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沒有規則,教官的命令即是規則,不聽從命令者,淘汰”
“怨聲載道者,淘汰”
“原地踏步者,淘汰”
…………
文昊一連道出了在很多部隊都不可能出現的淘汰標準,看似條條框框很多,實則你細細聽來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約束,只要你是真心想要在這支部隊中有所得並且一直爲之努力着,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允許,你就不可能被淘汰,除非你自己願意自動退出。
一聲強過一聲,一聲高過一聲,三天的遊戲是文昊立威之舉,是讓這些人在絕對實力面前必須臣服的舉動,同時也是他在給自己提升士氣的行爲,面對着五萬多人自己一句話決定他們的去留,面對着一個整編師任你加強,可調控範圍在五千至一萬三四,這種權柄文昊從來未曾擁有過,縱然是五萬多隻小動物排在一起的氣勢都非一般人能夠完全承受,更何況這五萬多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軍人,文昊不給自己樹立完完全全壓倒性的自信,焉能在此刻揮灑自如。
“最後時刻你們也該看到了,在場這些教官不說一個頂你們百個也差不多,有信心的人我在三年之內,必將你們培養成爲不遜色甚至遠遠超過他們的人,告訴我,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
聲震天,在這一刻,呼嘯的海風爲這呼喊聲讓路,洶涌的波浪也暫時消退,匯聚成的聲音讓幾公里外的密林內鳥驚飛,讓樓上的窗戶顫抖作響,讓人的耳朵似乎遭遇到了強烈的轟擊。
嗡……
聲音蔓延出很遠很遠,似乎聽到了這聲音,遠處的戰艦內升起刺耳的信號彈,如煙花般嘭嘭射出,似在迴應這邊;空中直升機飛舞,做出一系列的戰術動作也在迴應這震天的怒吼。
五萬多人,縱然其中有一些性格懦弱之輩已經想逃退縮,一些對於吃虧沒有什麼概念到了這裡才發現原來還可以這麼苦想要退出的,一些心理準備不足只想着在軍旅生涯中混日子的也不想繼續下去……但不管怎麼說,這五萬多人中,超過九成的戰士還是希望能夠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不管他們是爲了學到真本事還是想要題幹、多得工資津貼、換個環境換個新生活,總之文昊成功的在這個即將成立的1師中站住了腳跟,也暫時性得到了所有指戰員的認可。
三天遊戲六對五萬是絕對力量的展現,而在最後一天由這六個人與數百名教官進行的一場攻堅戰,也讓戰士們瞭解了師長在小範圍內指揮的能力,時間的關係,當時文昊承諾有機會讓他們好好虐一虐韋猛等人,到時比的是公平,他與弱方一同與這些教官站在對立面。大家都聽出了話語中的意思,這是要給大家也是給全國關注的眼睛展示一下他的大規模指揮能力。
文昊在軍隊中學的是細節,在剛剛重生之際那幾年駁雜的圖書館生涯,讓他學會了掌控,世界各個國家的軍史他都曾經品讀過,雖然理解的不深卻也弄出了屬於自己的一套東西,指揮戰鬥最關鍵的是指揮官上令下行並且指揮官不是愚蠢到家的人,同時還有一個可以影響到指揮能力是否發揮的關鍵因素。
一個拳頭。
不管是一個連還是一個營,乃至一個師一個軍,如果能夠形成一個完整的整體,上面一道命令下面就會擰成一股繩不折不扣的執行命令,縱然指揮水平只有七十分的指揮官,在對等的條件下擁有這一優勢,完全可以戰勝妖孽級別的滿分指揮官,畢竟戰場上瞬息萬變,算你擁有千般妙計,我自一招橫立足矣。
