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長風第一次醒來已經是四天後的事情了,不過他醒了沒多久,便再次陷入昏迷。他夢見自己進入了一個空曠無比但明亮通徹、絢爛無比的空間,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空間外面的狂風驟雨、閃電雷鳴……,但是無論多麼肆虐的能量,碰到空間的外表面後便會被反彈減弱,空間不僅抵擋了這些狂暴能量的襲擊,而且這個絢爛明亮的空間正在堅定而緩慢地拓展延伸。
在這個空間裡,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虛幻,但是感覺卻又是如此真實,他感到全身暖洋洋的,就像把身體浸在溫暖平靜的大海中。不久,他的身體內也出現了一股股暖暖的細流,這些細流就像長了眼睛似地,從胸口開始向四方擴散,逐漸流遍全身經脈,然後又流回到胸口部位,最後消失不見。之後,凌長風只覺得全身舒泰,整個人開心得想要高歌一曲,充滿了力量的肌肉有種急於釋放的**,所有的細胞也都快樂得想在身體內跳舞……
凌長風沉迷在這種美妙的感覺中,深陷在這絢爛空靈的空間裡,忘記了時間,忘記了思想,忘記了自己,直到他被噪雜而熟悉的哭聲所吵醒。
“大哥,嗚嗚嗚……大哥你醒醒啊!……大哥你睜開眼睛看看啊!……我是茉莉啊!……嗚嗚嗚”
“大懶蟲,快醒過來啊……嗚嗚……我以後再也不任性了,我會好好地保護你。不會再給你惹麻煩了。”
“凌大哥,我們的小小傭兵團升級成初級傭兵團了,你快醒來看看啊!”
“老大,你不能就這麼走了,我地金餅……還沒有領到呢!”
……
凌長風感覺很困,眼睛還是睜不開,但是耳朵卻能清晰地聽到那些嘈雜的聲音。
“你們再說一些他平時最關心的事情。說一些他最喜歡的話,他剛纔好像有一點反應了。我感到他心跳的節奏有變化,說明剛纔的話起到點作用了。大家再加把勁,他現在身體機能良好,只剩下喚醒他的意識了。”
凌長風聽到一個陌生但卻溫和慈祥地聲音在說話,聽完這話,凌長風反而不急着醒來了,他倒是很想聽聽他們都會說些什麼話。
“大哥。你的魚皮大衣,我做好了,就等你來試穿了!嗚嗚嗚……”
這是小妹茉莉地聲音,雖然聲音還是那麼甜美,但卻顯得疲憊而沙啞。
“大懶蟲,你以後叫我穿長褲我就穿長褲,你讓我穿短裙我就穿短裙……你喜歡什麼顏色的,我就穿什麼顏色的。我都聽你的,只要你快點醒來!”
凌長風聽出這是藍嵐的聲音,藍嵐這話聽起來怎麼怪怪的,就好像自己喜歡讓她穿各種衣服給自己看似地。
“長風,你醒醒,齊炙說你喜歡我燒的菜。我剛燒了幾個拿手地好菜,只要你喜歡,我可以天天燒給你吃!”
