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甸跟隨着凌生進入了城主府的正廳之內,看着面前所坐着的七八位長老,面上恰到好處的露出了一絲驚訝和懼怕的表情,凌生這時就走向前去躬身對城主說道:“城主大人,甸公子已經帶到了。”
城主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們二人,就開口問道:“老成怎麼沒有跟着你們一起回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特殊的事情?”
凌生側身站到了城主的身邊道:“成管事到了甸公子的府外之後,就和附近的幾個修士說了幾句話,然後讓我去帶甸公子回到城主府,等我們出來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他,我就只有先帶着甸公子回來了。”
城主微微的點了點頭,此時表情平淡的問向他躬身施禮的凌甸道:“凌甸,你知道我今天爲什麼會把你叫來嗎?”
凌甸聽到父親並不像原來那樣叫自己阿甸,就知道父親雖然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怒意,其實內心對自己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他故意低下頭露出了惶恐的表情道:“孩兒不知。”說着話,他自然下垂的右手略微做出了一個隱蔽的手勢。
城主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面上有一絲嘲諷的微笑劃過嘴角,轉身看了看神情各異的長老,開口道:“我生了個好兒子啊,一個非常孝順的兒子,他做了這城中幾千年來沒有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這個人現在還在你的府中嗎?”
說到最後一句,城主的聲音突然變得凌厲了起來,隨手將一塊白色的玉符扔給了凌甸,凌甸接過了玉符之後,將元氣輸入進了玉符之內,一個帶着斗笠的身影漸漸的浮現在了他的面前。凌甸猛然之間明白了自己的父親果然是知道這件事情。
他的腦海中飛快的旋轉着,不過面上卻沒有絲毫的異樣,還神情謹慎的多看了玉符幾眼,他就把成管事安排在他府外修士的事情也串聯了起來。現在是解釋還是掩蓋都沒有什麼意義了。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拼個魚死網破。
雖然在時間上有些倉促,不過凌甸心中早就明白。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的,而且現在未免不是一個好機會,他就繼續做出了無辜的表情來迷惑城主道:“父親,我確實沒有見到過這個人。而且我府中也沒有這個人。”
“你撒謊。”城主頓時呵斥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你爲什麼會把他帶進咱們城中來,他能給你什麼,讓你冒着被廢掉修爲的風險把他帶進來,來人,先把這個逆子給我抓起來。”
城主的話音剛落,外面的修士還沒有走進來的時候。凌甸突然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道:“他是我六叔,他能給我帶來霜芝所交易的靈石和靈物,我能通過這些東西拿到城主的位置,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父親大人。我無意冒犯你的權威,不過你也可以反省一下,這麼多年,咱們城外的土地爲什麼一步步被荒漠吞噬,現在連唯一的一點霜芝培植的谷地也不能倖免,如果沒有我帶來的黃府商隊的話,你又能靠什麼一年兩次開啓城牆陣法,我有什麼不如凌廣他們,他們只顧着自己的修爲提升,而我一直在思考着如何能把雙星城帶向更輝煌的明天。”
城主被凌甸的話氣得簡直是說不出話,手指有些哆嗦的道:“快,抓住這個逆子,你公器私用,還瞞着城中的居民自己成立商隊,祖先的規矩難道你都忘了嗎?就憑這一點,我就能當場擊殺了你。”
這時外面的修士已經走到了凌甸的身邊,他的手還沒有抓住凌甸的臂膀,突然看到凌甸竟然直接取出了飛劍,大聲喝道:“動手,爲了我們新的雙星城,爲了我們後代的明天,今天是我們要做出抉擇的時候了。”
聽了凌甸的話,城主覺得就像是看到一個瘋子那樣的可笑,這裡的長老絕大多數都是當年跟隨着他留下來的班底,他不知道像凌甸這樣的振臂一呼,到底能鼓動起來多少人,亦或是垂死掙扎前的心理臆想罷了。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情況,卻讓他再也笑不出來了,只見隨着凌甸的聲音,竟然有五名長老猛然間暴起,直接拿下了他們身邊毫無防備的另外幾名長老,有的還朝着自己撲了過來,城主面色一沉嚴厲的道:“凌甸都是給了你們什麼好處,竟然能讓你們反叛雙星城,難道你們不怕城牆陣法嗎?”
