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敲門進了喬艾雯的房間,她正躺在牀上閉着眼睛,一隻手放在胃部,手背上掛着輸液管。
宋喜邊往前走邊道:“好些了嗎?”
喬艾雯聞聲睜開眼,眸子微挑,詫異道:“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爲別人呢。”
宋喜說:“知道你生病,過來友情探望。”
喬艾雯脣角輕勾,有氣無力的說:“老了,燥不動了,說病就病。”
宋喜拉了把椅子坐在牀邊,開門見山的問:“你跟我師兄怎麼了?他一早上給我打電話,說你關機,他找不到你,又擔心你回沒回家,問我能不能聯繫上你。”
喬艾雯聽到師兄二字,下意識的翻了一眼,似是還在生氣,幾秒之後,她不答反問:“你跟他說了我在家?”
宋喜應聲:“是啊,我現讓你哥往家裡打電話問的,不然八成我師兄手術都做不好了。”
喬艾雯道:“你不應該告訴他,就該讓他乾着急!”說完,她又嘀咕一串英語,是罵人的。
宋喜忍俊不禁:“求爆料,我都要急死了,你倆昨晚見面了?”
喬艾雯氣不打一處來,挑眉回道:“你說我追他追的容易嗎?我天天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屁股後面轉,挖空心思想着怎麼哄他開心,哄他高興,你別說,昨晚他還算有點兒良心,我騙他說我在外面給他挑魚,他就出來找我了,結果開心沒兩分鐘,他拉着臉說我隨便!”
瞪着眼睛,喬艾雯看着宋喜問:“我是隨便的人嗎?”
宋喜調侃道:“你隨不隨便我不知道,但你一定不是小尾巴,而是大尾巴狼。”
喬艾雯從鼻子裡面哼了一聲,賭氣又委屈的說:“我要是狼,那他是什麼?就沒見過這麼憋氣的狼!”
宋喜說:“別生氣了,我早跟你說過,我師兄那人冷麪毒嘴,但他心腸還是好的,你想啊,他要是中央空調,那別說外面,就我們醫院多少未婚女醫生和小護士想要生撲他呢?”
“全靠我師兄一身生人勿進的氣質,擋得住他的冷,也扛不住他的嘴毒,所以他這些年才孑然一身,兩袖清風。”
宋喜一邊誇一邊損,喬艾雯還真聽進去了,怒氣漸消,她出聲說道:“也是,容易拿下的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當初也正是看上他這一點。”
宋喜繼續道:“你看我師兄都擔心你了,他要是不在意,管你接不接電話回不回家。”
她兩句話把喬艾雯給說美了,某人纏綿病榻,卻止不住的脣角上揚。
宋喜見狀,打趣道:“矜持,低調一點兒。”
喬艾雯一手掛着水,另一手捧着一側臉頰,美滋滋的說道:“他是不是有點兒喜歡我了?”
宋喜一臉意味深長,似是在考量,其實就是在故意拖着。
喬艾雯‘嘖’了一聲:“沒你這麼當人嫂子的啊,小姑子都臥病在牀了,你還拿我消遣。”
宋喜聞言,眼睛咕嚕一轉,佯裝鎮定道:“叫誰嫂子呢?”
喬艾雯說:“叫你啊,這屋裡還有誰?你不用裝,我都知道了。”
宋喜問:“你知道什麼了?”
這回輪到喬艾雯滿眼意味深長,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喜,她出聲回道:“你知我知,明人不說暗話,你跟我哥…”下巴一擡,她痞裡痞氣:“你倆是不是真在一起了?”
宋喜不曉得喬艾雯是怎麼知道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側頭去拿桌上的草莓,吃了一個,含糊着回道:“明確的說,不是在一起了。”
喬艾雯問:“那是什麼?”
宋喜一臉傲嬌:“他在追我。”
喬艾雯眸子一挑:“真的假的?”
宋喜點頭,嘴裡的草莓全都嚥下去,一本正經的回道:“當然是真的了,不信你待會兒自己問他。”
喬艾雯連着‘嘖嘖嘖’幾聲,滿是感慨的說:“活久見啊,我哥竟然會主動追別人。”
宋喜問:“他第一次追人?”
喬艾雯沉聲道:“不然呢?你看他那副禁慾系掌門人的樣子,別人追他都費勁兒,更別說他去追別人了。”
不得不說,喬艾雯這番話,或者說是喬治笙從未追過別人的事實,很大程度的滿足了宋喜的虛榮心,她驕傲的不得了,這份喜悅已經在心底藏不住,不得不表現在臉上。
喬艾雯見宋喜脣角上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馬上酸道:“欸,矜持一點兒,你笑那麼猥瑣幹嘛?”
宋喜美眸一瞪:“誰猥瑣了?你怎麼能說一如花似玉的大美女猥瑣呢?”
喬艾雯同樣瞪眼,哭笑不得的表情:“有人說自己如花似玉大美女的嗎?沒想到你是這麼猥瑣一人。”
宋喜被說的臉色發紅,不由得挑眉威脅:“行,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反正都這樣了,也沒必要再幫你追我師兄。”
喬艾雯沒出息,垂死病中驚坐起,擡手要去抓宋喜,嘴上叨咕着:“我錯了,錯了。”
宋喜眼帶嫌棄:“你哥骨頭那麼硬,怎麼你這麼沒出息?”
喬艾雯緊緊拉着宋喜的手臂,生怕她跑掉,出聲回道:“他有什麼出息,有出息別主動追你啊?”
說罷,不待宋喜回答,她馬上美滋滋的說:“還是你有魅力不是?果然是如花似玉大美女,就是不一般!”
宋喜服了喬艾雯,要說她跟喬治笙最像的一點,要麼不哄人,要麼能把人哄死。
心底實在高興,宋喜道:“俗話說得好,好漢怕女纏,你這招已經初見成效,我師兄那人,他如果對你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就算我在中間橫着,他也早把你打發的遠遠的了,說白了還是面子薄,你看你一不接他電話,他急得臨上手術檯之前還得找我來問問。”
喬艾雯蹙眉罵道:“給他賤的。”
宋喜問:“喜不喜歡?”
喬艾雯馬上眼睛看向別處,憋不住笑:“喜歡。”
宋喜說:“他心軟,回頭我跟他說,你已經臥牀不起了,看他是什麼反應。”
喬艾雯馬上一把抓住宋喜,差點兒翻身坐起來,迫不及待的道:“別回頭了,心動不如行動。”
宋喜說:“矜持,你這樣子特別像迴光返照。”
喬艾雯忽然倒在枕頭上裝死,閉着眼睛道:“像病入膏肓嗎?”
宋喜說:“像,我師兄可以直接來給你獻花了。”
兩人正跟房裡聊怎麼對付凌嶽,房門從外面推開,宋喜扭頭一看,呦,這不她家貓頭笙嘛,明明一身黑,卻彷彿渾身帶光,她看見他就高興,不,不止是高興,是打從心縫裡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