這是茹茹的聲音,能天天吃到她燒的菜、看到她的容顏,這待遇敢情不錯啊!凌長風口水的分泌量不由得大增……不過齊炙這個傢伙,肯定是他自己想吃想得發瘋才告訴茹茹的吧。
“又有點反應了,大家再加把勁,再說點更有趣、更刺激的話題,他就快醒了。”那個溫和慈祥的老人聲音急忙催促道。
“凌大人,今天晚上開始。我們四姐妹商量好了。我們以後一定要每天輪流陪你侍寢,你快醒來吧。我們好擔心你啊!嗚嗚嗚……”
凌長風心想小荷怎麼在這麼多人面前說這些話啊,不過還真是有趣又刺激地話,很符合那老人的要求啊。
“大懶蟲,今天酒聖前輩問我的話,我還沒有回答,我現在來回答你們!是的……我是喜歡你,但是……我現在想通了,只要你能醒來,你喜歡凱瑟琳姐姐,喜歡茹茹老闆娘……不管你喜歡誰,都沒有關係,我再也不會阻止你去欣賞別的女孩了,再也不會嫉妒你喜歡別的女孩了。你如果討厭我地性格,你告訴我,我會改的!嗚嗚嗚……這次都是我不好,你快醒醒,我什麼都答應你!哇哇哇……”
凱瑟琳和茹茹被藍嵐的一番話說得臉紅到了脖子根,可偏偏這個時候她們又都無法否認或反駁,讓別人看來就好像她們默認了自己和凌長風有什麼曖昧的關係似地。就連還不肯醒來的凌長風也聽得有些難爲情。
“孫女婿!我知道你那個……有些博愛,不過我們這些江湖人士都不在乎這些,你這麼優秀,有女孩子喜歡你那也是正常的,只要大家你情我願,你又不辜負我寶貝孫女,以後對她好點,你身邊就算多幾個好女孩也沒有關係。相信我的乖孫女也會很開明地接受的,你醒來後,我幫你跟她說說。”
老酒鬼也上來拋出一個重量級的語言炸彈,嚇得茹茹巴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羞憤的茹茹聽後便生氣地偷偷擰老酒鬼地胳臂,心裡卻又不由得想:“假如他真地要娶好幾個女孩,我到時真的能接受嗎?……呸呸……我也真不要臉,這幾天老想這些不着邊地事情……”
好多人都被老酒鬼的話說得傻了,就連奧姆也有些難以置信,更別說其他人了。
一個鬚髮花白,面容和藹的精靈老者看到凱瑟琳一直沒有說過話,便催促她道:“這位小姐,你也說說話吧,說點他感興趣的,能刺激他的精神的話。”
凱瑟琳心裡其實也很急,但是她一直不好意思當面說一些關切的話,所以只是在邊上安慰茉莉她們。被格蘭德大師一催,再加上她也急着想讓凌長風醒來,便開始思考該說什麼讓他感興趣又能刺激他地神經的事情……對了,他不是常說自己的腿很美麼,在船上還一直盯着看個不停……
“凌……大人,嗯……長風,我以後再也不叫你無賴和流氓了。我明白,其實你是個很好的人。你就是看到美女的時候,眼神和表情太直白了一點而已,不過我現在想清楚了,就像你說的,你這樣纔是‘真情流露’,‘人生下來就是讓人看的’。以後你喜歡看我地大腿,就儘管看吧。其實女孩子也很喜歡被男人關注的,特別受到自己喜歡地男子的關注。……”
凱瑟琳一說完,才發現周圍很安靜,邊上的人一個個的眼神都怪怪的,她一下子羞紅了臉,和茹茹的臉紅有得一比,她吶吶地低聲道:“不是要說一些他感興趣,又能刺激他的精神地話嗎?”
“對對。你說的好,這話……真的……很刺激。咳……”老酒鬼連忙打圓場,又咳嗽了一聲,拉過茹茹說道:“孫女婿,過些天就是我的寶貝孫女的生日了,我打算到時候請皇室的人來給你們證婚。哦……國王陛下很有可能會親自賜婚……”
“咳咳咳……”正在悠閒地喝茶看好戲的奧姆,不小心給嗆着了。
凌長風聽得又驚又喜,正在懷疑這些美事怎麼就來得這麼快,自己是不是又在做美夢了!想起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最美的兩個美夢都無果而終了,這個美夢可要好好做到底。
“心跳加快了!大家再來點話題刺激一下他!”格蘭德大師催促地時候,眼睛裡居然閃動着奇怪的笑意。
一直沒流露過悲傷神情的蘿卡,這時更是興奮地跑過來,就像找到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凌大哥,蘿卡最崇拜你了。你作詩的樣子真的好帥唷!凌大哥就是蘿卡心目中地白馬王子。以後蘿卡要嫁人,就要嫁凌大哥!……還有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啊……阿姌她呢……對你也很花癡噢!她常常在沒有人的時候,輕聲地念叨你的詩呢,你快快醒來吧……再稍微努力一下,你就可以把阿姌追……”
蘿卡還沒有說完,就被阿姌拉到一邊捂上了嘴,不過看蘿卡的樣子,還有些意猶未盡,臉上賊笑兮兮。
安德魯用力咳嗽了兩聲,正正神色,壓下笑意,坐到凌長風的牀邊:“長風,你的詩真的太美了,我們都聽過茹茹給詩所譜的曲子,你知道嗎?艾美茜和米莉亞全都着迷了,可惜了……哎……我相信,如果當時你在場,她們當場就要投入你的懷抱了!所以……我決定,從今天起允許你追求我的寶貝女兒。對了,過幾天就是艾美茜地成年禮了,她可是很想收到你地香包的,你就快點醒來吧,再遲了,可就要讓別人先下手了!哦……還有,茉莉找到心上人了,你放心,你走了以後,就別擔心會沒有人照顧茉莉了……”
凌長風心裡一驚,立刻彈了起來,滿嘴地口水四濺而出:“你個安德魯,還真把我當死人了!茉莉還沒過成年禮,什麼心上人不心上人的!”
