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明面上,正如他所頒佈的命令那樣,魏英才此舉,是爲了讓陽城從戰事的影響中,儘快恢復過來,早日恢復正常的社會秩序。
但其實,背後的用意頗深。
其一,魏英才之所以先選擇恢復集市百貨的正常經營,甚至不惜以強勢的手段,是爲了率先挑選最能讓陽城百姓直觀感受到興華帝國強大的層面入手,迅樹立興華帝國的官威。
這是在戰後,尤爲需要的,因爲此時此刻,儘管陽城的戰爭局勢已經穩定,但城中人心渙散,民衆不安,也是無可避免的事實。所以,魏英才要讓興華帝國以強勢之態進駐民心,從而讓陽城的民衆認清一個極爲重要的事實——興華帝國的威嚴不可撼動,陽城民衆最好認清夏軍已敗的事實,並能自行杜絕試圖反動的心思;
其二,戰後接管陽城,政權和經濟,是最爲主要的兩大命脈。
政權方面,魏英才已經徹底掌控,這方面已經不需要煩心,所以,必須強行讓夏國民衆接受興華帝國制定的所有法律法規,從而儘快把握住陽城的經濟。
魏英才通過強制令,迫使陽城的商鋪,恢復營業,開鋪做買賣,就是要通過國家法律手段,杜絕商鋪有任何罷市的可能,從而加快興華帝國掌控陽城經濟的度,也爲了從經濟環節先恢復民生的正常秩序。
在魏英才實行的強勢手段之下,陽城的商鋪恢復營業,陽城的居民又感受到太平日子裡,獨有的自由購物的感受。
“只不過,行政局通過調查,現不少商鋪開業是開業了,但是他們故意提價,讓陽城的居民很受傷。局長,我們要不要打擊這些故意破壞市場秩序的商鋪。”
陽城行政局下屬的商務部門主管,向魏英才彙報了這個最新情況,並特別指出陽城商人的奸詐心思。
“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先不講理!如果我們不講理,那就中了他們的奸計。因爲,一旦我們的手段不合理,就會給他們找到了機會,肆意造謠我們興華帝國,不僅是強取豪奪的蠻橫無理的國家,更是會因爲政權利益,而不惜無故打壓商人,到那時的話,我們政府反倒會在民衆當中丟失聲譽,不是個合算的做法。”魏英才說道。
魏英才說的在理,商務部主管想了想,隨即問道:“局長,你有何妙計?”
魏英才笑了笑,說道:“這其實無須犯難。要知道,我們帝國最強大的是什麼?是商業!這羣商人,既然想要跟我們玩商業,我們就跟他們玩誠信。儘快從泰安調一批糧食,要求興華商會運作,以較低的價格,賣出去,先維持住陽城的商業秩序。另外,我們要在陽城內,實行兌換貨幣的行爲。興華商會,只認興華錢幣,不認夏國紙幣,所以,任何想要在興華商會購買商品的任何人,都要兌換興華貨幣,只要做到以興華貨幣爲唯一的流通貨幣,那他們的挑釁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同時,治安部隊要保證全城的商鋪,都能夠使用興華貨幣,爲了達到這一點,可以在必要時候採取適當的手段,比如,任何不願意使用興華貨幣的商鋪,直接吊銷其營業執照……”
魏英才在腦海中,早已有了一個可以抵禦這等局面的策略,他是要把藍水星的那一套商業戰爭,應用在陽城,所以,這一切並非是他無可預料的,也因此,他其實根本就不擔心,那羣陽城商人接下來會勾結在一切,做出什麼抵抗興華帝國政府的事,更加重要的是,整個陽城的權柄,就在魏英才的手上。
除此之外,商業規則又是由魏英才制定,在這種前提下,怎麼可能會讓一羣商人佔了上風?只不過反而是那羣商人,沒有足夠的智慧,看清局勢而已。
