,他的長臂就在她兩側,她纔沒有從馬背上栽下去。
納悶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冷聲詢問:“你打算怎麼與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