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哈哈大笑,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神色,“誰讓你不打聽清楚就胡亂接手,真有這種好事還輪到你?我勸你還是早點脫身劃清關係的好,省得哪天出事了還要受到連累。”
“多謝海哥相告,可惜上船容易下船難啊。這羣傢伙太沒臉沒皮了,你說那麼大個人了,還整天動不動就跪在地上又哭又鬧,我好幾次想走都沒走成。”方塵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又兩手抱着頭使勁撓了撓,一副十分苦惱的說道。
于山幾人在後面聽得茫然,發生過這種事麼?他們不是每天都在安份撈魚麼?塵哥兒天天在院裡修練,也沒見忙什麼事啊?
“哈哈哈,那我就沒辦法了。”徐海撇了他一眼,又是大笑起來。
出了鎮口,背過身後,方塵那副苦惱無奈的神情瞬間沒了,取而代之是一臉陰沉。
鎮上義勇是由三家共同出資組建,每家都派有一人做統領,義勇自然也分爲三派,徐海正是蔡家一系之人。
而剛纔徐海的話似乎別有意味。
胡亂接手?哪天出事?連累?
難道蔡家要直接動手了?想想,似乎不無可能!
原本蔡家逼黃威欠下三百五十兩,目的就是那一百二十畝地,只要拿走田地,威海幫就失去了收入來源,自然要解散。
現今威海幫只還了一百兩,一切都在蔡家掌控中,只要願意隨時能逼迫還錢讓幫派解散。
可自己弄出撈魚的法子後,就算沒了田地,也有足夠的魚來維持,似乎又散不了了,所以打算直接動手?
也不對啊,威海幫存在不是一天兩天了,表面看着威風,實際什麼貨色,蔡家不可能不知道,根本威脅不到他們,否則也不可能留到現在。
一但拿走田地,連財源都斷掉了,魚在鎮上除了自己吃,根本沒人買,整個幫派就會更沒落,更威脅不到他們,完全沒必要。
方塵有些摸不着頭腦,只能記在心裡,以後小心防備。
蔡家實力他了解不多,只在前身記憶裡少許印象,知道護衛頭子神力驚人,但普通護衛實力如何卻不知道。
黃威那裡也說不清楚,平日三家一直相安無事,其它人又不敢招惹,所以幾乎沒見過他們出手。但據說三家曾招攬過牛剛,張龍張虎三人入府做護衛,是以猜測其它護衛也是這種層次。
至於一共有多少護衛,除護衛外,還有沒有其它高手,則全都不知道。
這也是方塵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他現在雖實力大漲,但具體戰力如何一點底都沒有。僅從表面信息判斷的話,普通護衛若真有牛剛三人的實力,自己就只能帶着幾個小傢伙跑路了,若是再有什麼隱藏高手,估計連跑路都有些難了。
方塵有些腦殼疼,這坑還真是夠大的,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呢?
來到海邊,熱情的招呼同樣沒了,方塵搖搖頭,徑直來到威海幫佔據的地盤。
“幫主!”黃威和一衆混子連忙見禮。
方塵點點頭,示意于山幾人可以自由活動,便拉着黃威到了一旁。
“黃堂主,最近蔡家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看不出來,除了僕人,蔡家的人很少出門。”黃威搖搖頭,他對蔡家也很警惕,只是高牆大院裡面的事根本無法知道。
方塵沉吟片刻,又道:“蔡青呢?有沒有怪異行爲?”
蔡青就是蔡家派到義勇的統領,蔡家旁枝,手下有十幾個義勇。
黃威這次仔細想了想了,隨後乾笑道:“幫主,還真沒注意過,如今他已很少親自巡邏,大多呆在蔡家或營裡,我不好派人盯着啊。”
方塵瞪了他一眼,你是根本沒想過吧?人家打壓你這麼多年了,現在都要弄死你了,居然一點警覺都沒有,這是心大呢,還是傻呢?
他正想再說什麼,忽然前面傳來個驚愕的大呼。
“咦?快看,那是什麼?”
方塵聞聲擡起頭,看向出聲之人,而後順着他指方向望去。就見一側海灘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密集黑點,黑點不斷晃動,隱隱越來越大。
“怎麼了?”黃威也轉頭望去,看到那片黑點,眉頭一下皺了起來,似在努力思考什麼。
方塵死死盯着黑點,莫名有些不安,當黑點越來越近,離他相距離只有兩三裡地時,以他目力終於看清了模樣,赫然是一羣手拿兵器的精壯漢子。
“不好!是海寇!”黃威似乎終於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熬白,驀然發出一聲驚懼到極點的尖叫。
“是海寇!海寇來了!快跑啊!”混子那邊也有人想到了,扔下捕網撒腿就跑,邊跑邊發出淒厲的叫聲。
他們叫聲頓如沸油入鍋,使平靜的海灘一下炸開了,所有人亂成一片,再也顧不上其它,扔下所有東西瘋狂向鎮上逃竄,臉上充滿了焦急和恐懼。
海寇就是兇殘和暴虐的代名詞,在附近海域只出現過兩次,卻屠了五村一鎮,雞犬不留。鎮上的人雖然大多沒親眼見過海寇,但仍無法減少心裡的驚懼。
方塵也是臉色大變,之前他和前身都沒遇上過,這纔沒能反應過來,否則,剛看到黑點時就能想到了。黃威他們也差不多,都是沒親眼見過的,而離上次海寇出現又已經過了好幾年。
現在海寇相距只有兩三裡地,幾分鐘就能跨過,但鎮子離海灘卻足有五六裡地,平日也算極近,此時卻變得十分漫長。
“山子,玉兒,快跑!”方塵沒有第一時間逃跑,而是衝到海邊叫上驚呆的四個小傢伙。
“啊?哦!快跑!”四人驚醒過來立刻跟着就跑。
可跑了幾步方塵回頭一看只有仨,侯喜還呆在海邊一動不動。
“臥糟,還愣着幹麼,想死啊!”方塵只能又轉回去,急怒的吼道。
“塵,塵哥兒,我,我也想跑啊,可腿腳不聽使喚了。”侯喜轉過頭帶着哭腔,顫聲道。
方塵定眼一看,才發現侯喜渾身像打擺子一樣抖得厲害,頓時無語了,對他的膽子也算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