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鬆被他聲音中的寒意所嚇到,就忙擺手道:“我並沒有殺凌雨,我殺的是一個叫凌雷的人,啊不,也不是我故意的殺的他,而是他出手搶我的儲物袋,最後我們在搏殺中我殺了他,我是從他的儲物袋內找到的那本麒麟劍訣。”
秦紋這時疑惑的看了中年修士一眼,不過這一眼讓他也感覺到心底升起了寒意,這個中年修士的面上橫七豎八的划着傷痕,從面型上來看,如果沒有這些傷痕的話,中年修士應該是個面如冠玉的美男子,氣質上也顯得溫文儒雅。
可是這一道又一道縱橫的傷痕,讓人的第一感覺就是見到從地獄中走出來的惡鬼,秦紋略微沉吟了一下,這種傷痕用丹藥調養的話,雖然不能完全消除,但是也不至於這麼恐怖,就是不知道誰這麼恨他,竟然在他面上留下了這麼多的創傷。
中年修士聽到了姚鬆的話之後,眼角下的那條如蜈蚣一般的傷疤微動了兩下,眼神死死的盯住姚鬆,過了半晌,估計是看到姚鬆說的應該是實話,就微微的點了點頭道:“你說是你殺了凌雷,然後從他的儲物袋內拿到的麒麟劍訣?”
姚鬆點了點頭道:“是啊,不過我從他身上拿到的儲物袋已經被方兆搶走了,對了,我當時看到他身上的那個束腰的玉帶不錯,就自己留下來用了,現在還在我身上,上面還有他的名字,怎麼了?啞巴。那個姓凌的你認識啊?”
中年修士微微的點了點頭道:“你的那個玉帶能讓我看看嗎?”話語之中,語氣已經是有所緩和。
姚鬆看了看秦紋,就從自己的腰間解下了一個純白色的軟玉鑲嵌的腰帶,剛要從柵欄中間扔出去,卻被呂墨伸手奪了下來,那個中年修士伸手接了個空,再看玉帶在呂墨的手中,就有些激動道:“你爲什麼要搶這條玉帶?”
呂墨並不懼怕中年修士猙獰的表情,他在魔界的時候,見到比這恐怖的面孔多了。就用手晃着玉帶走到了中年修士的身邊道:“我爲什麼搶這條玉帶。你心中應該很清楚,剛纔我們問你的時候你爲什麼裝啞巴,現在姚鬆說出了麒麟劍訣你突然又會說話了,我想知道的事情並不多。只要你先說出你的名字和門派。我就可以把玉帶給你。”
中年修士看到近在咫尺的玉帶。面色漲的通紅,兩隻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上面的青筋突突的直跳。突然爆喝了一聲,手指如閃電般的點中了呂墨的肘彎,呂墨猝不及防,手掌一鬆,玉帶就掉落了下來,中年修士伸手接到了玉帶,就瞬間回到了剛纔面壁的位置。
秦紋沒有想到這個面部滿是傷痕的修士,不但不是啞巴,而且元氣也已經恢復了,剛纔自己看到的元氣被封鎖的情況,應該是這個修士自己所做的假象,用來迷惑每天來送飯的方府修士。
秦紋知道現在呂墨剛到玄師期,應該還不是這個修士的對手,就離開了張着大嘴巴,一臉驚呆的姚鬆,走到了中年修士的柵欄附近,呂墨這時就傳聲道:“秦丹師,這小子有些邪門,要不然我先在這裡看住他們,你到外面找個靈階修士進來。”
秦紋看到修士面對着牆壁,手中飛快的撥動着玉帶,然後仔細的查看起來,就微微的擺手傳聲道:“我看他並沒有威脅,估計還是和麒麟劍訣和口中那兩個姓凌的有關係,我看他恢復元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既然一直在這裡沒有出去,也一定有他的想法,剛纔向外面送人的修士估計也快回來了,咱們就在這裡看看事態的發展。”
這時中年修士手中拿着玉帶,轉身繼續問姚鬆道:“你剛纔所說的都是實話嗎?你真的是從那個叫凌雷的手中拿到的麒麟劍訣?”
姚鬆的心神已經安定了下來,他也爲自己剛纔被中年修士鎮住而感到有些不服,剛想反脣相譏幾句,猛然間又想到了中年修士的元氣已經恢復,而這裡面四個人中,中年修士玄師上階的修爲是最高的,外面的這個柵欄雖然堅固,不過在玄師上階修士的手中摧毀是非常簡單的,自己要是現在得罪了他,說不定這個瘋子會把自己撕成碎片。
他就忙謹慎的回答道:“這個玉帶我就是從那個叫凌雷的身上拿到的,他當時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不過好像身上受了點傷,要不然我們之間的修爲還是勢均力敵的,我也不會那麼輕鬆就殺死了他。”
“再說我對你剛纔所說的凌雨、凌雷都不認識,我也沒有必要騙你,這個玉帶既然你看着好看,那我就送給好了。”
中年修士上下打量了姚鬆幾眼,微微的點了點頭道:“那我就多謝你了,像這種修爲確實也太次了一點,剛開始我就不應該想到是你,現在我終於明白事情的真相了,凌雷,你是我父親的親兄弟,爲什麼你要動手害死你的大哥?”