城主的話音剛落,突然覺得身邊元氣一陣猛烈的波動,他飄然退出了兩丈之外,不過還是覺得肋下一痛,等他緩過神來,赫然看到剛纔身邊所站的凌生手中拿着一柄滴血的短劍,城主冷冷的道:“凌生,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沒有想到你竟然也是凌甸的幫兇?”
看着凌生短劍如閃電般的向着自己飛來,而旁邊幾個跟着凌甸的長老也拿出了飛劍,城主不禁怒極反笑,身體外瞬間籠罩起一股淡黃色的防禦元氣,身形也猛然暴起,直接衝破了正廳的屋頂,傲然的在半空中俯視着下面的長老以及凌甸道:“好,既然你們都不想活了,那我就成全你們。”
凌生的飛劍如同靈蛇一般的追到了城主的身下,不過卻無法刺入那股淡黃色的防禦靈氣,接着他又看到了城主的手中多出了一個陣盤,就忙大聲道:“他手中是城牆陣法的陣盤,咱們快阻止他。”
下面剩餘的長老就合力將法器飛出,幾道明亮的劍光把夜色中的城主府輝映的異常璀璨,只有凌甸面帶微笑的看着半空中的城主,好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無關似的,也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城主手中的陣盤對他而言只不過是一個擺設。
這時正廳的震動已經驚動了城主府內的所有修士,正坐在房間內等待的秦紋和凌廣在聽到了巨響之後,瞬間對視了一眼,馬上就闖了出去,剛好看到了半空中受傷的城主被幾柄飛劍圍着,下面的幾個長老也衝破了房頂,將城主圍在了正中。
凌廣此時面色大變,用不可置信的語氣道:“這幾個長老竟然在攻擊父親,難道他們也被凌甸收買了?”
秦紋看到這些長老的修爲都在靈階之上,不由得躊躇了一下,隨手取出了自己的靈舟,像這種靈階修士之間的戰鬥隨時都能將整個城主府夷爲平地,自己根本插不上手,還是做好最安全的保障比較合適一些。
此時城主手中的陣盤略微現出了白色的光芒,而雙星城的四個城門已經在沒有修士做出任何動作的情況下緩緩關閉,四個城門樓的上方各自浮起一處陣法,所有城中的士兵都訓練有素的向着城門邊列隊行進。
整個城內所有的修士都有條不紊的朝着自己既定的地點集合,這是幾千年來所留下的傳統,每當城牆陣法運行的時候,各家各戶都要統一集中,雖說以前都是演習,但是這種軍規是已經刻在了雙星城所有修士的骨子內。
不過大部分修士都發現這次集合和以往的都不同,首先是城主府剛纔發出的巨響,這是原來所沒有過的,而且城池的東南角凌甸府邸周圍卻是一陣的混亂,隱隱還傳來了喊殺聲,另外在其他一些長老的府中也衝出了不少的修士,他們並沒有到達原來演習時所站的方位,而是直接向着城主府縱去。
城主手中的陣盤白色的光芒越來越來,整個城中的靈氣波動也變得明顯了起來,不過在外面幾個長老的攻擊之下,城主身邊的淡黃色防禦屏障也有些岌岌可危,此時東城的城門法陣突然發出了一道光柱,直衝向天際。
看到了這道光柱,秦紋身邊一直緊捏着拳頭的凌廣,輕輕的鬆了口氣道:“好了,父親的大陣即將成型,只要四方陣法都運行起來,凌甸和這些叛徒一個都逃不掉,秦丹師,怎麼沒有見到老成回來呢?”
秦紋時刻關注着半空中的情況,聽了凌廣的問話,就搖了搖頭道:“成管事剛纔被派到凌甸的府中,現在情況非常複雜,不過凌甸府邸有你們府中的修士,想必成管事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和凌廣的表情有些相同的還有凌甸,雖然說已經有一個法陣運行起來,不過凌甸的面上並沒有露出絲毫的慌亂,這時兩道綠色的光芒從東南角直接飛了過來,來到了城主的對面,才緩緩的停了下來,化成了兩個修士,他們各執一柄綠色的飛劍,直接就刺向了城主的元氣屏障之上。
其中一個修士開口道:“凌戡,我已經忍了這麼多年,當年是你把我送出的雙星城,可是你沒有想到吧,今天我又回來了,而且以後我還會一直在城中住下去。”
淡黃色的元氣屏障在兩道飛劍的攻擊下,終於達到了極限,猛然間爆裂,城主凌戡此時取出了一張靈符,低喝了一聲道:“金剛護體。”一道金色的光芒瞬間又包裹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