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掉他!”統領刀指書記官,高聲怒吼道。
他們遭受到了攻擊,弩車箭雨覆蓋性射擊!傷亡很大,本不該在此時內訌。
但……
他們遭受到的是覆蓋射擊啊!被一架弩車,以範圍內隨機拋射弩箭的方式,進行攻擊!
即使那弩車射擊的在準,也不該如此的準!數十枚弩箭,竟向隊伍內每個戰士都照顧到,沒有意外!
一個戰士,要面對一到三枚箭矢,附帶強大力量的弩箭,如同死神宣告,收割着他們的生命。
除了,那廢物書記官!
此情此景,聯想到在考林鎮時,被這該死的傢伙波及,由這廢物引發的種種災難,一股腦的在此刻冒了出來,充斥在統領的心中。
怒火,不斷的往外冒。
領頭的戰士所想到的,在場的其他人,也具想到了。他們帶着憤怒的目光,瞪視向顫抖着的書記官。
離書記官最近的暗衛,瞥了眼身上被割除的傷痕,舉着武器,跨步衝向了書記官。
他早想幹掉這雜碎,只會幫倒忙的廢物,終於有機會了!雖然,太晚了。
“不,不是我!”書記官本該在顫抖着,卻聽到統領的高呼後,霎時間擡起頭,察覺到危險,雙臂一撐竟站起身來,如泥鰍般滑溜的躲開了暗衛的襲擊。
“別跑!”暗衛是沉默寡言的人,可卻在一次次受挫中,仍不住叫出這徒勞的呼喊。
“放過我吧!”書記官驚叫着,往森林中逃去。
一行人被書記官吸引注意力,竟短時間內忘記了危機。在統領回想起危機,並警告同伴們危險時,卻爲時已晚。
鐺!
噗!
統領倉促的擋下了一箭,卻再也無力格擋、躲開第二箭,被無情的箭矢洞穿,渾身的力量迅速順着大洞遠去,無力的躺倒在地。
彌留前的視線中,是一個個同樣被洞穿的戰士們,就連靈巧的暗衛,也各個因之前的傷痛,而無力躲開連射來的弩箭。
眼前,光明與黑暗的交疊,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統領見到了追殺書記官的暗衛,被數根弩箭洞穿的屍體。遠處,是仍舊在慌忙逃竄,隱入森林的書記官。
‘早該,幹掉禍害……’
隨着最後的念頭閃過,他徹底失去意識。
作爲製造出這一片悲慘場景的兇手,李頓和他的小夥伴們,自然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什麼鬼,這種危機關頭,他們是內扛了?”駱文茵指着那被追殺的身影,疑惑的問道。
時栓學着李頓的習慣,聳了聳肩,攤開手:“誰知道呢!總感覺這些傢伙好蠢。”
“李頓,你就放跑那傢伙嗎?”駱文茵高聲問道。
“木得辦法,有點眼花。”李頓苦惱的揉着眼睛,弩車排氣口上吹出的空氣,竟帶着灰塵迷了他的眼。
會出現這種事,好像很倒黴呀!他在遊戲中,一直順風順水的,竟然會遇見倒黴的事情,真正是不可思議。
這到底是那傢伙命不該絕,還是他運起用的太多,反彈了?
李頓不得而知,他睜開帶着血絲的眼睛,看向遠方的那些倒黴蛋,提議道:“咱們先停下來,去看看?”
“行啊,去看看唄。”
“嗯嗯!”
另外兩人,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
而在場的士兵們,自然沒什麼意見,十幾個負責提供動力的士兵更是非常的開心。他們,終於有時間休息!真不容易!
