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感謝我張臉！”夜魅冷笑了一聲，繼續道，“他準備這五步殺我的棋局之前，一定沒料到，我跟宗政皇朝的曦公主，長得一模一樣！他爲了求證我身份，在第三步之後，就弄亂了自己的棋局，所以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在邊城的名聲也沒有臭！”
這些東西，是夜魅想起來一切，又想起來北辰奕這個人算計的本事之後，才一一想通的。
從前所謂的五步棋，她是一點都不明白。在她這種殺手的眼中，要殺一個人就是手起刀落一刀子的事情，還弄這麼複雜。
但，大概也是因爲她如今在邊城有一定名望，並且實力還算不錯，又有北辰邪焱和九魂保護，沒那麼容易殺，所以北辰奕才層層佈局。
她沒徹底落入他的陷阱，也該感謝自己這張臉，在撿回這條命之後，既沒有變化，也沒有損壞。所以，還算是幫了她一個忙！
鳩摩訶一聽這話，便是愣了，盯着夜魅的臉道：“你是說，宗政曦？”
“不錯！”夜魅面不改色地道，“不過他後來確認了，我只不過是跟那個女人長得一模一樣，根本不是她，所以沒與我糾纏。但他的五步棋，也徹底破了。但我擔心，他準備的不止一個棋局，也許還有一個！”
“我也認爲！”鳩摩訶點點頭，繼續道，“北辰奕擅長局中局，也擅長多局同開與人對弈。上上回赫連皓月貿然出兵的事情……”
“可能就是另外一個局！”這最後一句話，是夜魅和鳩摩訶，同時說出來的。
上回赫連皓月出兵，是聽說北辰邪焱等人邊城在打架，想來撿一個便宜。但是上上次，他故意來打的敗仗，實在令人看不分明……
話到這裡，夜魅眯了眯眼，沉聲道：“說起局中局，說不定，大漠王並不是北辰奕的合作對象，只是他鑄就局中局一枚棋子，或許……在北辰奕的心中，早就將他定位成棄子！”
“不錯！”鳩摩訶說着，嘆息了一聲，“北辰奕這個人，實在太過深不可測。我鳩摩訶已經自詡聰明，天底下沒有多少人能比，但是跟北辰奕比起來……實在有點班門弄斧！”
敵人的確很強大，不管是夜魅還是鳩摩訶，都不敢大意。
夜魅睨了他一眼，冷聲道：“論起心計，沒人比得過他。希望我們聯手，能取得勝機！”
她是個殺手出身，從前根本不需要用多少腦子，更多的只是殺人的技巧。
鳩摩訶雖然也是政客，但是大漠的人，更多會的領兵打仗。
面對精算了多年的北辰奕，誰都沒有十足取勝的把握，但是他們兩個人聯手，或許結局會有所不同！
“一定會的！”鳩摩訶的眸中，也掠過志在必得的光芒。
他這半生，就是爲了這一局。他不能失敗，也不允許自己失敗。
話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來什麼，看了夜魅一眼，開口問道：“爲何只有我們兩人聯手？不是聽說，你跟北辰邪焱訂婚了，難道他不會幫你？還是，今日他受傷的事情，真的如傳言中一樣跟你有關係，你們……”
他話沒說完，夜魅冷冷看了他一眼：“我希望你是一個殺伐果決的合作伙伴，而不是一個多嘴多舌的長舌婦人！”
鳩摩訶：“……”
他摸了摸鼻子：“好吧！”
多嘴多舌的長舌婦人，這樣的稱謂，他是真的不太想扛在自己身上。既然夜魅不喜歡自己問，那就不問吧。
夜魅睨了他一眼：“你準備從哪裡着手？”
要讓鳩摩訶來瓦解兩方聯合的話，目標自然在赫連皓月的身上，大漠王就是因爲信任這個人，所以纔會跟北辰奕聯合，甚至鳩摩訶都不用。
鳩摩訶盯着夜魅，玩味的詢問：“你想殺了赫連皓月？”
夜魅聳聳肩，沒承認也沒否認。
鳩摩訶當即笑出聲來，開口道：“女人就是心狠手辣！但是赫連皓月，不能殺！”
“哦？”夜魅倒是不能理解，看了他一眼，便是一副願聞其詳的姿態。
鳩摩訶很快地道：“很簡單，目前大漠王信任赫連皓月，將我放在一邊。整個大漠王庭的人，都知道我如今與赫連皓月，是水火不容的關係。既然是這樣，赫連皓月一旦遇刺，第一個被懷疑的人，就會是我。那麼，大漠王也再不可能信任我了，想辦事只會更難！”
“你說的對！”夜魅點頭，原本她以爲只要殺了赫連皓月，事情就好辦了，但是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一層。
鳩摩訶聳了聳肩：“所以了，這件事情的確是能從我這邊着手，但也並不簡單，但不管怎麼說，也比你從北辰奕這邊着手，要安全得多，畢竟跟北辰奕相比，大漠王實在不算是威脅。只是具體的辦法，我還要好好想想！”
夜魅聽着，略一思索，便想到了主意，她看着鳩摩訶開口道：“如今赫連皓月憑藉的就是大漠王的信任，才能壓你一頭。但是，倘若……他失去了大漠王的信任呢？”
她這話一出，鳩摩訶摸了摸下巴，讚賞地道：“你倒是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那就這麼辦！”夜魅當機立斷，並開口道，“如果需要我幫忙做什麼，我會在第一時間配合你！”
“好！”鳩摩訶果斷的應下，“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
夜魅點頭，鳩摩訶轉身離開。
等鳩摩訶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夜魅輕輕一嘆，忽然有些自嘲。她竟然也開始算計了，並且是像一個最陰險的政客一樣，要去剝奪大漠王對赫連皓月的信任，用卑鄙的手段，取得勝利。
但是，既然已經走上這條復仇之路，她已經沒有資格仁慈，也不會有辦法回頭。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心頭一曬。
這掌心，必然還會沾染許多鮮血，她不能心軟。並且要從這一刻，就開始習慣！
……
客棧之中，有人淡淡問了一聲：“北辰邪焱出事了麼……”
這一句，語氣淡漠，雖然是問，但聽不出問的意思。
程楚立即道：“嗯！主上，我們……”
他話沒說完，孤月無痕淡淡打斷：“分析邊城防守，告知我，如果現在刺殺北辰邪焱，成功的機率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