安德魯卻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你說什麼茉莉?我剛纔有說茉莉嗎?”
凌長風:“難道你沒說?”說完摸了摸嘴角的吐沫痕跡。
安德魯搖搖頭,再無辜地看看周圍的人,首先是波爾多和奧姆搖頭,接着格蘭德也和藹地微笑着搖頭,然後所有人都像得了“**型性搖頭綜合症”大搖特搖起來。
凌長風:“那你們剛纔在說些什麼?”
格蘭德捋了一下在胸口飄動的雪白鬍須,很有仙風道骨的意味:“沒有,我們剛纔什麼都沒有說!對了,這幾天你常常說夢話,你剛纔是不是又在做夢了,呵呵……不過你醒過來就好!”
格蘭德一說完,大家都急着說剛纔什麼都沒有說,房間裡就好像是在舉行搖頭擺手大賽。
凌長風一看他們這麼整齊着急的搖頭擺手大賽,就知道他們很假,假的不能再假了,不過他們衆口一詞,自己也拿他們沒有辦法,凌長風狠狠地想:“爲什麼剛纔掌中機沒有開着錄音呢!如果有錄音的話……嘿嘿……嗯,我也太無恥了點,別人爲了喊醒我,情急表露真情或說漏了嘴,我怎麼好意思拿這些話來要挾和取笑人家呢?不過他們這麼快就賴掉了,老實說,我心裡還真不舒服,很……失落!很……鬱悶!不行……”
凌長風看向此刻還是一臉慈祥和藹、仙風道骨的格蘭德,還有裝模作樣的老酒鬼和老頑童,心裡大罵他們老奸巨猾。凌長風溫柔地拉過最不會說謊的茉莉:“茉莉,你告訴大哥,你剛纔都在邊上說了些什麼?”
茉莉羞紅着臉,但是卻掩飾不住她心底的喜悅:“我說大衣已做好了,讓大哥快點醒來試穿呢!”
凌長風一聽就更確信自己剛纔不是做夢,而是這幫人在耍賴皮了,可是當他正想拉住茉莉再問的時候,那個仙風道骨的格蘭德大師發話了:“好了,現在人也醒來了,大家也就不用擔心了,你們先出去吧,該忙啥就忙啥,我還要給他診斷診斷。”
不過,凌長風卻看到格蘭德眼裡閃過的一絲壞壞的笑意,仙風道骨和陰謀得逞的狡黠笑意,這種極其矛盾的現象讓凌長風看得氣不打一處來,暗狠這幫老東西沒有一個好對付的。
“哎……可憐的我,沒有一場美夢是能做圓滿的!茹茹、凱瑟琳、藍嵐、米莉亞、艾美茜、蘿卡、阿姌……,她們剛纔的話都是真的嗎?就算是真的又能怎麼樣呢?幻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就算她們真的對自己有好感,真的喜歡自己,但是隻要這種曖昧的關係一挑明,也就是這層關係破裂的時刻,說不得到時候連朋友都做不成了!這就是現實世界的規則,美夢在這個現實世界裡,就像那空中五彩絢爛的肥皂泡,只可遠觀,不可褻玩。這些絢麗的泡泡,看上去雖然美麗,但是卻只適合飄舞在空中,不可以接觸現實的大地。只要一伸手,哪怕是溫柔地輕輕一觸,美麗便會破滅,燦爛就會消逝……”
凌長風自怨自艾地想着,擡頭一看,這時屋子裡只剩下老酒鬼波爾多、老頑童奧姆、治療大師格蘭德,而這三個老不死都正怪怪地注視打量着自己。這種怪怪的注視中包涵了豐富的含義:有驚奇、有欣賞、有迷惑、有喜戲、有疑問……
突然,治療大師格蘭德不顧形象地一拍桌子:“噢……我終於明白了……我明白爲什麼姌妮最近的行爲有點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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