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初大步走上去,扶住樑彎彎,“厲炎夜,別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豬朋狗友介紹給彎彎!她不會再去跳舞了!”
一聽是魅色那種地方的老闆就覺得這個墨塵不怎麼樣,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夏雲初臉上的巴掌印已經沒有那麼重了,只留下淡淡的印。但是還是有點刺痛了厲炎夜深邃的眼眸。這個女人還是真是犟到了一個地步!
不過,總有一天,這個女人會心甘情願地做他的女人。他要她奮不顧身地愛上自己!
厲炎夜倚在樓梯扶手,一身的黑色衣服讓他看起來更加冷漠不羈,幽幽的雙眼深深地盯着夏雲初,一動不動,帶着某種熾熱的感情。
夏雲初跟他一不留神就對視上了,看着男人邪魅迷人的模樣,心裡一悸,忍住沒往後退。對於這個男人的劣跡斑斑,真是數都數不過來。
厲炎夜忽然動了動自己袖子的鈕釦,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乖乖在家,有什麼事的話給我打電話。你的手機卡已經充錢了。真是的,就一個手機卡都沒錢充,你窮到這個地步了嗎?”
厲炎夜一臉嫌棄地繼續說道:“上次給你的卡不用?不用替我省錢。我跟你說,再給我發現一次,你出去外面靠掙錢,我就把你抓回來,扒個精光拷在牀上……直到你求饒爲止。夏雲初,你的金主,只能是我一個。懂嗎?”
最後一句說得極其溫柔,可是夏雲初早已被嚇得渾身顫抖,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可怕了……他說的話,夏雲初不敢再懷疑,只是感受到背後升騰而起的一股冷意。
男人已經走出厲家大門良久,夏雲初和樑彎彎纔回過神來。這個男人,比惡魔還要恐怖!
夏雲初扶着樑彎彎慢慢走回客房,躺在牀上,樑彎彎不由問道:“雲初,厲炎夜是不是很可怕?看他這樣真是一點都不尊重你這個嫂子啊!而且他說的那種話……怎麼會是一個小叔對嫂子說的話呢?”
夏雲初微微一驚,肯定是剛剛厲炎夜說的話嚇到彎彎了。“你就當他是個神經病,今天沒吃藥,估計又病發了。說的全是瘋言瘋語,不必理會!只會氣壞自己罷了!”
夏雲初這話不僅是說給樑彎彎聽,也說給自己打氣的,厲炎夜就是一隻紙老虎,不必怕他!
厲炎夜剛纔那一番話,夏雲初其實是真的挺害怕的。因爲不僅一次是這樣,差一點就突破了最後一道防線,夏雲初怎麼可能不心生懼意?
厲炎夜這樣的性格,這樣不尊重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良心,這樣對待捨棄生命將他的命換回來的大哥!
兩人說完這句,都沉默了很久,最後是夏雲初先說話,“不早了,彎彎我們睡覺……”還沒說完就樑彎彎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語裡帶着幾分認真,“雲初,厲炎夜可能是因爲喜歡你,才這麼做的。”
夏雲初被她的話語一驚,厲炎夜喜歡自己?怎麼可能?這個人一直是在羞辱自己!無數次輕薄又無數次出言諷刺。表面的關心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還不是因爲自己還是厲天昊的妻子,他給了幾分薄面?
