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光澤的飛劍所形成的防禦點點的消散,玄黃色的元氣護罩也片片的碎裂,龍形氣息勢如破竹的衝到了陸子巖的面前。
看着陸子巖驚慌失措後轉向面如死灰的表情,秦紋的心中也沒有一絲的快意,他也沒有想過自己的九鑽炎陽訣和蒼龍訣怎麼突然就融合了,而且融合以後竟然能直接突破掉一個玄士下階修士的飛劍,而且還有餘力再破掉他元氣防禦,最終直至他的身體。
這些秦紋都沒有絲毫的考慮,他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這一世永遠不要再讓自己後悔,即使是面對着死亡的威脅,他也要奮力的一搏。
槍桿刺入了陸子巖軟軟的身體,早在刺入之前,他的丹田已經被龍形的氣息震的粉碎了,這一槍直接把他釘在了山洞內的石壁之上,手掌中還未來得及捏碎的紅色藥粉的玉瓶也跌落在了地上。
秦紋丹田內的元氣也一掃而空,手腳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恢復過來的黃依剛好看到這一幕,帶着悲聲大叫了一聲:“師兄,”剛剛用神識操縱起飛劍,一個碩大的黑影就朝着她疾馳撲來,黃依慌忙就地一滾避開了黑影,定睛一看,原來是靈雕已經撲入了山洞之中。
黃依心中也冷靜了過來,她知道以自己一個人是無法打敗碧眼靈雕的,雖然現在看起來秦紋和蘇若都已經身疲力盡了,不過也不是任人宰割,若是自己再死在這裡,那自己和師兄的仇就沒人能報了。
想到這裡,她就眼神兇厲的看了躺在地上的秦紋二人一眼,毅然的捏碎了紅色藥末的玉瓶,一道紅光在山洞中閃過,洞中已經消失黃依的身影,只留下靈雕還兇狠的啄叨着她離開時所依的石壁。
山洞中只悠悠的留下一句話:“秦紋,蘇若,今日你們殺我師兄之仇,咱們不死不休。”
秦紋這時身上也恢復了一些氣力,就掙扎着爬到了蘇若的身邊,看着奄奄一息的蘇若急切的道:“你的靈藥呢?先服下丹藥。”
蘇若身上的元氣已經完全的耗盡,嘴角處緩緩的流淌着鮮紅的血液,放在胸口的手指微微的一動,秦紋就忙從她的懷中拿出了丹藥的玉瓶,倒出了兩粒之後,急切的塞進了她的口中道:“快,嚥下之後,先用靈氣護住心脈,我馬上給你煉製丹藥。”
說話間,秦紋就從儲物袋中掏出了自己所有的靈藥,把配藥先放在一邊,先找出從杜家那裡換來的玄級上品的千年靈藥,一共是五株,秦紋一眼就看到一株千年雪靈桂,和一株千年的冰參,把上面的參皮掐下了一點,放入了蘇若的口中,先吊住性命。
然後就把其他的靈藥收入了儲物袋中,擡頭看見靈雕還在叼啄着黃依離去時所依靠的石壁,就忙道:“別啄了,人已經跑了,快帶我去煉丹的山洞。”
靈雕聽到秦紋的呼喊,看到他手中的靈藥,就忙走到了秦紋的身邊,秦紋知道現在的蘇若需要一直的照顧,就先把她放在了雕背上,然後自己就扶着她坐好,靈雕就飛到了山谷,然後向上直接就帶到了煉丹的山洞之中。
一下雕背,秦紋就把蘇若放在石臺上,然後就開始配起藥來,這時經過在雕背上的一顛簸,再加上丹藥開始發揮藥性,蘇若就清醒了過來,看着秦紋快速的調配藥材,就氣息虛弱的道:“不要再煉丹了,我知道我自己是不行了,我想師父了,不過師父沒在我身邊,我想讓你陪我說會兒話。”
秦紋雙手依然不停分切着各種藥材,口中冷靜的道:“你放心,沒有問題的,我馬上就能給你煉丹,一爐玄級上品的還陽丹,藥材我都已經配好了。”
蘇若牽動着嘴脣微微的苦笑道:“我是等不到丹藥出爐的時間了,我的傷勢太重了,最多也就是支撐到明天早起。”
秦紋把手中的冰參放在她手中道:“這株冰參是給你吊命的,三天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我馬上就能煉丹了。”
說着話,就把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丹爐放在了地火口上,然後彈出了元火引出地火,不過他現在丹田內的元氣已經接近枯竭,火勢操縱起來忽高忽低,別說是煉丹,就算是煎藥都成問題。
蘇若不禁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我看還是算了吧,浪費了千年的靈藥也可惜。其實你救過我兩次,今天我救你一次,如果我死了,咱們也算是扯平了。”
秦紋堅定的眼神看着蘇若道:“你不會死的,這爐丹藥我一定能煉成。”說着話,就拿出剛纔蘇若懷中的玄級中品的丹藥放入了口中,略微調息了一炷香的時間,丹田內的元氣就緩緩的上升了起來,秦紋操縱了一下地火,覺得火候可以了,就把下面的配藥用元氣一掃全進了丹爐中。
蘇若看着他一直把地火頂到極限,不由得問道:“你這樣煉丹,配藥也不分時間放入,也沒有手法,一開始地火就最大,靈藥在裡面不都煉糊了?”
