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斯內心看葉墨蘭就如同是自己身上一塊被人生生抽走的肋骨……
葉墨蘭感受到維斯的眼神卻是,自己像是維斯肚腹曾經生長出的腫瘤被切除一般?反正,看得出不喜,卻又有一種所有物的眼神……
這就得講個小故事了:
葉墨蘭的童年,只要一回到爺爺奶奶家,遇到親戚家的小孩,葉墨蘭就捱打,遇到親戚就被嘲諷,或是被辱罵一番,說是教育……
要說葉氏家族,家族教育,從小所灌輸的便是以姓葉爲貴,就算葉墨蘭從嬰兒時期就已經被一羣姑媽(親姑媽)吹捧成爲葉家廢物,但這畢竟是葉家老宅,葉家宗親祠堂就在老宅背後那座山丘,世界各地的葉家分支,都會在固定時間回到這裡祭祖,死後最大的榮耀也是葬回祖祠後的家族墳山。
因此葉墨蘭再怎麼廢物,在大多數姓葉的人眼裡,在葉家的地盤,也絕對不允許,姓葉的被外姓人欺負!
說到底,經常打罵葉墨蘭的人,是葉家那些外戚,奶奶孃家的親戚,一羣姑媽婆家的表親戚,這羣人人數衆多……多得根本分辨不清是些什麼人?
童年時期,少女時期,的葉墨蘭在葉家捱打捱罵,卻從來不敢吭聲,因爲只要一開口,還未發出聲音,就會被父母,或是被奶奶厲聲吼住!只要說話就是狡辯,無論事實究竟怎樣?沒有人追問,只有責罰!
葉家廢物葉墨蘭永遠是錯的人。
爸爸說,姑媽她們責罵葉墨蘭,是爲了葉墨蘭好,因爲你是她們的親侄女,她們恨鐵不成鋼,因爲你是葉家廢物,給她們丟臉,所以她們纔會教育你!
媽媽說,墨蘭你去爺爺奶奶家就閉着嘴,不要說話,就不會惹怒你奶奶和那些姑媽,她們就不會責罵你,你見到那些表姐表哥表弟表妹,爲了不被打,你躲着他們走……免得被他們打了後,還得被你奶奶罰,回家後,你爸還要打你……
在葉家,第一次有人管閒事,是那次團聚,葉墨蘭被幾個不認識的表姐關進一間廢棄的黑屋子,沒能去聚餐吃飯……後來被十爺爺找到葉墨蘭,在葉墨蘭的奶奶眼裡,葉墨蘭又犯錯了!所以又得捱打!
十爺爺對葉墨蘭的奶奶道:“嫂子,能不能先問清楚這孩子(葉墨蘭)究竟爲何會被關在黑屋子裡?她又不是傻子,總不至於她自己把自己關在這裡吧?”
奶奶說:“有什麼好問的?葉墨蘭就是廢物,就是傻子!”
十爺爺皺了皺眉頭,對葉墨蘭道:“告訴十爺爺,是誰把你關進黑屋子裡的?”
年幼的葉墨蘭害怕的看着自己的奶奶,不敢吭聲。
十爺爺又對葉墨蘭道:“墨蘭,你應該知曉,十爺爺在葉家是專管家族族規,懲處壞人的!你必須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不許撒謊!”
幼小的葉墨蘭好不容易纔開口道:“是姨婆婆家的幾個表姐,我不熟,不認識她們名字,她們把我關進黑屋子,就離開了。”
奶奶對葉墨蘭怒吼:“死丫頭騙子,你胡說什麼?”
十爺爺繼續對葉墨蘭道:“哪個姨婆婆?”
葉墨蘭說:“我奶奶的妹妹,嫁給薛爺爺的姨婆婆。”
十爺爺點點頭,冷哼:“薛家那羣蛀蟲……全都靠着葉家,還敢如此……葉家絕不養白眼狼……”
奶奶怒道:“老十,你怎能聽信小孩子的一面之詞,如此武斷下結論?”
十爺爺冷哼:“我並非沒有證據!只不過是教會墨蘭,委屈要說出口!不能藏在心裡,憋出病!”
奶奶急道:“我立即讓我三妹家的所有孩子來對峙,馬上就能證明葉墨蘭這死丫頭是撒謊,陷害我孃家人。”
十爺爺只說:“我葉家的人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我沒必要聽那些外姓人廢話!”