李頓隨手從弩車上取下一個方塊,這算是鑰匙,能夠停下動力供應,並讓弩車內蓄積的力量自然釋放,防止再有人操控弩車。天知道會不會有人趁着他們離開,好奇的觸碰扳機,要是被自己的弩車射死,可要冤枉死。
“走。”
帶着部分士兵,一行人來到箭雨製造出的死地。
“這些傢伙,有些眼熟啊?”駱文茵打量着滿地的屍體,不太確定的問道。
“當然眼熟啦!這些傢伙不就是前幾天來咱們城堡的使團嘛!庫克子爵派來的那些人。”李頓解釋道。
他走到一個屍體旁,指着那死不瞑目的恐怖面容,說道:“吶!這傢伙,就是當時在城堡外,嘲笑那個子爵書記官的戰士。這傢伙很跳,我記得清楚着呢。”
對於李頓的記憶力,兩人深信不疑。
“果然是敵人,這些傢伙,在城堡裡的刺殺行動失敗了。現在又過來送死,真是想不開,腦回路是怎麼長的?”時栓嫌棄的瞥了眼滿地污穢,又看了看與死在城堡中的刺客,同樣打扮的幾具屍體,鄙視的說道。
加特林號所發射出的箭矢,擁有極強的威力,即使身穿重甲,仍舊被一箭洞穿,沒有絲毫的意外。在擊中身體後,更不僅僅只是洞穿那麼簡單,弩箭還可能崩碎,產生更加強大的傷害。
有許多屍體,都是被弩箭碎片洞穿,在身後迸濺出血肉形成的濺射痕跡。
就連金屬箭頭,在射中目標後受重擊變形,化作扭曲的金屬塊深入地下。
這場面,打消了李頓回收弩箭的念頭。
時栓注意到這些損壞的弩箭,疑惑的看向李頓,問道:“不是說有效射程只有六百米嗎?怎麼弩箭全部損壞了?而且還有餘力深入地底?”
“這不還沒到六百米嗎?”李頓攤開手,一臉的無奈,“再說了,我說的有效射程,箭矢平射的射程。如果換做拋射,還能更遠呢!”
從佈滿屍體的這片地域,到加特林號所在的地方,滿打滿算也只有四百多米,不到五百米的樣子,沒有達到預估的最大距離。弩箭上附帶的動力,還爲完全在飛行中消耗殆盡,仍舊充滿了威力。
“哦,對哦!”時栓恍然的點點頭,他把這射程,和拋射的弓箭搞混了。
“這些武器、盔甲,好多都壞了呀!”節儉的駱文茵,一臉可惜的拿起一把鋼刀,看着上面崩碎的大豁口,心疼的不行。
這些武器、盔甲,用的可是鋼材,老值錢了!
就算不拿取賣,武裝下士兵也是好的。領地內在籌備戰爭,李頓又把大部分金屬用來製作弩車與箭矢,導致現在維修、製作武器的材料非常稀缺,而士兵們武器的磨損率,卻高居不下。
“沒事,拿去回爐就行。”李頓對此不以爲然。
“有那個時間嘛?再過兩天,就是情報裡對面開戰的時候了。”駱文茵回以白眼。
“有我在,怕什麼!時間絕對夠!”李頓自信的拍了拍胸脯,“幾天時間,都夠我給你們每人制作一套鎖甲,信不信?”
“呃……”駱文茵一時間有些猶豫,回想起李頓在短短的近十天裡,就製作出了加特林號,似乎很有可信度。
“不信!堅決不信!”時栓一臉期待,笑着反駁道。
“切!”對他的小心思,李頓不屑的送以白眼,“想要就直接說,搞那麼多小心思幹嘛!”
聽到這話,時栓的笑容更燦爛了:“那行,就給我來一套,試試你的手藝!”
李頓對他的厚臉皮,無話可說。
他岔開話題,命令起士兵來:“你,回去再叫幾個人過來,回收戰利品。另外幾個,還愣着幹嘛!趕緊拔裝備!”
在場所有的士兵,都趕忙行動起來。
“男爵大人,那這些屍體怎麼辦?要不要找個地方埋了?”其中一個士兵,一邊扒拉着裝備,一邊問道。
“呃……”
李頓猶豫了一下,本着物盡其用的想法,吩咐道:“掛森林裡,正好當靶子,測試威力!”
“殘忍……”
“無恥……”
兩道小聲嗶嗶,從一旁響起。
“那你們有空就挖坑埋了唄!”李頓無奈的對兩人說道。
“啊,今天的天氣真好!”時栓仰望天空,一臉欣賞的說道。
“是啊!風和日麗,適合郊遊、鞭屍!”駱文茵也眺望着天空,贊同道。
“切,還有臉說我……”李頓鄙視的小聲嗶嗶道。
等等!似乎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了進入?
