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
喬治笙站在政府小區門口,看着盛淺予說。
之前在他家門口,他已經把話攤開,以前是假結婚,現在是真喜歡,跟宋喜沒有分開的打算,至於從前的事兒…大家誰都沒欠誰,好聚好散。
盛淺予情緒一度崩潰,但卻什麼都沒說,他擔心她自己開車回去會出事兒,只好親自送她到家門口。
盛淺予站在原地,深深地看了眼喬治笙,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情緒,愛別離,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萬語千言,話到嘴邊,她出聲說道:“新年快樂。”
喬治笙眼底露出一絲柔軟,對盛淺予,他沒有虧欠,也沒有愧疚,只是可憐這段感情裡,他是先放手的那個,把她留在原地苦苦掙扎。
體會過這種感覺的人,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懂她流着眼淚說快樂的心情,可他已經沒有身份再去安慰她,薄脣開啓,他面色淡淡:“新年快樂。”
轉身離開,絕不拖泥帶水,盛淺予看着喬治笙的背影,眼淚嘩啦一下掉下來,她心裡有個聲音在絕望的喊着他的名字,可他聽不見,從前他從不忍心看她流淚,就算心裡憋着氣,行動上也會對她好……這樣的喬治笙,她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
一定是她出現的時機不對,或者她今晚的狀態不好,一定是的,盛淺予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見喬治笙的背影,這才默默地擦乾眼淚,轉身往回走。
當初他說了分手,還不是默默地等了她這麼久?
宋喜不過是趁虛而入的存在,她纔是破壞他們感情的第三者,沒道理把喬治笙拱手讓人,她的世界裡就沒有讓這個字眼。
……
喬治笙走了好久纔打到車,叫司機找還在營業的便利店,下車往裡走,他人生中第一次凌晨出來買套子。
收銀員是個男的,大過年不能回家在這兒加班,本就心情不怎麼愉悅,看到喬治笙把各個牌子的套子全都拿了一個遍,他擡眼確認:“都要?”
喬治笙垂着視線從錢包裡拿錢,沒張嘴,只是‘嗯’了一聲。
收銀員表面上不敢說什麼,暗地裡腹誹,渣男!一看這副皮囊就是個妥妥的渣男,這得多少個女人能用七八個牌子的套子?
喬治笙怕宋喜想招兒刁難他,萬一挑牌子,挑材質,給他整幺蛾子,他一點兒機會都不給她留。
拎着袋子往外走,喬治笙火急火燎的回家,想着一進家門就能看到她小貓似的窩在牀上等他,結果回到家,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往牀上一看……
喬治笙愣了兩秒,牀上沒人,洗手間也沒人,宋喜的衣服和手機都不在房裡。
大半夜的,她跑哪兒去了?
站在房間給宋喜打電話,盛天酒店行政套房裡,宋喜正跟戴安娜把酒言傷,手機響起,她起身去洗手間接。
“喂?”電話接通,宋喜故作隨意。
喬治笙問:“你去哪兒了?”
宋喜說:“趁你不在,跑出來放風。”說罷,不等他回答,她兀自問:“你忙完了?”
喬治笙不答反問:“你在哪兒?”
宋喜也不接他的話茬,自顧自的說:“大過年的,你突然有什麼急事兒?”
兩人卯上,喬治笙坦然中還夾雜着幾分心虛,盛淺予突然回來,就堵在他家門口,若是知道宋喜也在,以她的脾氣,十有八九是要進去見一見的,三年前跟盛淺予說分手,他的確帶着賭氣的成分,事實上他一直在等她,可無論對兩家還是對外界而言,他們早就分了。
但喬治笙在感情上是個偏執的人,他總覺着欠盛淺予一個正式的分手,就在剛剛,他已經跟盛淺予把話說清楚,所以此時此刻他心底很坦蕩,但畢竟是前女友,他不可能跟宋喜說,這不沒事兒找茬呢嘛。
一念之間,喬治笙開口回道:“元寶的事兒。”
他看不見宋喜臉上的表情,只聽得她有些擔心的聲音道:“原來是他的事兒,你剛纔去找他了?”
喬治笙不願意撒太多的謊,隨口應了一聲。
宋喜說:“我看你的車停在外面,元寶來接的你?”
喬治笙是真的不願意讓宋喜不舒服,所以打定主意不提盛淺予,當然,他做夢都想不到,偌大的夜城,宋喜早就看見他跟盛淺予從一輛車裡下來。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竟然沒聽出她的試探,仍舊糊弄着回道:“嗯,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這下宋喜終於火了,她生怕誤會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機會,沒有馬上發飆,這是她信任的最低限度。
瞬間沉下臉,宋喜冷聲道:“我真的不知道,原來元寶是個女人,他不應該跟你當兄弟,應該跟我當姐妹兒……喬治笙,這就是你說的,除了我之外,一整天都沒跟異性講過話?”
說完,宋喜自己都覺着可笑,她是沒有腦子嗎?他說什麼她都相信,還信得一塌糊塗。
喬治笙明顯語塞,這狀態更是火上澆油,宋喜恨不能大聲罵他兩句,奈何外面戴安娜還在,她怕丟面子。
喬治笙也是後知後覺,低沉着聲音道:“收起你的想象,我見她是偶然。”
宋喜火冒三丈,壓低聲音,質問道:“承認了?年三十兒的晚上,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裡,跑去跟其他女人見面,問到你頭上你還不說,現在又來說偶然,你當我傻子?”
喬治笙聽到她那邊很靜,但卻刻意壓低聲音,他問:“你在哪兒?”
宋喜怒聲回道:“用不着你管!”
說完仍覺着不解恨,又負氣的補了一句:“我在外面跟人開房,你找你的偶然去吧!”
說完,她直接掛斷電話,關機。
原地站着,幾秒之後她仍舊指尖哆嗦,一瞬間她很想哭,但卻不得不忍住,她現在還沒發跟戴安娜說,她結婚了,老公原來不愛她,現在口口聲聲說喜歡,卻在買套兒的途中跑了,去見其他女人。
得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才能讓他心甘情願的把她撇下?
如果心裡沒鬼,幹嘛騙她說去見元寶?
宋喜揚着頭,伸手捏着鼻樑,心底一邊生氣一邊默唸:不哭,不能哭,不能丟臉,頭可斷血可流,面子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