奶奶氣得渾身顫抖……
十爺爺不再理會,這件事,只不過幾天時間,不到一星期,很快就被十爺爺的強硬手段處理得乾淨!從此之後,葉家不再扶持薛家,不打壓已是心慈手軟,凡是在葉家謀生計的薛家人全部被開除……
奶奶守着爺爺哭了很久……爺爺的心思簡單,只愛養鳥養花,被奶奶鬧騰煩了,就頭昏腦脹,生了病……
葉墨蘭被爺爺奶奶家全家人指着罵了很久很久……
爸爸狠狠的揍了葉墨蘭好幾頓,爸爸十分心酸道:“你這不孝的孩子(葉墨蘭),你知不知道?爸爸小時候,薛家爺爺,你姨婆婆(爸爸的三姨),對爸爸有多好?那時候,糧食緊張,爸爸每次去薛家,薛家姨父(薛爺爺),都給爸爸親手煮碗豬油麪,還放一把蔥花……你這樣誣陷薛家?爸爸的臉往哪裡擱?我以後都沒臉見姨父和姨娘了……”
幼小的葉墨蘭巴不得,再也不見那羣親戚,所以說:“那就不見了!”
爸爸怒極!又揍了葉墨蘭一頓,然後,帶着禮金,帶着葉墨蘭,去薛家跪在門外認錯,道歉,懺悔……
薛家還想靠着葉家,但,葉家這邊,死活不同意。
最終,薛家爺爺,姨婆婆,再也沒有原諒葉墨蘭的父母,恨死了這家人……
媽媽說葉墨蘭傻,葉家十爺爺就是利用葉墨蘭這個小孩子做藉口,故意扔掉薛家那羣沒用的包袱……
幼年的葉墨蘭,曾經只爲自己,辯護了這麼一次,就被打罵了很久……還敢再吭聲嗎?
之後,又有一次遇到親戚欺負葉墨蘭時,被葉家六爺爺看見,六爺爺是位將軍,一身的威嚴霸氣,無論六爺爺怎麼勸說葉墨蘭開口說出委屈,葉墨蘭也沒吭聲……
至此後,六爺爺肯定了別人的說法,葉墨蘭是個傻子,葉家廢物。
還有一次,也算是,葉墨蘭成長經歷之中,在葉家,最後一次,有人出面勸說,葉墨蘭說出是誰打了她?
因爲,五爺爺內心還是覺得葉墨蘭是葉家的子孫,又一直覺得這孩子有些可憐,其實這孩子長得與自己最疼愛的孫兒葉墨澤很像,愛屋及烏吧?五爺爺看葉墨蘭一直很順眼,每年給葉墨蘭發紅包,紅包內包的壓歲錢最多。
所以還是被人發現了,在葉家最有錢最富豪的五爺爺偏心,給葉墨蘭的紅包最大……避開大人,一羣孩子便搶葉墨蘭手裡的紅包……搶了紅包,不解恨,把葉墨蘭打得鼻青臉腫……
被五爺爺撞上了,就鼓勵葉墨蘭指出是誰打了她,承諾一定爲小墨蘭討回公道!
五爺爺當時的身份是葉家家主,自然是有懲處權利的。
可是,葉墨蘭依舊沒有吭聲……
最後,所有葉家人,都確定,葉墨蘭這廢物,果然是個傻子!
至那以後,再也沒有人管這檔子閒事。
葉墨蘭活該被打被罵!因爲是個傻子,又是大名鼎鼎的廢物。
回到當前。
其實,維斯經歷也有類似,內心中,很想喜愛,很想表述,明明燃起的火焰,激動的思緒,會被無形的強大力量控制,打壓,撲滅……
所以表現出的是一副冷漠無情,加上臉上的和煦笑容,冷漠的眼睛,就讓葉墨蘭看出維斯是虛僞的,是假裝的!
維斯一直想要抗拒的,就是這種,說不出,卻能深刻體會到的約束,壓制,捆綁,被控的感受。
維斯自己知道,自己喜歡葉墨蘭,也喜歡那個葉月夜,但那股子熱情被一股強大力量控制在50%以下,怎麼都無法提升,明明不該是這樣的!但無論如何都無法說出口,無法表達……
那種強大的力量,好似已經伴隨自己很久很久……
反倒是,讓人反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