說着話,中年修士就撲通跪倒在了牆壁面前,一把將手中的玉帶摔在了牆壁之上,頓時上面鑲嵌的玉石片片的掉落,有些已經摔成碎末,中年修士突然呆滯了下來,不過這種停頓只有幾個呼吸的時間,中年修士的面色開始變得猙獰了起來。
一把從地上抓住了玉帶上掉落的玉石,在手心處死命的攥着,玉粉從手指縫中簌簌而落,中年修士大聲的道:“爹,孩兒不孝,沒能親手給你報仇,我現在雖然已經知道殺害你的人是誰,可是他已經被人殺掉了,爹,沒有了你,孩兒怎麼活?”
“怎麼活,怎麼活?”中年修士突然間有些癲狂了起來,在青石板地上瘋狂的尋找着掉落的玉塊,每看到一小點玉石,就直接用手掌將它捻碎,直到所有的玉塊都變成了粉末,他就直接晃動着面對姚鬆那邊的柵欄道:“你說,你是在什麼地方殺掉的凌雷?”
現在在監室中的三個人都已經有些明白了過來,那個叫凌雨的修士應該就是中年修士的父親,而凌雷是凌雨的弟弟,也就是中年修士的親叔父,凌雷應該是爲了什麼事情殺掉了凌雨,在路上又碰到了姚鬆,和姚鬆交手之後,被姚鬆殺掉,最後麒麟劍訣才落到了姚鬆的手中。
姚鬆這時雖然明白自己殺掉了中年修士的殺父仇人,不過那個人也是中年修士的叔叔,這讓他的心中也非常的忐忑,就猶豫了一下道:“我遇到凌雷是在我們劍派後面的赤砂山上,我殺了他之後,就把他拋到了山崖之下,估計現在屍身應該是已經找不到了。”
中年修士怔怔的蹲坐在了地上,手指順着柵欄滑落了下來,眼中的淚水簌簌而落,口中喃喃的道:“爹,害你的人已經死了,我當時真的是恨自己,恨我爲什麼會給你拌嘴,惹你生氣,最終離開家,要是我不離開的話,說不定你還不會被凌雷偷襲,是我害了你啊。”
說到這裡,中年修士就隨手從地上生生的摳出了一塊青石,然後直接划向了自己的面龐,秦紋怔了一下,就看到中年修士的右側面頰上又多出了一道深深的傷痕,鮮血頓時淌的滿臉都是。
這時臺階上出現了腳步聲,秦紋轉身一看,原來是剛纔領路的修士又轉了回來,他看到了這一幕之後,也頓時驚呆了,清醒過來之後,就馬上跑了過來道:“你小子這是做什麼,快放下手中的石塊。”
呂墨忙攔住了衝過來的修士,傳聲道:“你現在出去找個靈階修士過來,這小子現在已經恢復了元氣,咱們都不是他的對手,你千萬不能激怒他,快去。”
領路的修士聽了呂墨的話之後,眼神驚疑的看着關在柵欄內的中年修士,急忙點了點頭,然後匆匆的又走了出去。
秦紋知道中年修士現在正在自責,不過他是這監室中境界最高的修士,自己暫時還不能有所動作,萬一把中年修士激怒了,說不定他會對自己有所不利,秦紋剛纔看到呂墨已經讓修士回去了,應該是讓他找靈階修士過來,只要自己府中的靈階修士能來到監室,那這個監室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不過看着中年修士鮮血直流的面龐,秦紋也覺得心中有些不忍,就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枚止血的丹藥道:“哎,這是一枚止血的丹藥,你把它直接塗在傷口上就行了。”說着話,就扔給了中年修士。
中年修士接過了丹藥之後,眼神冰冷的望了秦紋一眼,隨手把丹藥又放在了地上道:“我既然在自己的臉上留下記號,就是爲了讓自己永遠記住這件事情,我要用鮮血來贖罪,既然是我自己劃開的,我要這止血的藥丸又有什麼用?”
這時外面飛身縱來了一個靈階修士,秦紋一看是原來周家的一位長老,現在中年修士經過了自殘之後,情緒漸漸的已經穩定了下來,秦紋就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周家長老暫時不用對中年修士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