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北辰奕直言不諱,“從知道,夏初墨就是夏醇唯的女兒的時候,本王看她的眸光,便不可能簡單。”
清歌問:“那,王爺,您認爲,她會不會做?”
北辰奕:“會。”
清歌這就不明白了:“既然您覺得,她一定會做,那您爲何卻對小官說,他明日得到的,可能是一件東西,也可能是一個答案?”
既然確定夏初墨一定會做,那得到的應該就一定是虎符,不是嗎?
北辰奕聞言,卻是笑了:“你就能保證,她今晚便一定能偷出來?”
清歌一噎。
頓悟了。
倒也是,如果今晚不能偷出來,那明天早上,小官得到的答案,應當是,夏初墨表示,什麼時候可以辦到,讓小官到時候去取。自然的,那就是一個答案了。
最終,清歌問道:“王爺,您說,她今晚就能偷到東西的可能,是幾成?”
北辰奕閉上眼:“九成。”
畢竟,夏初墨若是擔心他的安全,就會覺得,此事越快辦成,便越好。
夏醇唯無緣無故,怎麼可能防範自己的女兒,所以成功的機率,很大。
唯一這一成,也不過是留給不確定因素的,智者之謀,在確定大多數事情的前提下,也要防範一點,那就是意外。
再怎樣的算無遺策,在面對意外發生的時候,都有翻盤的風險,自然的,北辰奕不會忽略這一絲的意外。
清歌道:“我倒是好奇,四皇子殿下,是如何知曉,您會有這一計的。”
畢竟北辰邪焱此人,在遇見夜魅之前,對於朝堂上的事情,根本漠不關心,怎麼知道,王爺盤算了這些?
北辰奕聞言,道:“世人最不該低估的人,便是北辰邪焱。大概從知道夏初墨喜歡上本王,而本王卻從未明着拒絕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了。”
畢竟,整個北辰皇朝,喜歡北辰奕的人,的確是不少。
對於能明目張膽到如夏初墨這般的,北辰奕尋常便都是,直接拒絕的。唯獨夏初墨,他沒有答應,也並不拒絕,平時更不多看一眼。
旁人也許注意不到這些細節,但是深諳人性的北辰邪焱,不會不察覺。
清歌有些震驚:“可四皇子殿下,看起來,當真對政場上的事情,毫無……”
話沒說完。
北辰奕便已經打斷了他:“你且看着吧,倘若夜魅一切順利,或許倒沒什麼。可夜魅這一路上,若是遇見阻礙,你便會看到,北辰邪焱的手段。”
清歌見北辰奕說的如此篤定,一時間也不敢不信。
卻是道:“難道,他還能趕得上王爺不成?”
北辰奕聽了,又笑了:“論起智謀,或許不及。但論起心狠手辣,他比本王,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個心狠手辣,只求成功不計代價的人,的確會比所有重情義,有底線的人,要容易成功得多。
百里思休這一生不可能比得上自己,那是因爲百里思休重情義,從這個人竟然會因爲知遇之恩,想要幫助宗政皇朝復國的時候,就註定這個人的謀算裡,不可能輕易傷害無辜之人,而且甚至還會顧忌很多人。
但是北辰邪焱不同,他這個人……
呵。
清歌聽到這裡,倒是忍不住抖了一下,畢竟自家王爺已經算得上是,相當心狠了,可要說四皇子殿下這樣的惡魔,會更爲心狠,清歌也不是不信,只是他已經不能想象……
如果一個人比自家王爺,還要更加心狠,那麼這個人的敵人看到的,承受的,又會是什麼了。
……
是夜。
夏醇唯巡邏回來,便見着夏初墨,站在門前等着他。
夏醇唯見狀,倒是愣了一下,畢竟自己這個女兒,在長大之後,是第一次站在門口,等自己回來。
這讓夏醇唯詫異之下,問了一句:“怎麼了嗎?”
夏初墨開口道:“今日在後院轉了轉,見着幾位堂弟,都有孃親陪着,我一時間心裡孤單,所以便等着父親回來了。”
夏醇唯一聽這話,頓時眼眶一熱,看夏初墨的眼神,也帶了幾分歉意。
畢竟,夏初墨從小就失去了母親,而自己一直忙於軍務,也疏於管教和照顧。
他嘆道:“你母親的確是離開我們父女太早了,這些年苦了你了。”
夏初墨道:“也不苦,有父親在身邊,到也覺得還好。今晚女兒備了一些酒菜,父親今夜便暫且放下軍務,與女兒一起吃頓飯,可好?”
夏醇唯平常即便是回來了,也常常會因爲軍務,忙碌到很晚,父女鮮少有一起吃飯的時候,而且按照規矩,女子及竿之後,即便是父兄,也應該稍微避諱着,不該同桌用飯了。
但是這會兒,夏初墨說的理由實在令夏醇唯無法拒絕,於是夏醇唯點點頭:“好!”
酒過三巡,父女二人吃着飯,倒也說了不少話。
夏初墨倒也真正說了些肺腑之言,都是有關於抱歉的話,說是自己做的不夠好,對不起父親這些年的疼愛,夏醇唯其實並不明白,她爲何忽然如此。
但最終只以爲,這都是對方的一片孝心所致,倒也沒有多想什麼,反而因爲夏初墨的話,喝了更多的酒,喝到最後,便是頭暈目眩,視線都已經開始模糊。
迷迷糊糊的,就趴在桌子上,昏睡了過去。
夏醇唯的酒量一直不錯,所以夏初墨,在酒裡面下了點蒙汗藥,但是下的不多,所以夏醇唯是喝了一會兒,才暈倒的,不會從一開始就覺得不對,明日醒來之後,也未必會知道,今日酒裡面被加了東西。
看他睡過去了,夏初墨叫了一聲:“父親?”
夏醇唯動了動,沒回應。
夏初墨又試探性地叫了一聲:“父親?”
這回,夏醇唯動都沒動了。
夏初墨見狀,飛快地從夏醇唯的腰間,將虎符取了下來,並將自己今日準備好的,與真的虎符所差無幾的贗品,系在了夏醇唯的腰間。
夏醇唯的虎符,一直都掛在身上,夏初墨見了不少次,想要做一個贗品,自然也不是難事了。
辦好了這一切,她神色複雜地道:“父親,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