……
“庫克閣下,在座的各位,都已經派遣來士兵,準備好戰爭物資了。請問,什麼時候纔開始攻打鹹巴領呀?”特納男爵百無聊賴的坐在會議桌旁,看着一臉陰沉的庫克,問道。
這個庫克子爵,在這些天變化真大。
好像自從那次的中毒事件後,這傢伙身上的陰暗氣息,就與日俱增,完全與往日不同了。
“對啊,我們都在這等了好多天了,是時候攻打鹹巴領了吧?”圍着會議桌旁,除去庫克外,還坐着七位身着華麗,氣度不凡的男人,其中一名加西亞男爵,也百無聊賴的附和道。
庫克子爵承諾的利益,很豐盛,令在座的貴族們很是心動。只需要派出一部分兵馬,組合成聯軍,就能摧枯拉朽般打下鹹巴領。而他們,更多的只是需要帶着士兵們,搖旗吶喊就行。
原本預計再過兩天才能集合好的聯軍,在領主們的催促下,甚至提早了幾天集結完畢。
身爲東道主的庫克子爵,承諾由他來負責聯軍的後勤,省下了在座各位的麻煩,又有什麼理由不快點集結呢?
“你們放心,很快就會向鹹巴領發兵。這兩天再讓士兵們磨合下,以防到時候出什麼亂子。”
庫克哪裡會讓這些領主如願,聯軍只是他打出的幌子,真正的謀劃可是暗殺那李頓。真讓這些貪婪的貴族們,佔領下部分地域,就只能按照承諾的利益來般,可就不能靠着一點小小的補償打發。
他所承諾給衆位領主的利益,太過豐厚了,即使是庫克家族數百年的底蘊,也覺得肉疼。
“是嘛?可是我聽說,庫克閣下另有打算,並不準備發兵呀?”會議桌旁,另一位達勒男爵話語帶刺的說道。
“好像,你有派出人手,準備偷偷暗殺掉那李頓?”
“是準備拋下我們,自個吃獨食吧?”
“閣下說笑了!雖然不知您是從何處得到的情報,但這也不重要,能夠不勞頓兵馬,事先解決掉鹹巴領的麻煩,那不是更好嗎?”庫克露出微笑,從容的答道。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庫克也沒想過,將刺殺的事情隱瞞多久。就像他說的,能夠讓在座的其他領主,輕輕鬆鬆的拿到利益,聯軍出不出兵並不重要。
“這樣嗎?可據我在鹹巴領的探子回報,庫克閣下的暗殺行動,貌似並不怎麼順利。”特納男爵帶着調侃的意味,接過了話頭。
聽到他的話,加西亞男爵也來勁了,他笑容滿面的說道:“被追的如喪家之犬般,真是狼狽!”
“哈哈哈……”會議桌旁,衆多的領主們互相對視了下,不約而同的鬨然大笑起來。
看樣子,大家都沒閒着,早就在鹹巴領中埋下了探子。
而考林鎮中,由庫克子爵的書記官,所引發的那場鬧劇,更是一件在場的衆人皆知,並幸災樂禍的事情。
庫克沒有一同大笑,他的面色,更加陰沉了。
考林鎮中,所發生的事情,自然瞞不過他。能夠派人暗殺並傳播流言,當然還能另派出探子,探取情報。而書記官一行人,如同過街老鼠般,被追的上天入地的事情,更是在考林鎮中鬧得沸沸揚揚。
所鬧出的動靜在考林鎮中人盡皆知,他所另外派出的探子,很輕易的就能得到消息。而在座的其他領主,但凡在鹹巴領中留有眼線,也是清清楚楚的。
庫克的一張老臉,都被書記官丟盡了!
‘最好能給我帶來好消息,不然,回來有他們好看的!’他在衆人的嘲笑中,惱火的想到。
身爲貴族,他的驕傲,更加不允許自己聽到嘲笑。
大笑過後,衆領主們轉移開話題,聊起了趣聞八卦,沒人在談論暗殺以及出兵的事情,以免觸了庫克的眉頭,使他真的惱羞成怒起來。不然到時候不好收場,大家臉色也都不會好看。
大廳內,再度營造出歡樂的氛圍。
就在這時,從門外匆匆的走入一名守衛,來到庫克身旁,俯下身低聲道:“子爵大人,您的書記官,剛剛獨自一人回來了!”
“看上去,很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