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射在季府門前的大石獅上,府門前的石板地打掃的乾乾淨淨,兩邊的門櫺也用紅綢包裹,管事們都穿着新衣喜氣洋洋的站在門外,就像是迎親一般。
隨着陽光的漸漸升起,門前來賀禮的賓客就多了起來,有兩個管事在門口處搬了一個桌子,收到的禮品就記上賬本,然後放入門房之內,迎客的管事則是不停的拱手施禮,把賓客請入了府內。
秦紋帶着陸天成也來到了季府門前,由於程修士以前是在山林中,而且和北城的魔族有過不小的過節,所以這種場面秦紋也沒有帶他來,就隨意的叫上了一直管賬的陸天成,陸天成手中拿着一個輕飄飄的小禮盒,和其他的賓客相比也略顯有些扎眼,不過秦紋並沒有在意,他也知道季爺請自己也並非是看上所送的禮品。
走到了收寫禮單的管事身邊,陸天成把請柬和禮盒遞了上去,管事接過了禮盒以後,有些疑惑的看了秦紋一眼,接着問陸天成道:“請問貴客是哪個府上的?”
陸天成看着身後的賓客都拿出數十種的禮品,也不禁覺得有些難堪,聲音略低的道:“我們是秦府的。”
不知道這個管事是不是真的沒聽見,還是有意的讓秦紋和陸天成出糗,又開口問了一句道:“你們是哪個府上的?”
這時劉老三一身新衣從府中走了過來,剛好聽到這句話,不禁微微的蹙眉,隨即面色先微笑着迎了上去道:“秦家主,你什麼時候來的?”說着話,就迎着秦紋走入了府中。接着轉身對記賬的管事道:“記住,是秦府,如果你耳朵不好使的話,我會讓猛子來替你記。”
兩個記賬的管事忙起身低頭聽着劉老三的訓斥,等到劉老三面帶笑容的領着秦紋進入府中,一個搬送禮品的修士不由得低聲問記賬的修士道:“剛纔那兩個人是誰?我看劉管事和他們很熟的樣子。不過我在咱們季府倒是沒見到過他。”
記賬的修士看了看已經離開的劉老三,有些沒好氣的道:“誰知道是哪家的兩個鄉巴佬,來咱們季府,就拿了這麼一個小禮盒,說不定裡面是從那裡撿來的一塊靈石呢?”
這時在他的身後進來的賓客,看了看上面寫的秦府,就想了想道:“這個秦府我倒是剛剛聽說過,應該是前兩天拿下施府的那個秦家,聽說只是一個剛來咱們城中沒幾天的修士。沒想到這麼快就和季爺拉上關係了。”
聽到賓客的話,記賬的修士這時纔想到前幾天劉老三召集了一部分管事去施府的事情,面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不過還是有些鄙夷的向着秦紋的背影撇了撇嘴,並沒有再說些出格的話來。
秦紋進入了季府之後,看到四處都是張燈結綵,賓客盈門,侍女們正如穿花蝴蝶般的端着茶水和點心。劉老三讓旁邊的一個僕從領着陸天成到了外面臨時搭建的帳篷下,那裡是賓客所帶的管事們坐的地方。然後就領着秦紋進入了正廳之內。
正廳內也是人聲鼎沸,被管事們領進的賓客都帶到了一個太師椅上坐着的老者面前,老者有靈階修爲,身穿一件嶄新的黃色長袍,略圓的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碰到份量略重的賓客。就起身和對方答禮。
不用劉老三介紹,秦紋就知道這個靈階修士應該就是季府的家主,看到前面的賓客已經見禮後走向了廳內擺放的方桌邊,秦紋也隨即走上前去,拱手爲禮道:“秦紋恭祝季爺此次榮登執事之位。”
看到季爺眼神中略帶疑惑。劉老三就忙介紹道:“季爺,這位就是東城的秦紋修士,施家莊園。”
當他提到施家的時候,季爺馬上就明白了過來,也略微一拱手道:“秦家主不必多禮,聽劉三說你和他比較相熟,以後閒暇的時候也要多來家中盤桓。”
秦紋和季爺見禮之後,劉老三就帶着他走到了賓客中間的一個位置,安排了秦紋坐下之後,劉老三才告罪離開,秦紋知道他今天要接迎賓客,就點了點頭,隨意的坐下來喝了幾口清茶,捏起盤中的幾個果仁來消磨時間。
時辰已近正午,賓客們基本上都已經落座了,站在廳門外的劉老三就朝着外面擺了擺手,一陣陣香味撲鼻而來,幾十個身穿青衣的小巧侍女端着托盤就進入了正廳之內,把一盤盤菜餚就放在了賓客所坐的桌上。
等到侍女們退下之後,季爺就起身道:“今日是我季昌的大喜之日,託各位家族家主的照拂,讓我做到了執事的位置,我是從東城出來的,以後只要諸位有事情找我季某人幫忙的,我季昌絕對義不容辭。”
說到這裡,季昌端起了一杯酒道:“來咱們大家先乾了這一杯,現在咱們東城在執事上已經有了三個席位,這次多少也爲咱們東城掙得了一些利益,喝了這杯酒之後,我再和諸位細細相商。”
這時面帶笑容的季昌剛想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就在主位的第二個桌子上卻傳出了一個有些陰陽怪氣的聲音道:“要是季兄有事的話,還是先說出來爲好,也免得我喝了這杯酒之後,不好意思再說出回絕的話。”
季昌聽了這話之後,端着酒杯的手不由得停在了半空中,面上的笑容也凝滯了下來,轉身看着桌上說話的人道:“黃兄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季某人連一杯水酒都待不起嗎?”