事實的確如此。
陽城剛剛解禁不久,城內的糧食商人,再次聚集在一起。在夏國仍然統治陽城的時候,城內的糧食商人,就是這樣控制着城內的糧價。
“我們再控制糧價,擡高糧價,會不會惹怒興華軍?”有的糧食商人,其實倒不是立定主意非要鬧事的主,只不過是,一來,他們會擔心興華帝國掌控了陽城的經濟命脈之後會馬上清算他們這些舊國的私營商人,而不得不反興華帝國政府的規定;二來,他們也是受到實力更爲強大一些的其他商人的慫恿而聚堆行事而已,所以,如果情況鬧得太僵,他們也還是會擔心憑他們的能力無法收拾殘局。
“不用擔心!你看興華軍進城,不僅不搶劫,還維護城內的秩序,就知道他們守規矩。守規矩的軍隊,你不用擔心他們會亂抓亂殺。只要我們沒有觸犯興華帝國的法律,我們就不會有事。”有的糧食商人想要抓法律漏洞,然後賺錢,這種商人是沒有國家概念的。
“他們是侵略者,他們敢動手,絕對是失去民心,平民百姓絕對會暴亂……如今,我們有糧在手,只有他們求我們的。”
當然,還有一種商人,那就是徹底仇視興華軍,認爲興華軍的入侵,直接損害了他們的利益,而要進行報復。
這羣糧食商人自認把持着陽城糧食,再加上陽城人口衆多,眼下又因爲戰事而存在糧食不足的窮困局面,所以他們便自地認爲,他們這些糧食商家的存在,對陽城是不可或缺的,也正因如此,興華帝國政府,是需要仰仗他們的能力。
如果換了別的國家,或許他們的思路,也不見得有太大的問題,但是,這羣商人卻完全不明白,他們面對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官府。
除了恢復陽城的秩序,控制陽城的局勢,魏英才還有許多的想法,也準備了施政綱領。他很想要努力經營陽城,爲帝國打造一個重要的城市,也爲了證明自己的價值。魏英才用了很長的時間,寫了一份施政計劃,給皇帝。
沒過多久,皇帝批准的答覆,便傳回來。
魏英才看見皇帝的回覆,心中倍感激動。這是一種被認同的感動。如今,經歷不少的魏英才,把私心收起,一心想要用成績,證明自己。
魏英才上任的第一個政策是戶籍身份證,第二個政策是商業改革。商業改革的內容,主要是壓制大商家,展小商戶。
“陽城的大商人,都是夏國舊式商人,他們是自私的。爲了賺錢,可以肆意提高商品價格,不管他人死活。對於這種商人,我們要極力打擊。主要打擊的措施,包括以下三點:一、審查商鋪的擁有者,要求大商鋪提交地契審覈,更換房地產證。沒有房地產證的商鋪,暫時不能獲得營業執照。我們要在證件辦理上面,爲難他們,讓他們低頭,接受一般商品的官價指導。不允許大商鋪沒有底限地隨意提高價格;二、要求大商鋪提供存庫數據,配合行政局的穩定市場的措施。如果大商鋪不願意提供庫存信息,則不頒營業執照。如果大商鋪提供虛假庫存信息,一旦查實,罰款!他們瞞多少,那就罰多少,並且吊銷營業執照;三、嚴格控制大商鋪開門營業的時間。”
“我之所以採取這種措施,完全是陽城的大商人,他們還沒有歸心,很有可能會做出一些傷害到本國利益的事情。我的目的,就是要求他們按照我們計劃去做事。願意按照我們計劃做事的商人,我們不會讓他們遭受損失。這一點,你們在隨後下達的通知裡面,可以提一提。”
“還有展小商戶的措施。一個城市,商業是否達,並不僅僅是大商人的展,還包括小商戶的展。小商戶越多,對帝國控制陽城,乃至控制江州,有重大的作用。其中一點,我們完全可以安排小商戶,經常到一些城鎮進行買賣,促進商業流通。”
