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秦紋和趙武喝酒的桌上也只剩下些殘羹剩飯了,趙武手中捏着一個炸青豆放入口中,“咯嘣咯嘣”的嚼了幾下之後,端起酒碗就抿了一口帶着醉意道:“秦家主,我現在也算是看透了一些,這人來到世上無非也就是生死二字,咱們這些做修士只是比普通人晚死幾年罷了。”
“大家做修士都追求長生不老,不過又有哪個修士能真正的長生不老,就算是紫雲山脈這上萬年來,我都沒聽說過有一個能飛渡昇仙的,有時想想,爲了靈物、功訣這麼拼來殺去的,也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秦紋看到了白軒所留下的碑文之後,對這個世界的情況略微有些瞭解,他知道現在是渡劫的通道被關閉了,不過他現在還比較清醒,知道不能對趙武說的太透,萬一被他傳出去了,到時候還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就隨意的道:“盡人事、聽天命吧,雖然咱們修行也是逆天而爲,不過以後真有仙緣的話,說不定飛昇也並不是一件難事。”
剛說到這裡,就聽到外面有軍士進來稟報道:“趙統領,咱們今天抓來的那兩個修士開口了,他們是方府的修士,這次出來就是奉了方府家主的命令來抓秦家主的。”
聽了軍士的話之後,趙武的面色不由得遲疑了一下,他以前在趙家的時候,他的東主和方府還是有些交情的,那時他去方府比秦家的來往要頻繁的多。現在牽扯到方府倒是讓他有些爲難。
秦紋這時也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就微微的拱手道:“趙統領,這次承蒙你相救,秦紋已經是感激不盡了,我知道你原來在趙府的時候,和方府之間也有來往,如果你不便處理的話,把他們二人直接放了就行了,我是不會讓統領爲難的。”
趙武擺了擺手道:“秦家主說的這是什麼話,趙府和方府之間那都是東主的交情。和我原來這個管事也沒有太大的關係。雖然現在在軍營處理了他們有些不妥,不過咱們現在可以去問一下具體的情況,實在不行的話,明天我就幫你們把這兩個人押解到莊園內。任由家主處置就行了。”
二人說着話。就走出了營帳。趙武帶着秦紋就向着關押方禮二人的帳篷走去,腳下踏着軟軟的青草,秦紋查看了一下附近的情況。從軍營所在的山坡向東南的方向看,隱隱就能看到秦家的莊園,要是飛縱的話,估計也就是一炷香左右的時間。
秦紋和趙武還沒有走到關押方禮的帳篷前,突然從軍營門外又跑過來了一個軍士道:“統領大人,季爺帶着一個自稱是方兆的修士來到了咱們營門前,您看是不是迎接一下。”
趙武這時就轉身看了看秦紋道:“來的這麼快,還把季爺搬出來了,要不這樣,秦家主我既然已經答應你了,現在我就派幾個士兵押解着那兩個靈階修士和你一起從軍營的後門走,我再去前門先穩住季爺,你看怎麼樣?”
秦紋微微的搖頭道:“那兩個靈階修士也不過是奉了方府家主的命令,我要他們兩個人也沒什麼用,再說季爺都已經來了,如果我從後門走被他的神識發現了,對你我都不好,咱們還是見見方府家主,實在不行的話,既然季爺已經是出面了,那人就讓他帶走,也算是給季爺一個面子。”
趙武聽了秦紋的話,也知道秦紋是不讓自己爲難,就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先去軍營門前見見季爺吧。”
秦紋和趙武來到了軍營門前的時候,看到季昌帶着方兆,身後還有幾個管事,趙武搶先給季昌拱手道:“季爺,方家主,這麼晚了你們來軍營有什麼事情嗎?”
季昌微微的擺手道:“有些小事情要找你商量一下。”說完這話,他突然看到了趙武身邊的秦紋,不禁微愣了一下道:“秦丹師,你怎麼也在這裡?”
秦紋朝着季昌也拱了下手,然後眼神淡淡的看着方兆道:“季爺,今天我在城門附近遇到兩個靈階修士的襲擊,幸虧是遇到了趙統領,要不然的話,估計你以後就見不到我了。”
季昌不禁怔了一下,心中馬上想到了今天自己來時方兆所求的事情,瞬間明白了過來,看來今天方兆府上的修士所劫的人就是秦紋,他心中不禁有些惱怒,他並非是真正關心秦紋的安危,而是秦紋直接關係着自己兒子以後的治療。
但是他既然已經答應了方兆,也不好隨時改口,就先關切的問秦紋道:“秦丹師受傷了嗎?”