夏雲初不停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事!厲炎夜怎麼會喜歡自己呢?他這種人,是不會喜歡自己的!也不能喜歡!夏雲初心跳得厲害。
握筆的手已經微微顫抖,“彎彎,你別亂說!厲炎夜是天昊的弟弟,是我的小叔,如果這話被天昊或者其他人聽到,會損害他們兄弟的感情,也會損壞幾個人的名聲的。”
夏雲初連忙制止樑彎彎的“胡言亂語”,生怕她再說出什麼語出驚人的話。
不過樑彎彎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話的不妥之處,所以也停下了嘴巴。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
夏雲初這一夜睡得極其不安穩,一下子夢到了在魅色裡被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糾纏着,一下子夢到自己在厲炎夜的身下不得動彈,一下子又夢見小時候生病一直高燒的樣子……
不過也有開心的時候:跟上一次夢見的騎士一樣,這次的仍然是一個看不清面容的溫柔男人。他輕輕捧着她的臉,一個吻落在眼睛,鼻子,嘴巴。溫柔而嘆息地親吻着她。夏雲初在夢裡十分眷戀他的懷抱和味道。
夏雲初想,或許這就是被愛的感覺。可是自己只有在夢中才能得到,真是太悲哀了。
最後醒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是被嚇醒的還是感動醒的。
出去吃早餐的時候,沒有看到厲炎夜的身影。夏雲初居然有一瞬間的失落。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了黃媽才知道:厲炎夜昨晚沒有回來厲家過夜。
她更多的是有點擔心厲炎夜,無論什麼時候,他都不會錯過厲天昊的早飯時間的。
穿着一襲長裙的樑彎彎坐在餐桌旁,一口一口地吃着早餐。腿上的傷已經結痂了,陳醫師的藥可真是管用。因爲有夏雲初長裙的遮掩,一點都看不出她受過傷,只是走路還是會有一點不穩。
她想了想跟夏雲初說道:“雲初,我等一下吃過早飯就回去福利院。我怕韓院長會擔心,雖然他知道我是在你這裡。”
夏雲初驚愕了一下,想要挽留樑彎彎,“下午再走也不晚啊,陪我一會。”
樑彎彎跟她在俞家所謂的三個姐妹不一樣,樑彎彎是真心真意對夏雲初好的,不是貪圖她什麼財富,利用價值之類。而且樑彎彎這個姑娘比較重情義,沉穩,所以夏雲初喜歡跟她在一起玩。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不過樑彎彎明顯不習慣,在厲家過着好生活,她居然會覺得有點罪過。特別是黃媽恭恭敬敬地稱呼她爲“樑小姐”的時候,真的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能一切的原因都來自於她骨子裡的自卑。
“雲初,你知道的,我在這裡很不習慣,也過不慣這樣被人伺候的生活。總覺得渾身不自在。我還是回福利院跟那堆小蘿蔔頭在一起比較好。”她笑道,當然,語氣裡沒有一絲諷刺夏雲初的味道。
夏雲初想了想,開口道:“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反正我也很久沒見過韓院長和那堆小蘿蔔頭了。也不知道韓院長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樑彎彎聽到她想回去看看,欣喜地點了點頭,“好啊,那你看看這邊有沒有什麼要忙的。我們再看情況。”
吃過飯之後,夏雲初就上去二樓,問了問李管家,厲天昊現在情況如何。李管家說他已經平復了很多。夏雲初也就放心多了。
下樓跟黃媽說過回福利院的事之後,黃媽從冰箱裡面打包了一些點心和蛋糕還有牛奶,說給她帶去給福利院的小朋友們。
其實在厲家是不會缺少這些東西的,喝不完的直接扔掉。而且每天早上都會有新鮮牛奶送過來,保質期一週,過來兩三天人就不喝了。夏雲初和黃媽都覺得這樣真是浪費極了。
雖然厲家家境豐厚,錢也是他們自己掙回來的,有權力浪費,可是她們的良心還是過意不去。這次有機會順便可以做一下善事,何樂而不爲呢?
夏雲初本來是想跟樑彎彎打車回去福利院的,可是李管家一早就安排了車子接送他們。可能因爲之前她出去都不要李管家安排的人跟着,他就被厲炎夜罵了。夏雲初也不想讓李管家爲難,只好同意了。
福利院還是平時的樣子,一堆可愛的小孩子在那裡成羣結隊地玩遊戲。看不出哪些是接受過病魔的侵害,哪些又是經過生活的洗禮。他們臉上的天真和無邪足以打動每一顆堅硬的心。
夏雲初去到福利院跟他們玩了一會便過去看韓院長了。上次他高血壓犯了之後,最近的身體都不太好。那個白血病小孩已經安全出院了,剩下雖然還需要很多錢進行物理治療。可是總算跨過了鬼門關。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原本還一藍如洗的天空已經慢慢暗了下來。夜幕降臨之際,夏雲初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厲家少奶奶。所以極少能在外面瘋玩,只好趕在晚飯前回去。
夏雲初走在路上的時候,忽然想起厲炎夜,不知他回厲家沒有呢?徹夜未歸不會出什麼事?夏雲初心裡一驚,爲什麼自己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記掛着他?他一點也不尊重自己,自己還這麼犯賤去關心他回不回來過夜這種事情,真是夠了。
但是爲什麼,這種關心更像是一種本能反應呢?是不由自主想到的。
她走上厲家的勞斯萊斯,心情一下子低落了,再也沒有在福利院裡面的無拘無束。像是從童話世界回到現實當中。這種落差感讓夏雲初更加難過了。
最近的心真亂,似乎一想到跟厲炎夜相關的事情就特別煩。這是牽掛一個人的感覺嗎?又害怕,又忍不住。苦澀的感覺,如果這是喜歡,她寧願不要。
心事重重的夏雲初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兩輛漆黑色奧迪正在尾隨着她的車。
裡面一道目光緊緊追隨着夏雲初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