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伊沒想到宋喜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原本是她想站在高處踩人,如今被別人踩了軟肋,她頓時翻臉,瞪着宋喜說:“你罵誰是狗?你現在就是一隻喪家犬!還做夢你爸能從裡面出來?我告訴你,不可能了!”
每個人都有軟肋,宋喜的軟肋就是宋元青,她知道宋元青平安無事的機率基本爲零,但她受不得別人把她的自欺欺人給戳穿。
早就忍了姜嘉伊半天,這會兒宋喜本能的抄起手邊東西,直指姜嘉伊的臉,姜嘉伊嚇得瞪大眼睛,瞳孔驟然縮小,宋喜後知後覺,慢半拍才發現她手裡面握着一把水果刀。
拿就拿了,宋喜指着面色煞白的姜嘉伊,一字一句的說道:“閉上你的嘴巴,你應該知道我是幹嘛的,我不介意給你整整容,大不了我去陪我爸。”
姜嘉伊是真的不敢動,從小到大,何時被人拿刀指着過?
一動不敢動,她嚇得眼淚都快下來了,正想出聲說什麼,忽然視線一掃,看到一抹身影出現在廚房門口,她馬上朝着背對門口的宋喜道:“我跟治笙就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而已,你別這麼激動,有話好好說。”
宋喜一聽這話,當即反應過來,回頭往門口看。
門口處的喬治笙一身黑色,襯着一張俊美的面孔彷彿不食人間煙火,明明已經與她四目相對,但表情卻絲毫不見波瀾,他面不改色的往裡走,宋喜慢慢收回刀子。
姜嘉伊趕緊繞過宋喜跑到喬治笙身邊,伸手拉着他的胳膊,一臉害怕的問道:“宋喜是你什麼人啊?”
喬治笙站在宋喜面前兩米遠的位置,不答姜嘉伊的話,只是冷着臉對她問:“什麼事兒非得動刀子?”
宋喜還不待回答,姜嘉伊就搶先說:“她不高興我在,但我也是任阿姨叫來的,如果我知道今天她要來,那我一定不會來的。”
喬治笙眼睛仍舊看着宋喜,冷冰冰的說道:“這兒是我家,誰能來誰不能來,不是個外人說了算的。”
聞言,姜嘉伊眼底瞬間劃過一抹喜色,也偷偷地給了宋喜一記挑釁和嘲諷的目光。
宋喜全程表情淡淡,不以爲意,只隨手把水果刀往桌上一放,說:“治笙,你給姜小姐點兒面子,好歹她也是阿姨的客人,我是無所謂,多個人吃飯也熱鬧些。”
她完全將喬治笙口中的‘外人’當做是姜嘉伊,姜嘉伊簡直不可置信,眼睛瞪得老大,氣得一時間啞口無言。
喬治笙面色依舊,但心底卻難免輕笑了一下,他以爲這話會讓宋喜下不來臺,沒想到……
幾個人都堆在廚房,任麗娜不放心過來看看,她一到,勢必不能再吵了,三人都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宋喜做戲做全套,乾脆來了句:“治笙,我們出去吧,反正我也不會做飯,在這邊還礙手礙腳的,讓姜小姐大展身手吧。”
說着,她主動走到喬治笙身旁,沒想到喬治笙也夠配合,直接跟她一道出去了,氣得姜嘉伊牙根直癢癢,真拿她當廚子保姆了?
客廳,喬治笙坐在長沙發中間喝茶,面前電視中正在播放新聞,宋喜坐在他左手邊的單人沙發上,茶几上又是水果又是零食,都是女孩子喜歡吃的東西,但她一口都沒動,因爲她知道,這些都不是給她準備的。
任麗娜跟保姆都在廚房,客廳就他們兩個,喬治笙目視前方,看都不看宋喜一眼,卻忽然出聲說:“你那些個職業病在哪兒犯我都管不着,別在這兒動刀動槍的,除非你真想進去陪你爸。”
原來他在外面都聽見了,宋喜聞言,沉聲說:“有人就是嘴欠。”
喬治笙道:“她嘴欠你可以抽她,我從來沒說不讓你還手。”
他的語氣並不溫柔,甚至可以說是冷漠,但宋喜卻忽然間被戳到了心底柔軟的地方,像是長久的孤立無援,忽然就有人站在了她身邊。
幾乎是強忍着涌上眼眶的灼熱,她微垂着視線,壓低聲音回道:“謝謝。”
謝謝他肯定她,第一次。
喬治笙慢慢轉頭,一雙漂亮的狐狸眼瞥向她,看了幾秒之後,薄脣開啓,帶着輕嘲的口吻說:“你是不是想太多?我讓你還手,沒讓你動刀,弄一地血你來擦嗎?還是你想弄條人命拖我陪你一起下水?”
看着宋喜一時間來不及調整的表情,僵硬在感動和尷尬之間,喬治笙又悠悠的哼了一句:“你這種人,就是自己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三秒之前,宋喜還在感慨喬治笙的轉變,他竟然肯站在她這邊。現如今,她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話不是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