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譚凱的來頭着實不小,他爸是株海市長譚閆泊,譚閆泊是方耀宗的得意門生,妥妥的方系,譚家跟盛家交情匪淺,譚凱跟盛宸舟也相識,所以聽說他在夜城被人打了,盛宸舟嚇了一跳,趕緊約個地方見一面。
盛宸舟推開包間房門,譚凱背對他坐着,拿着包了冰塊的毛巾在敷臉,等走近之後纔看見,譚凱右邊臉上紅腫了一大片,嘴角也是破的,其他的傷暫且看不到。
眉頭一蹙,“怎麼搞的?”盛宸舟問。
譚凱眼皮一翻,怒極反笑,“早聽說夜城牛逼人遍地,好歹我爸還是個二線城市的市長呢,怎麼我這樣的在你這說打就打唄?”
盛宸舟面不改色的說:“誰打的?”
譚凱氣急敗壞,冰包往桌上一摔,出聲回道:“真他媽邪門兒了,一個醫院的女醫生,隨手一個電話就叫來一幫人,欺負老子身邊沒人是吧?“
盛宸舟說:“什麼女醫生?”
譚凱此時想起宋喜那張臉,依舊覺得好看,哪怕是恨得牙根兒癢癢,那也是求之不得的癢。
“前些天替我爸去醫院看韓部長,看見一個女醫生長得特別漂亮,我耐着性子追了她好幾天了,沒想到她胸大脾氣更大,今天突然打了個電話就找來一幫人,靠,這要是在株海,我直接把人扛回家,誰敢攔我?”
譚凱在株海的確橫行霸道無法無天,盛宸舟跟他來往不多,也不喜歡這樣張狂的人,但是礙着盛崢嶸跟譚閆泊的關係,只能面色平和的勸道:“這兒是夜城,你低調點兒。”
譚凱看着盛宸舟說:“欸,你的地盤兒,我現在讓人打了,你讓我低調?”
盛宸舟說:“你玩兒也選個地方,去醫院……虧你想得出來。”
譚凱說:“那美女都在醫院扎堆了,我有什麼辦法?再說了,我也想一本正經的追,她給臉不要…噝……”
許是說話表情太大,一下子扯到受傷的嘴角,譚凱疼的五官蹙起,難免又是一陣咒罵。
盛宸舟剛開始還沒察覺,但也不知那股邪風撲面,他靈機一動,忽然想到什麼。
眼神暗暗一變,不着痕跡的問道:“韓部長在長寧醫院吧?”
“嗯。”譚凱重新撿起桌上的冰包,繼續敷臉。
盛宸舟眸子更暗,問:“你撩的女醫生叫什麼?”
譚凱隨口回道:“宋喜。”
此話一出,盛宸舟面色明顯變了,譚凱還不以爲意,頭不擡眼不睜的說:“我不可能白吃這個虧,夜城你地盤兒,你幫我找人解決,我還不信了……”
“你不信什麼?”
“不信我搞不到那個女醫生。”
“今天還不夠疼嗎?”
譚凱聽出話風不對,擡頭看向盛宸舟,這纔看到他臉色不知何時變得陰沉難看。
兩人對視幾秒,譚凱狐疑着道:“什麼意思?”
盛宸舟知道自己的臉色沒有隱藏住,只能儘量將憤怒壓到最低,出聲回道:“宋喜你想都不要想,譚叔叔叫你辦的事兒都辦完了,趕緊回株海。”
譚凱不由得側過身子,一眨不眨的看着盛宸舟,輕蹙着眉頭道:“你把話說明白了,什麼叫我想都不要想……”頓了頓,他忽然挑眉道:“這妞你泡過?”
盛宸舟跟譚凱不一樣,都是出身高官家庭,前者是極度自律,後者是極度放縱,譚凱仗着兩家關係不錯,在盛宸舟面前也無所顧忌,但這是頭一回看到他當面兒翻臉。
盛宸舟什麼都不說,只一眨不眨的盯着譚凱,到底將他看得自己笑着打圓場,“開玩笑嘛,這麼認真幹嘛?”
盛宸舟問:“你對宋喜做什麼了?”
譚凱不答反問:“你先說這妞…女醫生什麼來頭。”
盛宸舟回道:“她是夜城前副市宋元青的女兒。”
聞言,譚凱着實有些意外,但也僅僅是意外而已,“宋元青不是早被判貪污受賄給關起來了嘛,盛叔是正的,你怕什麼?”
盛宸舟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她爸倒了,她身邊就沒人護着嗎?不然你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提到這個譚凱又開始生氣,蹙眉道:“落魄的鳳凰不如雞,我看上她是給她一次攀高枝的機會,她現在靠誰罩着?反正我不管她靠誰,這次的仇我必須報!”
盛宸舟回道:“你怎麼不說你對她做了什麼?”
譚凱說:“我做什麼了?我連她一根頭髮絲都沒碰到!”
盛宸舟看譚凱眼中的憤怒和不甘也不像假的,不知爲何,他心底竟然鬆了口氣,不然他都想找茬兒揍譚凱一頓了。
譚凱總想伺機報復,盛宸舟警告道:“罩她的人你惹不起。”
譚凱不可一世的說:“什麼來頭我惹不起?”
盛宸舟面無表情的回道:“喬家。”
“哪個喬家?”
“夜城還有哪個喬家值得我提醒你趕緊回株海?”
譚凱思忖了片刻,試探性的道:“你說的是喬家正房還是?”
之所以有此一問,實在是喬家根深葉茂,光是喬頂祥那一輩兒就分了四五家。
盛宸舟目不轉睛的回視譚凱,回了個最讓他害怕的名字:“喬治笙。”
譚凱就算不在夜城,喬治笙的名字總聽過,尤其是那些玄乎的傳聞,簡直把喬治笙形容的跟閻王爺沒什麼區別。
“喬治笙?他怎麼會跟宋元青的女兒有交集?”
譚凱明顯吃驚,吃驚中還帶着一絲緊張。
盛宸舟不願承認宋喜和喬治笙之間的關係,但又討厭譚凱像個登徒子一樣耍流氓,兩者相較,他只能道:“裡面的事兒很複雜,總之我提醒你,離宋喜遠一點兒,她背後是喬治笙,你不想惹麻煩,這次就當自認倒黴,保險起見,趕緊回株海。”
盛宸舟一副叫譚凱躲事兒的口吻,搞得譚凱不爽的同時,心底也隱隱發慌,活像是踩到了地雷一樣。
另一邊,因爲驚動了保鏢,很快宋喜便接到喬治笙打來的電話,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宋喜不是個惹事兒的,一般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隨口回道:“沒事兒了,有人神經不好,賴着不走,只能讓保鏢嚇唬嚇唬。”
喬治笙問:“他沒碰你吧?”
宋喜勾起脣角,淡笑着回道:“沒有,我一直躲得遠遠的,怕你把他殺了。”
喬治笙沒有馬上應聲,宋喜知道他心裡想什麼,所以很快補了一句:“事兒過去就算了,你別再想辦法找人麻煩。”
喬治笙低沉着聲音道:“以後別去門診了。”
他還不樂意那麼多人‘慕名而去’,明目張膽佔他老婆便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