秦紋搖了搖頭道:“當時我跑的還算及時,剛好又遇到了趙統領,纔算是沒事,現在趙統領正在派人審問那兩個修士,估計應該是已經有結果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故意看着方兆,不過沒有想到的是方兆竟然面色沒有一絲的改變,秦紋心中不禁暗暗的警惕,這個人看來城府比較深。
季昌這時又開口問趙武道:“今天小方到我府中去,也是爲了這兩個靈階修士,這兩個修士私自出府搶劫修士,沒想到竟然搶到了秦丹師的身上,你在救秦丹師的時候,軍中有士兵受傷嗎?”
趙武微微的搖頭道:“沒有,本來我想過段時間請三位執事到軍營中檢閱一下這段時間的訓練成果,沒想到剛好今天這兩個靈階修士給了士兵一個實戰演練的機會,生擒兩個靈階修士,所有士兵沒有出現一個傷亡。”
季昌面帶笑容道:“好,看來我們三個確實沒有選錯人,這樣吧,明天我就去給賀老和路老說一下,你再挑個日子,我們三個來檢閱一下,到時候就讓賀老和路老各出一個靈階修士來攻陣,你看怎麼樣?”
趙武點頭道:“沒問題,軍營這邊每天都是訓練,還是三位執事挑選時間吧,來的時候提前一天到軍營說一聲就行了,我們就不出去到野外操練了。”
季昌微微的頷首,表示了對趙武的嘉許,這時四人已經走進了營門,然後在趙武的帶領下朝着關押方禮二人的帳篷走去,季昌走着略微猶豫了一下對秦紋道:“秦丹師,這次遇襲雖然是方府的修士,不過方家主確實也不知道,幸好沒有出事,這兩個修士都是方府中的靈階修士,不如秦丹師就給我一個薄面,把這兩個修士放還給方家吧。”
秦紋在聽到季昌和方兆一起來的時候,就想到了季昌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知道就算是自己不同意的話,殺了這兩個靈階修士對方府的打擊也不是致命的,而且還給季昌留下了一個不好的印像,就點了點頭道:“一切由季爺做主就是了。”
季昌面帶着笑容道:“就是委屈秦丹師了,不過小方來的時候已經說了,無論提出任何的賠償他都儘量的答應,這次在數目上我給你做主,只要你說出來,我就讓小方如數的賠給你,這個誤會就這麼算了。”
說到這裡,季昌又嚴厲的對方兆道:“秦丹師是我府中的恩人,要不是你確實不知情的話,這次我一定輕饒不了你。”
方兆此時就朝着秦紋拱手道:“多謝秦丹師大人大量,這件事情了結之後,還請丹師賞光到敝府一敘,方某一定擺酒賠罪。”
秦紋還沒有說話,趙武此時看到方兆虛僞的回話,就有些心中不舒服,就開口道:“季爺,剛纔我手下的士兵稟報說,那兩個修士已經願意供出誰是讓他們襲擊秦丹師的主謀,咱們不如一起去帳篷中,聽聽他們是如何交待的,也好還方家主一個清白。”
季昌淡淡的一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衆人就在趙武的帶領下進入了帳篷之內,秦紋看到方禮二人雖然是綁在木樁之上,身上絲毫沒有拷打的痕跡,不過滿面的痛苦,知道這審問的軍士一定在他們的丹田元氣上下了刑罰,剛纔心中的憋屈也緩和了一些。
趙武進入了帳篷之後,三個正在審問的士兵忙起身施禮,趙武擺了擺手讓他們先站到一邊,然後開口問方禮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方禮披頭散髮的微微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季昌身後的方兆,不禁微微的一怔開口道:“我叫方禮,他叫韓尚,我們是方府的修士。”
趙武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們爲什麼要殺秦丹師?是受了誰的指使?”
方禮還沒有說話,旁邊的韓尚有些機械似的喃喃道:“我都說了幾遍了,是我們的家主方兆指使我們做的,”
他的話剛說到這裡,秦紋轉身看到方兆的面上依舊是無動於衷,好像韓尚所說的方家家主並不是他一樣,這時方禮忙打斷了韓尚的話道:“這位將軍,剛纔貴屬下詢問的有些狠了,我這個兄弟也算是屈打成招,實際上我們就是看到秦丹師自己一個人在路上走着,心中生出了邪念,想搶奪他身上的靈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