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鳥不滿地哼唧幾聲,得意道:“本鳥這幾日靜心參悟嶽齊兩人留下的玉簡,終於有所小成!小子,你就等着看吧!”
“如此最好!”葉蕭暗自點頭,火鳥雖然有時說話不着邊際,不過做事還是蠻讓他放心的。
轉瞬之間,青蛟尺距離絕壁上的聖女宮,便只剩數十丈距離,葉蕭按照火鳥吩咐,將青蛟尺停下,懸浮半空,讓蕭鷹焦溝在裡面安心等候,神念一動,便現身在外,喚出火鳥,看着它忙碌起來。
聖女宮中,被九座宮殿環繞的中心,有一座圓形矮塔,通體瑩白,佔地約有十幾畝,但卻只有三層,地下兩層,都有數十個房間,最高一層,卻只有三間,呈品字排列,矮塔之上,便矗立着那座巨大的,跟慕容紅葉極爲相似的聖女神像。
矮塔三層,左邊那間房間之中,此刻正有聲音傳出,一男一女,似在爭吵。
“師兄,機會難得,你當真不願跟我脫離拜月神教,隱居山林麼?我拼得背叛蒼月門,好不容易纔找到你,結果先是在不見天日的山腹中呆了兩年,接着又被困於這所謂的神宮之中……就這一個小小願望,你也不能滿足?”一道哀怨女聲響起,正是雲夢,聽口氣,自從葉蕭帶走阿秀之後,兩人之間的誤會,卻是沒了,不過這個要求,也顯然不是第一次提起了。
另一人自然就是雲飛,此刻他滿臉都是興奮之意,聽到雲夢舊事重提,頓時感到不滿,不過眼珠一轉,還是安慰道:“師妹,你一心對我,我怎會不知?這樣吧,等今日我爲師傅立下大功,便求他讓我帶你脫離拜月教如何?”
“此話當真?”雲夢當即大喜,臉上幽怨,一掃而光。
“那還有假?”雲飛壓住心中得意,微微笑道:“此次一舉兩得,既能替師傅找出殺害他侄孫的兇手,又能幫師傅想要拉攏之人,找到一具合適的廬舍!立下如此大的功勞,我提些許要求,師傅怎麼會不答應?”
雲夢連連點頭,十分認同,旋即神色又是一黯,幽幽嘆道:“只是有些對不起阿秀那個丫頭了!此前我還對她多有誤會!”
“你呀!就是喜歡胡思亂想!”雲飛責怪地一點雲夢額頭,又一把將她摟進懷中,終於還是忍不住狂笑起來,心中卻暗自思付:“到時候那裡還有什麼拜月神教?你的這個要求,不提也罷!”
房間之外,一塊略微有些凸起的牆面,忽然詭異地膨脹起來,化作人形,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此地,下了矮塔,匆匆忙忙地來到了出宮的門戶之前,徘徊起來,月色之下看得清楚,他正是僞裝成齊姓修士的王五。
“被雲飛這賊子算計的,分明就是師弟!可是我又該怎麼出去,找到師弟提醒他?”王五滿臉焦急,在他面前數尺,便是一座由根根白玉柱子組成的巨大門戶,連門也沒有,可王五就是不敢踏出一步。
“不管了!只要能見到師弟,將雲夢就是妹妹的事情告訴他,我王五便死而無憾了!”面色數變,王五終於緊咬鋼牙,下定了決心,他畏懼的不是死亡,而是他曾答應過,要替她找到妹妹,並且照顧一二的事情。
火鳥果然有些手段,神不知鬼不覺地便避開了聖女宮的禁制,在岩石層中掏出了一條通道,葉蕭也不喚出焦溝和蕭鷹,收起青蛟尺,施展土遁之術,悄悄地從矮塔外露出頭來,正要利用隱體術潛形匿跡,先找出慕容紅葉和雲飛的蹤跡,就感覺腳下地面微震,接着便是急促地鐘鳴之聲不絕於耳。
“死鳥,誇那麼大海口,結果還不是出事了?虧我還那麼信任你!”葉蕭暗罵,同時又覺得有些奇怪,禁制被觸動之後,裡面的人當即便會察覺,這些鐘鳴之聲又有什麼用?難道這聖女宮中還有凡人護衛?