秦紋搖了搖頭解釋道:“我會在丹爐內用神識和元氣控制,這樣煉丹最節省時間,不過就是到靈藥煉化成丹的時候麻煩一些。”
蘇若有些好奇的道:“怎麼麻煩?”
秦紋並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用元氣鼓動着火勢問道:“明知道自己不能動用元氣,到最後還用陣盤救我,現在有沒有後悔?”
蘇若緩了一口氣,小心的又含住一片冰參道:“我是第一次出來歷練,師父說過千萬不要欠人情債,尤其是死人的債,那樣的話,你心中一輩子都會揹着這個債,永遠都還不起。”
秦紋淡淡的道:“修道之人講究的是順其自然,自己行逆天之事,生離死別只是過眼煙雲,以後莫要做這種傻事了。”
蘇若這時道:“你這人真怪,還有勸別人不讓救你的。不過那時你逼退黃依救我的時候怎麼自己沒這麼想。”
秦紋此時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凝聚起全部的心神煉製丹藥,蘇若也感覺冰參的藥效確實有用,就微眯着眼睛調息了起來,靈雕就站在洞口處一動不動的注視着外面。
過了一個時辰,丹爐內的藥材基本已經成型了,秦紋也就輕鬆了一口氣,轉回身看到蘇若還在微眯着眼睛,他就繼續轉過頭,眼神黯淡了一下,不停的用元氣催生着地火。
腦海中卻出現了一幕幕的影像,也是在丹爐旁,身着道袍的天衍子用元氣調控着地火,丹爐上蘊起了淡淡的丹藥香味,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出丹了,他懷中的一個玉簡卻已經粉碎,天衍子的面色不停的猶豫着變幻着表情,終於他還是停留在丹室內等待着丹藥的出爐。
就在收好玉瓶的那一刻,天衍子順着玉簡的氣息衝出了丹室,等他到達一個枯嶺的時候,看到了碎在地上的另一塊玉簡,旁邊的女道士鮮血已經浸溼身下的草地,天衍子忙把她抱入了懷中,聞到了熟悉的氣息,女道士微微動了動睫毛,氣息微弱的伸出了右掌,接着又無力的垂了下去。
天衍子慌忙的把身上所有的丹藥都拿了出來,找出了最好的傷藥,她的氣機卻已經漸漸的消散了,展開她伸出的右掌,上面只剩下一片殘缺的五百年靈蒿的葉子,這是天衍子還沒有采到的煉丹主藥
天衍子的心就如玉簡一般碎了一地,他瘋狂的捏碎了玉瓶中所有的丹藥,然後抱着她就跑向自己煉丹的石室,口中不停的呼喊着她的名字,最終一口鮮血噴出暈倒在丹室內。
這是秦紋心中隱藏最深的記憶,也是他最不願想起了事情,今天從蘇若的身上彷彿看到了那片殘缺的靈蒿葉,他不會再讓這件事情成爲這一世的遺憾。
整整一夜,秦紋保持着全力的元氣輸出,來保證地火的強度,他身上的傷勢雖然多,不過大多都是飛劍掛出的皮外傷,服用了丹藥之後,都已經停止了流血。靈雕在天將要亮的時候到下面摘了一枝野果,然後還是靜靜的站在山洞口。
蘇若已經沉沉的睡去,秦紋每隔上一段時間,就會用元氣探查她的氣息,發現略有反覆,就會用元氣切下一片冰參,緩緩的放入她的口中,不過蘇若還是有意識的含在口中,這讓秦紋也放心不少。
到了中午的時候,蘇若略微的清醒了過來,由於流血過多,內腑上更是傷上加傷,所以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紅暈,聲音也嘶啞的說不出話來,靈雕也用羽毛輕推了幾個野果放在她身邊,不過蘇若現在根本連將野果入口的力氣都沒有,就只有眼睜睜的看着野果。
秦紋用神識查看了一下丹爐內的靈藥,還沒有到煉化成丹的階段,就分出元氣把野果放在她的嘴脣上,然後輕輕的絞動元氣,一滴滴的野果汁液就緩緩的淌入了她乾涸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