這時大廳中剛纔還一片喜樂的氣氛頓時冷了場,秦紋所坐的位置剛好能看到剛纔說話的那個修士,是一個面色略微陰沉的中年人,秦紋聽季昌所說的黃兄,馬上就聯想到這應該是東城和季府有些不太對頭的黃五爺,沒想到季昌會把他也請了過來。
季昌也沒想到黃五爺會在這個時候讓自己下不了臺,他和黃五爺之間並沒有太大的恩怨,只不過是在以前爭奪地盤的時候有過一些小摩擦,本來季昌是想自己做上了執事,在東城也算是數得上的人物了,和黃五爺已經不在一個層次上。
就想趁這個機會來緩和一下雙方的關係,也想讓大家看到他的大度,當他看到黃五爺應邀前來的時候,還非常的高興,沒想到他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發作。
現在黃五爺已經算準了季昌不敢在這酒宴上對自己動手,季昌也確實不願意這樣做,他和黃五爺的境界本來就在伯仲之間,就算是加上府中的供奉,最多也就是重傷黃五爺,想要留下有些不容易。
而且只要一動手,這精心準備的酒宴就算是全砸了,籌款的事情還在其次,估計明天的大街上傳的都是這件事情,自己剛當上執事,就會成爲其他十一個執事中的笑柄,想到這裡,季昌就略微的朝後擺了擺手,示意供奉不要此時動手。
然後他就強壓住怒意道:“既然黃兄這麼說了,這杯酒咱們一會兒再喝也罷,我就先把事情給大家說一下,大家都知道,咱們東城在驅逐之城中都是來的比較晚的修士,和西城、北城的那些大家族相比而言還是有些差距的。”
“咱們剛來的時候,西城和北城的家族靠着搭建的店鋪,幾乎是掙了咱們東城修士所有的積蓄,自從我當上了執事以後,就思考過這個問題,咱們東城的家族要想發展起來,光憑自己沒日沒夜的做事是不行的,咱們也要像他們一樣,轉回來掙他們的靈石。”
說到這裡,季昌用眼睛掃視了一下大廳中的修士,見所有的人都聚精會神的聽自己說話,心情也略微舒展了一些道:“現在剛好有了這個機會,咱們城中準備在西北礦山一帶開發一片店鋪,讓主城的店鋪挪出去一些,西城和北城都在爭這個地方,咱們東城也要抓住這個機會。”
“我在執事會議上做出了一個提議,讓所有的執事來競標這個地方,我季昌雖然略有薄產,不過和另外兩城的家族相比還略遜一籌,所以今天才請大家來,咱們大家共同出資來把這塊地競標下來,我在這裡可以保證,你們所出的每一份靈石,以後都算做店鋪的股份,咱們大家以後患難與共,有靈石就咱們東城的修士一起賺。”
他的話剛說完,就聽到黃五爺冷冷的道:“我們出的靈石都由你掌管,以後要是買下了這片地,收益也是由你掌管,我們怎麼知道里面賺了多少錢?到時候你私吞怎麼辦?”
季昌的眼神直逼黃五爺道:“這每家店鋪所賣的靈石都有賬可查,我季某人以人格擔保,絕對不會從裡面私拿一塊下品靈石,這只是咱們的第一個項目,以後還會有更多這樣的機會,只要大家跟着我季某人,我絕對不會虧待大家的。”
黃五爺今天應該是特意來攪局的,他並沒有起身,而是語氣冰冷的道:“我是有些信不過你季昌,不過今天我還真想看看有多少人會出這份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