文昊不覺得自己擁有太高的天資,從這一個多月制定訓練大綱以及深入學習指揮技巧就看得出來,他只能算是個先鋒官類型的指揮官,在很多方面都有着缺陷,他給自己找到的路就是一個拳頭的路,並且1師未來的職責即是尖刀職責,在奧運和世博會期間,1師需要做的是保安力量,並不涉及到真正成爲集團作戰部隊的東西,文昊想的遠了點,權力這東西誰握在手裡都不想輕易鬆開,如果能夠成爲這支部隊永久的指揮官,匯聚了全華夏最優秀軍人的一個部隊,未來的前途……
文昊有私心,他不是聖人,他也要在能夠體現大義的狀態下多爲自己考慮考慮,紅箭地獄小隊隊長的身份少將的軍銜並不能夠給他最高的榮耀,目前爲止如果能夠將1師完全的掌握在手中,不說這威懾力,單是1師中那些官宦家族的鍍金子弟,就足以讓文昊擁有相當大的圈子,對比之前李雷、劉然他們山西幫和浙江幫的圈子要大得多。
訓練,無盡的訓練。
私心必須放置在大義之後,真的將這支部隊訓練成一支鐵軍,私心也就自然而然會得到滿足,哪怕自己這個1師師長的頭銜被摘掉,國家也會給予相應的補償,在華夏權力一旦到了某種程度就不會輕易失去,除非你拉幫結夥成爲派系或是做出了不可容忍的事情,否則即便你庸碌無爲一些,也不至於讓你從雲中跌落,頂多是擁有的雲彩小一些罷了。
立時一個月制定的訓練大綱,參考了紅箭和地獄小隊選拔的模式,同時也加入了文昊等人羣策羣力弄出的新東西。
在奧運和世博期間,無聲無息解決戰鬥是首要條件,想要達到無聲無息戰士們需要具備什麼素質?
首先即是如普通人般的僞裝,這一點地獄小隊最有發言權,而其中做得最好的當屬哈麻,任誰都無法在他身上看到一點點軍人的氣息,由他來做這個專職教官,配以幾個有經驗的僞裝心理專家,足以成事。
其次就是對危險敏銳的直覺和判斷力,說白了就是懂得看人,這個人是做什麼,他此刻面目表情眉宇神態神色中透出來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他身上有沒有危險的氣息?這都需要展示第一時間下意識反應進行初步判斷,紅箭內有着完整的心理學行爲學和細微觀察教官,這期間戰士們還最少要學會五國的簡單通用語。
最後一點,也是最最重要的一點。城市巷戰,在奧運和世博的前提下,冷兵器或是不用兵器的戰鬥,一旦槍響或是有爆炸出現,那1師的存在意義性不大,常規作戰部隊甚至於武警部隊都能處理這樣的事情,何必弄出這麼大手筆組建一個1師。文昊帶着所有教官重中之重即是讓在場的戰士精通槍械熱武器裝備的同時,還要將冷兵器中投擲、麻醉等裝備融會貫通,甚至要比使用熱武器還要精通。很多時候一把飛刀一把匕首幾根鋼釘幾根鋼針,帶有麻醉劑的微型槍械,所能起到的作用要遠遠超過一把衝鋒槍。
三天遊戲不算是正式入營,那一聲‘有’纔算是1師選拔營正式啓動,文昊介紹了最後一位,也是他最尊重所有教官都尊重,在紅箭內都算是國寶級人物的教官。
“最後,爲大家介紹一個真正的鐵血軍人,一個真正能夠教會你們什麼事鐵血軍人的教官,他曾經是我們所有人的教官,也是我們最尊重的教官。”文昊從之前的激情澎湃到了現在的風平浪靜,語調雖是平靜,可其內容卻是讓下面的五萬多人側目。
已經準備上車離開的軍委副主席特意暫停腳步,目視着行政樓內一陣清脆的鋼鐵觸碰地面聲音的主人,枯瘦的身軀,一根柺杖,支撐着兩隻鋼鐵製成的假腿,一隻手臂從臂彎處被折斷,一隻手臂微微有些外翻畸形,零星幾根頭髮可見到頭頂做過不止一次的大手術,道道疤痕猙獰無比,右耳只剩下半邊,右眼被一道類似燒傷的疤痕覆蓋,左臉一道疤痕一路延伸到脖頸處,看到副主席過來扶自己嘴角微微抽動,帶着顫抖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能夠看得出來那都是假牙。
這副猙獰的面孔,如果是在午夜的街頭出現,都不需要有任何表情都能將一些膽小之人嚇破膽。
就是這樣一個長相恐怖到極致的男人,身上卻穿着一件老式的軍裝,沒有軍銜,胸前也沒有任何點綴。