“禁制是從裡面被觸動,莫非又有獸兵逃出?”鐘聲響起,房間之中的雲飛,當即面色微變,一把推開懷中雲夢,根本沒有理會雲夢眼神漸冷,便走了出去,推開中間房門,卻是一座大廳,比他方纔所在的房間,不知要大了多少倍。
大廳中央,擺着一張長丈許,寬三尺的白玉祭臺,祭臺之上,並未供奉神像,卻躺着一名女子,眼睛微閉,隱隱透着寒氣,看似已生機全無,看相貌正是慕容紅葉,不過此時卻被換了一身白衣。
祭臺之下,布有一座陣法,如同圓月,透着白光,顯然正在運轉,絲絲縷縷的ru白寒氣,從陣法溢出,將白玉祭臺連帶慕容紅葉一起託在半空,而慕容紅葉的七竅之中,也有數道淺灰氣蛇來回穿梭,十分詭異。
雲飛來到大廳之中,當即打出一道陣訣,圓月一般的大陣,當即晃動起來,如同水波盪漾,水波之中,顯出聖女宮門戶那裡的場景,卻是王五一人,正在和數十個神志不清的獸兵苦鬥,地下已經躺着幾個屍體,另有十餘位修士,正在朝那裡趕去。
“此次我立下大功之後,師傅一定會重用與我,也是時候培養一些心腹了!這個齊宵霆就不錯,有眼色,修爲也不差!也罷,我就先去試探一下!”雲飛見此,卻是微微放下心來,看着陣法顯示出的畫面,連連點頭,起身離開了大廳。
看到那十幾名修士電馳而來,王五一邊遺憾,一邊也覺慶幸:“想不到這禁制竟然如此難破,如今卻是沒有機會了!不過也幸好我靈機一動,先放了這幾十個獸兵出來,來掩飾我攻擊禁制的事情!不然的話,此刻早已被發現了!”
“五哥?莫非是他觸動了禁制?”葉蕭愣了一下,才發現並未有人趕來,接着便發現王五在與獸兵打鬥,頓時又驚又喜,他可不知王五的身份並未暴漏,心念電轉,便潛入地下趕去,無論如何,也要先聯繫上王五再說。
那十幾名修士,雲飛,還有葉蕭,幾乎同時趕至聖女宮門戶前,衆人紛紛出手,幾十名獸兵那裡抵擋得住,須臾之間,便被盡數生擒,被雲飛派人送回了那九座圓殿之中,王五沒被留難,葉蕭自然不會愚蠢出手,小心地隱好行跡,也不敢冒險給王五傳音。
“齊宵霆,這次你首先趕到,及時阻止了獸兵脫逃,等教主回來之後,我一定會爲你報一大功!”雲飛看着王五,讚許道。
王五笑了一聲,便低下頭去沒再言語,其餘十幾名修士卻紛紛流露出了一絲不滿,不過雲飛在他們一干築基期修士之中,是最得拜月教主寵信的一個,在教中權利,甚至比那幾名結丹修士還大,他們又哪裡敢表露出來?
雲飛卻也頗懂御下之術,見此情形,又怎會不知他們想些什麼,笑了一笑,道:“當然,諸位的功績也不可抹殺,我同樣會上報教主知道!否則單憑齊老弟一人之力,只怕還得吃些苦頭!”
衆人鬨笑,對於雲飛將王五稱之爲老弟,明顯比對他們親切的事情,卻又不在意了,笑聲未落,雲飛眼珠一轉,又道:“眼下便有一事,需得諸位齊心協力纔好!”
“什麼事情?堂主還請明言,我等定當盡心!”
“該不是堂主大喜的日子就要到了,需要我等鬨鬧一下?哈哈……”
有那眼力價好的,已經開始起鬨起來,卻是雲夢也已趕到,此刻正靜靜地站在雲飛身邊,如同小鳥依人一般,兩人看來也的確比較相配。
“攀權富貴,虧得還是修行者!如此作爲,跟世俗小人有什麼區別?”葉蕭在地下,只聽得連連搖頭,暗自生氣,知道雲飛正是要利用這些人對付他。
不過他卻是不知這幫修士的苦處,他們大多都是散修出身,依附了三大家族,又被三大家族扔給了拜月教,簡直如貨物一般,如此低聲下氣,也正是爲那飄渺的大道而已。
“此事簡單,只需諸位幫我對付幾個人而已!”見到這十幾名修士都被他調動了情緒,雲飛也是大喜,雖然他自付捏住了葉蕭的命門,而且以堂主身份,同樣可以命令這些人,不過總歸不如現在的情況好。
雲飛簡單地說了幾句,便帶着這十幾人向外走去,王五自然也跟在其中,原來雲飛是看到時辰已差不多,雖然監視的人還未傳來訊號,卻也顧不得了。
葉蕭心念電轉,怎肯輕易放過這千年難遇的良機,當即冒險跟王五聯繫了一下,所幸未被發覺,等雲飛帶領一干人等出了聖女宮,方纔悄悄地潛向了矮塔。
“五哥這半年來,雖未見過慕容紅葉,不過也只有矮塔三層中間那個房間,他沒有去過!慕容紅葉如果還在聖女宮,就一定在那裡了!”回想起剛纔王五的話,葉蕭暗自揣測道。
“但願慕容紅葉不要出什麼事情!還有五哥所說的獸兵統領,也不知道藏在哪裡?該不會就在那個房間裡吧?”葉蕭也沒有喚出蕭鷹,生怕慕容紅葉當真出現什麼意外,小心翼翼地隱起身形,來到了雲飛剛剛離開的那所大廳之外。
一縷神念,被葉蕭悄悄放出,大廳內的情形,頓時映現在他腦海,正在進去,忽聽得裡面有人嘆息,而他卻根本感應不到那人的氣息,當即便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