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每個人喝多後的狀態不盡相同,有大哭大鬧的,有安靜睡覺的,有絮叨生平的,也有暢想未來的,可元寶從未見過誰喝多後的‘酒瘋’是在半路發作的。
半小時前元寶才把黨貞從浴室裡抱出來,暗道她喝醉後也很乖,不吵不鬧,只是很粘人,一直抱着他不肯放手,兩人去客臥睡覺,他好幾次差點兒沒忍住又要擦槍走火,可一想到黨貞之前疼得厲害,他也不想讓她受罪,打算今晚就讓她好好休息,誰料黨貞眯了一會兒之後開始主動撩他。
佟昊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黨貞在被子裡的手正順着他的胸口往下滑,開口喊他名字的聲音也是夠人喝一壺的,元寶渾身一繃,再看手機,電話已經被佟昊給掛了。
元寶伸手進去及時按住黨貞的手腕,壓低聲音道:“別亂摸,不想睡覺了?”
黨貞依偎在元寶懷裡,慵懶的像是一隻貓,聞言,她什麼都不說,只是被子下的手在跟他較勁兒,他按着不讓她往下,她就是要往下,元寶忍俊不禁,俯身親了她一下,出聲問:“故意的?”
黨貞哼了一聲,手不能動,她擡起腿勾住了他的腿,元寶眼底神色一變,順勢翻身將她壓在下面,低聲說:“還疼不疼?”
黨貞抽出手環住他的脖頸,閉着眼睛吻他,第一下沒找準,吻在他鼻樑上,後來是眼睛,眉毛,臉頰……
密密麻麻的吻,像是一個又一個滾燙的烙印,元寶哪裡扛得住這種撩撥,雙手攏起她的腿,如她所願。
這一晚無論元寶還是黨貞,都是不知饜足的,兩具剛剛開封的身體總之對彼此有着難以言喻的興趣,像是怎麼都不夠,恨不能融進對方身體裡。
黨貞對於夜晚的記憶有印象,但不是十成十,她只記得關鍵片段,比如她主動纏着元寶,電視劇裡的壞蛇精一樣吸人精髓,而元寶則跟發電站一樣,永遠都有精力,她隨時要他隨時給,後來她累得不行,有心無力之際,他默默地反客爲主,着實把她搓揉的夠嗆。
每次完事兒後他都要給她喂很多水,擔心她宿醉會不舒服,水喝進體內再迅速的通過運動蒸發掉,如此幾個回合,黨貞倒也真的醒酒了,酒醒過後她需要面對的是溫柔進骨子裡也不正經到骨子裡的元寶。
他將她摟進懷裡,低聲問:“怎麼樣,還疼嗎?”
黨貞那裡火辣辣的,又有些脹木,可她不好意思說,只閉着眼睛小聲回道:“不疼,睡吧。”
元寶問:“還要?”
黨貞愣了一下,隨即眉頭微蹙,紅着臉道:“我說睡覺,我困了。”
元寶故意逗她的,聞言輕笑出聲,關了燈摟着她一起睡覺。
黑暗中黨貞感受着身前汩汩傳來的溫熱氣息,帶着元寶身上固有的熟悉味道,她真的跟他在一起了,不再是朋友,也不僅僅是談戀愛,而是徹徹底底的,成了他的人。
黨貞沒有後悔自己的主動,當然…也沒後悔他這一晚的表現,打從認識他開始,他給她的一切都超過她的預期,還有什麼是比這樣更讓人驚喜的?
累到不行,黨貞只想了一會兒就睡着了,半夢半醒之間,身體比意識更先覺醒,那股刻進血液裡的渴望再次襲來,以至於她眼睛都沒睜開,雙臂已經環在了身上人的背部,腿也自然而然的繞在了窄細的腰間。
要說無師自通,難點兒,但是名師指路就是不一樣,僅僅一晚上而已,黨貞覺得自己頗有些輕車熟路的既視感。
從晚到早,身下的這張牀立下了汗馬功勞,中途元寶又放慢動作問她疼不疼,這會兒黨貞是徹底酒醒了,特別不好意思,紅着臉,如實回答:“還行。”
元寶說:“那我輕點兒。”
黨貞下意識的道:“沒事兒。”
元寶笑問:“嫌我輕了?”
黨貞跟他對視,本想嗔他兩句,可視線忽然下移,落在他心口的位置,在他光滑的皮膚上,一枚一元硬幣大小的圓形傷痕特別醒目,黨貞昨晚大多數時間都沒睜眼,所以這會兒纔看清楚。
元寶順着她的目光低頭一看,隨後淡笑着道:“難看吧?”
黨貞擡起手輕輕地摸了一下,問了句很沒常識的話:“還疼嗎?”
元寶說:“不疼。”
黨貞沒有問這是什麼傷,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只有子彈打穿了纔會留下圓形的傷疤。
她想到黨毅從前對她說過的,元寶和佟昊的身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他們從小就是被當成保鏢在培養,哪怕是和平年代,日子也會過得九死一生,說一句有今天沒明天也不會誇張。
心裡忽然一陣鈍疼,黨貞抱着元寶的背,把他拉低,手指無意間掃過他的背,她摸到什麼,馬上又重新摸了摸,那是他背上的凸起,同樣是一元硬幣大小的圓形傷痕,不止一個。
元寶埋首在黨貞耳側,低聲道:“害怕嗎?”
黨貞搖了搖頭,眼淚在眼眶打轉,元寶吻着她的側臉,出聲說:“都是舊傷,以後不會了。”
黨貞用力抱着他,恨不能早遇見他幾年,她一定會想辦法保護他,不會讓他受傷的。
元寶伸手幫她擦淚,低聲哄着,剛開始無論他怎麼安慰,她的眼淚都掉個不停,後來他只能用惡劣點兒的法子,讓她不敢張嘴,一張嘴就不好意思。
兩人睜眼就在牀上膩了一個多小時,後來黨貞餓的肚子叫,這才下牀洗漱收拾。
臨出門之際,元寶似是忽然想到什麼,問黨貞:“你昨晚沒回去,你爸竟然沒給你打電話。”
黨貞實誠的回道:“昨天早上我就關機了。”
元寶投以一個詢問的目光,黨貞道:“省得他總給我打電話。”
她就是沒好意思說下半句,總給她打電話提醒,讓她跟元寶注意一點兒。
注意什麼?他是她男朋友,他們做什麼不是理所應當的?
元寶是聰明人,黨貞沒說完的話他也能想得到,脣角勾起,他輕柔的說:“開機|吧,給他打個電話,報聲平安。”
最後‘報聲平安’四個字莫名的戳到了黨貞的笑點,她輕笑出聲:“我都覺得該報平安的人是你。”
元寶一本正經的接道:“說我昨晚被某某人給劫走了,到底是吃幹抹淨才讓出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