“老崔,你還真來了,文昊的面子大啊,首長可是親自下令不允許除紅箭外任何部隊對你進行邀請。”以副主席的身份,縱然是面對最高几位首長也不會有加緊腳步湊上前的舉動,那激動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能被他稱之爲首長的,華夏有幾人,這完全已經廢掉甚至你很難看出年歲的男人,究竟有着怎樣的身份。
高臺上的文昊幾人也都紛紛下來,緊走幾步來到了這位老崔的面前,五萬人的橫排拉開,以這個男人踱步的狀態,需要數分鐘的時間。
附近的人都在斜眼觀看,就見這老崔手中的柺杖往鋼結構的假腿上一掛,身子顫抖了幾下,對着副主席敬禮,儘管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美感,可卻透出了一個老軍人滄桑的帥氣,這股味道也唯有軍人能夠體會得到,僅僅是一個軍禮,周遭的戰士心中就升起了淡淡的敬意,一些腦瓜子轉得快的,已經纔想到了這一身猙獰傷勢的人,究竟爲何會得到這麼多人的尊重,只是對老崔胸前那沒有任何軍功章的懸掛很好奇,這一身傷要都是在戰場上受的,身上最起碼要揹着特等功和數個一等功二等功。
“首長,我要去忙了。”聲音渾厚,擲地有聲,單純聽聲音你會覺得這是一個四十多歲孔武有力的壯漢所發出,當你睜開眼時才發現自己錯了。
“去忙,去忙,有時間去京城到家裡坐,還有幾瓶好酒呢。”副主席回了一個軍禮,示意這個從不會阿諛奉承的老崔可以去忙了,這要是換做一般人還不聊幾句,想想也是,老崔要是需要這些世俗之物,他現在還會是如此模樣嗎?
嘎達嘎達,文昊等六人就站在他左右,沒有上前攙扶的意思,只是陪着他一同走向遠處的高臺,海風很猛,吹在人身上帶起一股推動的力量,枯瘦的身材以及腳下沒跟的老崔,在幾十步之後,越走越慢,每一步可能都需要緩上兩三秒鐘。
文昊等人依舊沒有上前攙扶,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老崔額頭滴下汗珠,神情有些猙獰的繼續前進,當你仔細觀察老崔那雙眼睛你會發現,其中沒有一點波動,似乎這點小小的困難對於他來說不過是生活中的一粒米,一頓飯就能夠吃下很多。
當老崔最後走上高臺的時候,操場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掌聲,戰士們對這位身殘志不殘的老軍人報以崇高的敬意,殊不料這番友好之舉讓在場諸多的教官皺起眉頭,文昊更是擡起頭雙眼射出冰冷的目光,引得距離近的戰士紛紛一激靈。
咚
柺杖狠狠的在欄杆前頓了一下,隨着欄杆上的擴音器響徹整個操場。
“哼”老崔那面容不怒自威,笑都比哭難看,更不要說此刻表情嚴肅。
“是在諷刺我嗎?別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你們這羣小兔崽子三五個還不是我的對手,你們信嗎?”老崔的話語很狂妄,下面的戰士雖沒有說話,可目光中透出的就是不相信,就你現在這個樣子,一陣風都能讓你舉步維艱,還說什麼放倒我們,大言不慚吧。
“信”聲音人數不多,卻非常的有力量,在場紅箭的所有教官,包括文昊六人,都怒吼着讓自己的情緒釋放出來。
文昊向前一步,他知道老崔的脾氣,如果讓他接着說那下面肯定是挑戰了,到不怕老崔是吹牛放不倒,而是他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他在堅持下去了,中央首長親自給他下了一個命令,要他卸甲歸田不再擔任任何的教官職務,除了偶爾到紅箭感受一下軍隊的氣氛,整日就在他老家南京軍區的幹休所裡面呆着,狀態好的時候會在專門給他一個人準備的醫療團隊陪同下回到老家去住一段時間。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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