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酒過三杯，王燦就正式進入了主題，他給華安遞了一支菸，說道。“你還記得大炮嗎？”
“月亮田一號打手？”華安脫口就問道。“上次跟我切磋的那個人？”
大炮他怎麼能不記得，上次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在懷有青玄內勁的情況下才勉強勝出，那是一個實力強悍的對手，華安怎麼會不記得？
“是的。”王燦說道。“前兩天他去總部辦點事，發現幾個兄弟在做小型炸藥，他感到蹊蹺，回來以後就跟我說了這件事情。”
“你們不是一夥的嗎？”華安若有所指的笑道。“怎麼互相監督起來了？”
“不瞞兄弟說。”王燦說了一句讓華安預料不到的話。“我早幾年就在準備漂白！”
華安把一塊糖醋排骨丟進嘴裡吃完，又喝了一口酒，才說道：“跟我有什麼關係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哎……”王燦嘆了口氣，說道。“兄弟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沒想到我一干，就是這麼多年，現在我每時每刻都想着漂白，都想着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去菜市場跟老婆買菜，去學校門口接兒女放學……”
“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華安再次問道。
“你能幫我！”王燦眼神灼灼的看着華安，說道。“請你幫我！”
“我沒法幫。”華安毫不客氣的說道。“我只是一個年年拿獎學金的好學生，我幫不了你，你可以去自首。”
“自首……”王燦自嘲的笑了起來。“自首的話我早就進去了。”
“我就是想爭取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王燦不等華安開口，再次說道。“我想推倒卓木鳥，他就是個挨千刀的畜生！”
“桌木鳥是誰？”華安疑惑的問道。“青幫老大？”
“是的。”王燦說道。“兄弟，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好。”華安點頭說道，然後自顧自的對付桌上的大餐，這些可都是難得吃到的大餐。
“我今年四十歲，二十歲那年跟了桌木鳥，一混就到了今天。”王燦說道。“三十歲，我結婚，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說到這裡，王燦就說不下去了，他哽咽着一口氣灌下了幾杯茅臺，眼睛赤紅得像是要噴出火來。
“她們呢？”華安問道。
“死了，三年前。”王燦整理了一下情緒，說道。“那年我被他派到臨縣去收高利貸，我見那家人實在很可憐，就悄悄的通知了他們，好讓他們逃跑。我之前就做過不少這樣的事情，只要我估計桌木鳥會殺人的時候，我都會悄悄的給他們透露。”
華安停下筷子，小口的喝着茅臺，認真的聽着王燦的述說。
“三年前我透露了我們來要債的消息給那家人，被卓木鳥知道。”王燦說道。“等我們會來，回到家裡以後，我的老婆，女兒都……死了！”
“我的老婆……被他們凌辱得不成人樣……”王燦說道這裡，已經滿臉淚水，他胡亂擦了一把繼續說道。“就連我七歲的女兒，他們都沒放過……”
“嘿嘿嘿……”說到這裡，王燦端起桌上身下的半瓶茅臺，一口氣灌下了大半，說道。“不信你可以問大炮，我們這麼幾年努力的收集罪證，就是爲了抱這個不共戴天的大仇！”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華安平靜的說道，不管對方是真的也好，是瞎編的也罷，人各有命，又有多少人能逃脫？
“我爲什麼要幫你？”華安平靜的問道。“爲什麼覺得我能幫你？”
“第一次是因爲直覺！”王燦坦白的說道。“我相信我的感覺，請原諒我的冒犯，自從上次你從月亮田出去以後，我就一直在暗中觀察你。”
“我知道有不少人在暗中觀察我。”華安說道。“但是不知道哪些人是你的。”
“如果說我的主角告訴我你能幫我是不靠譜的話，那麼你能讓李躍跟康康都甘願爲你服務就證明了你的能力！”王燦繼續坦白，說道。“還有錢家的關係，我看到了你背後超大的能量，所以，我要請求你幫我這個忙！”
“我要送桌木鳥去蹲班房，他這個人嘴喜愛自由，我要讓他在骯髒的牢房裡面生不如死！”王燦越說越激動。“所以，我懇請你能幫助我推翻他！”
“我爲什麼要幫你？”華安有些不耐煩起來，說道。“你知不知道這觀察我這樣的行爲已經讓我和反感了？”
華安說的是實話，天天被人觀察着，就連自己上廁所泡妞吃飯都被有心人知道的話，那不是一件很悲催的事情嗎？
幸好自己還沒跟哪個女孩發生關係，華安突然在心裡想到。
“我也正是因爲觀察兄弟你的行蹤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可能對你有用的信息。”王燦說道。“我知道，汪家的二公子對兄弟你一直視爲對手，還有淳于家的野人，還有很多……”