“局長,你的措施不錯。但是,陽城的大商人恐怕會有所反彈。”有人擔心大商人會鬧事,導致市場混亂。
“我們不怕他們鬧事。”魏英才笑了笑,“他們也許忘記了……我會提醒他們,我們是侵略者。我們官府有一百種辦法,可以讓他們破產,乃至滅了這些大商人。他們如果認識不到這一點,我不介意動用一下官府的鐵拳。”
魏英才口中的鐵拳,自然就是強硬的手段推行政策。包括但不限於,打擊大商人,構陷罪名等等手段。在魏英才的理解中,江州還不完全是一個興華帝國的城市。什麼時候陽城的居民認同了興華帝國,他纔會真正認同他們的興華人。既然他們不是興華人,有異心,魏英才就有必要使用一些手段,打擊他們,把好處交給那些歸心的民衆。
陽城行政局,向全城的商鋪,都了一封公開信,表明魏英才要改革商業。另外,魏英才把有關於限制大商鋪的通知,也單獨給了大商鋪。展小商戶的通知,則是貼在全城最顯眼的地方,供給所有居民觀看。
這個時候,無論是好還是壞。魏英才都要強硬推行。
陽城商人的第一個反彈,是糧食商人。按照陽城行政局的要求,商人不能隨意提高自己的價格,每次提價不能過售價的百分之五十。
可是,糧食商人愣是把糧價,一斤從五分錢漲到了三元錢。而且,有些糧食商人竟然有意無意排斥興華貨幣。比如,用興華貨幣購買糧食的居民,沒有優先權。糧鋪優先賣糧食給持有夏國貨幣的居民。
他們的這一個舉動,一下子打擊了興華貨幣的信用。
糧食商人的舉動,迅被魏英才解讀成舊式商人反擊興華帝國的行爲。
魏英才採取強硬的措施,命令陽城行政局的商業組,吊銷了糧食商鋪的營業執照,不允許他們賣糧食。
過了半天,糧食商人再次聚集在一起。
不過,這些糧食商人大多數人都不慌。
“吊銷我們營業執照又如何?一旦全城的居民沒有了糧食,他們豈不是要鬧翻天。”
“不讓開店就不開店,沒有糧鋪,興華人沒有糧食,我看他們如何在陽城維持民心。”
“沒有民心,他們是做不長久的。”
“我們還要派一些人,在陽城各處,告知大家,我們糧鋪不是不賣糧,而是興華官府不讓我們賣糧……就說興華軍想要扣下陽城的糧食。”
“好辦法,我看興華人要怎麼應對,哈哈哈……”
這些商人在某個大糧商的院子裡,舉起酒杯,慶祝魏英才的行政局即將碰到他們進入陽城,第一次民怨。
這一點糧食商人在慶祝,另一邊魏英才也通過情報局的調查,得知了糧食商人的慶祝活動。魏英才大怒,他立即報,請求里昂能夠加快度,向陽城運一批糧食。
里昂回覆,答應了魏英才的請求。泰安城囤積了不少的糧食,足以應對糧食危機。
第二天,興華商會運來了一批糧食。
不久,興華商會在陽城的商業街,開辦了兩個糧油店。興華商會不僅賣糧,還賣油。
陽城的集市剛剛開市不久,就有一大批居民,涌入集市中。
“快,我得到消息,興華軍要扣下糧鋪裡的糧食,如果我們不賣的話,以後就沒有糧食了。”
“怎麼會呢?你是不是在騙我?那些奸商漲價太高,我們根本就買不起。”
“我看無風不起浪,快去購買吧。”
“興華人根本就不會管我們死活!”
衆說紛紜,百姓慌張不已。
陽城的百姓衝到以前的糧鋪,見到糧鋪大門緊閉,頓時驚慌萬分。有些人,當場就怒了。
“興華人不給我們活路了!”
就在某些有心人想要煽動百姓作亂的時候。
一支二百名警察的隊伍,來到了集市。
“作亂者殺無赦!”
一個響亮的聲音,毫不猶豫地說出了殺氣騰騰的話語。
手無寸鐵的陽城百姓,怒火彷彿被冷水澆滅了一般,瞬間安靜下來。他們才記起了,興華軍是剛剛攻入陽城的侵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