“夠了！”華安阻止道。“我討厭你知道我的一切，你告訴我，我跟你合作幫你推到你的老大，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好處？”王燦一愣，點上一支菸，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說道。“把桌木鳥送進去以後，我雖然漂白，但是二十年建立起來的關係網還是很廣的，不是說丟就能丟的，我能提供一切龍山的風吹草動，讓兄弟你好有時間很精力去對付自己的對手。”
“爲什麼選擇我？”花安問出了問題的最關鍵的地方，是啊，龍山有錢有勢的牛人這麼多，爲什麼偏偏是自己呢，要是對方有陰謀那不完了？
“因爲，我相信你的人品！”王燦說出了一句讓華安感覺坐在雲端的實話，自己的人品看來還是很多人認可的啊。
“還有最爲重要的是……”王燦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據說桌木鳥的後臺很硬，似乎跟龍山的汪家有莫大的關係！”
“是嗎？”華安被這突然而來的消息震驚了，要是這是真的話，那麼自己不就得罪了整個大家族？
可是，自己現在不就得罪了嗎？去租地別人不批，好不容易做起來的設備被人十幾秒中就炸得粉碎，誰知道他們下次會玩什麼花樣？
一念及此，華安頓時感到一股涼意遍佈全身，這麼龐大的一個著名的商業世家，自己怎麼跟別人對抗，就算王燦不找到自己，別人一樣會對付自己啊。
自己跟王燦只是因爲有共同的敵人，所以他才找自己做盟友的吧！
“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華安問道。“有多大的把握？”
“不急。”王燦說道。“三年我都等來了！不在乎這點時間，我負責提供消息，我想，我們會是好朋友的！”
“我希望你沒撒謊，因爲，我殺你如同探囊取物。”華安倒了一杯酒，笑道。“來，合作愉快。”
“我知道你的能力，很變態！”王燦今天說服了華安，心裡也感到輕鬆不少，他也把酒杯倒滿，說道。“合作愉快！”
兩人剛剛把杯子放下，華安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華安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起身走到一邊，按下了接聽鍵，笑道：“墨墨，怎麼會親自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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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墨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沒有任何情緒，說道。“我想邀請你晚上跟我去參加一個酒會。”
“酒會？”華安一愣，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這麼土鱉的人，去了會不會給你丟臉啊？”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一分鐘後，錢墨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你到療養院來，我派人去接你。”
說完，也不等華安拒絕，她就草草的掛了電話。
顯然，錢墨也在電話那頭認真的思考華安去了會不會給她丟人，或者引來什麼麻煩。她是一個非常較真的女子，半點做作不得。
華安拿着電話想了想，這女人是不是怕自己拒絕她，有損她的自尊，所以每次都主動的掛了電話啊？
華安走到王燦面前，說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王燦站起身來，回道。“兄弟慢走，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地方只管打電話。”
“吩咐……”華安見對方態度這麼謙卑，終於開口說出了他最想聽到的話。
“王燦，如果以後有可能或者機會的話，我會幫你的。”華安說道。“以後麻煩你也不要再派人觀察我了，有這時間精力你可以多觀察觀察對手！”
“一定！”王燦認真的說道。“之前真是對不起。”
“不說這些了。”華安說道。“窯廠那邊你要是方便的話，找幾個靠得住的人去幫忙守着點，我可不想再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好的。”王燦哈哈一笑，再次恢復了之前的神態，說道。“兄弟有吩咐，我王某照辦就是！”
告別王燦，華安打車來到了月亮田旅遊大街，她給趙曉打了一通電話，跟他說自己有事先走了，不用等他去吃飯。
掛斷電話，華安找了一輛出租車，說了地址，就往後排座椅一趟，等他一覺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駛進了療養院的地段。
司機看了一眼華安，說道：“先生，再往前面就不能進去了。”
“就在這裡下好了。”華安一邊說着，掏出兩張百元大鈔心疼的遞了過去，然後順着車道，往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