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雁說得對,閣下若是能解開我等兄弟的魂種,那我們願意爲閣下驅遣!”墨飛魚作爲九人中的老大哥,也立刻表態,其餘幾人也點頭附和。
典風看着他們,笑道:“你們解開了魂種,又要被我驅遣,豈不是與在墨族差不多的待遇?”
這些人,是否可靠,典風覺得值得商榷。
“這怎能一樣呢,在墨族內,宗家根本不將我們分家人的性命放在眼中。這麼多年以來,多少次都是我們當炮灰,宗家坐收漁利,我等也是看透了,才一怒之下跟着飛魚大哥出來的。”墨攻嘆道。
典風看向此人,也是個白髮老者,只是比墨飛魚年輕些,不至於滿臉都是褶子般的皺紋。
“好,但我想知道,你們爲何會叛逃出墨族。”典風眯起眼,盯着這幾人,他還擔心這是墨族的手段,故意派人來獲得自己的信任。
不過半晌後,在典風的注視下,九人將今日之事娓娓道來,典風立刻打消了這種念頭。
典風也沒想到,墨寒這個老東西,能無恥到這個程度。
“雖然以前是敵人,但我也要說一句,我替你們感到悲哀,有這麼一個家族。”典風搖了搖頭,覺得真是可笑,世間的事情,不是每一件都有道理可講。
墨寒顯然不是個,喜歡講道理的人,誰也無法讓一位掌器至尊認錯,除非他自己願意。
若墨寒不樂意,甚至沒人能喚醒墨族內,那些沉睡的古老存在。
因爲這些人,沉睡之地是有秘鎖的,只有墨寒與墨家的祖器才能解開秘鎖,進而喚醒某位先祖。
典風看着這幾人,竟然有些同情起他們來,不過典風也不傻,他知道他們永遠也不會成爲真正的朋友。
畢竟,這幾日來,典風與天權幹掉的墨族成員中,有不少都是墨族分家的人。
但這也不妨礙,典風幫他們一把,只要能給墨族添堵就行。
典風道:“我可以救你們,但有一個條件。”
墨雁激動地道:“願爲閣下效犬馬之勞。”
其餘幾人也激動不已,爲典風效力,總比爲墨寒那個心黑的傢伙效力要好,至少聽說典風對自己人都很不錯。
典風搖頭,笑了笑道:“我不求你們效忠於我,我只要求你們日後,不能與天權爲難即可。”
九人頓時驚喜,相視一眼,眼中都有些不可思議。
這叫條件嗎?
這都不叫事兒!
九人毫不猶豫,齊刷刷地點頭,心中對典風更加感激了些。
若是換做其他人,有這麼好的機會,豈不會提出更要緊的條件?
典風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先簽下一道契約之誓,你們得發誓不能與天權爲難,我才能給你們解開魂種。”
“好!”九人異口同聲,像是九胞胎一樣心有靈犀。
他們等着一日,等了太久了!
自從被種下魂種開始,自己的性命,就再也不掌握在自己手中,那種感覺有多難受?
常人難以體會。
命門掌握在宗家手中,分家所有人都必須聽宗家的,說起來是宗家分家,其實就是主人與奴隸般的區別。
生來,便被註定了命運,且被種下魂種,無力迴天。就算日後成就再高,除非成帝,否則終究只能被宗家利用。
……
墨雁眼中,帶着微微的淚光。
在年少的時候,那時她還很年輕,她還不知道自己被種下魂種,也不知道分家人的宿命就是這樣。
那時的她意氣風發,少年天嬌,在當時是叱吒風雲的人傑之一。
可直到後來,她第一次,被宗家族長命令,去做一件她不願做的事情。
她拒絕了。
換來的結果是,魂種被催動,只是少許的折騰,便讓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爲了活命,她拋卻了尊嚴與驕傲,去做了第一次違心的事情。
從那以後,每次宗家的命令,她都不敢違抗,漸漸地,也就習慣了。或者說,麻木了。
她曾陪過宗家的族長睡過,只是那時不是墨寒,是另一個人,也是個糟老頭子。
那時她芳齡二八,青春活潑,美麗動人,被多少仙遺大陸上的世年輕人傑追求,她都不屑一顧。
可宗家家主勾勾手指頭,她就不得不爬上他的牀,用盡了一切最沒有尊嚴的姿勢,甚至還要違心地主動承歡。
這是一種怎樣的煎熬?
她想過死,可生命太美好了,她不相信有來世,人生只有一次,怎能輕言去死。
她一次次被踐踏尊嚴,一次次被折辱,但都忍了下來。她知道,老不死的宗家族長,活不了多久,他死了她就可以解脫了。
可後來,宗家家主換了個人,是老族長的兒子,一個更不是個東西的男人。
她淪爲玩物,只因生得太美。
後來,他不堪忍受,卻也沒想過輕生,而是服食了一種異草,讓自己變得醜陋不堪。
於是,她被厭棄,但這對她來說是福音。
她沒有過幸福,因爲那般的遭遇,族內沒人看得起她。
於是她辛苦修行,重拾自己舊日的天資,一路高歌進入至尊。
成爲至尊後,宗家發現了她的價值,那時族長又換人了。這次不是個色中餓鬼,且對分家也不錯,她便服食了一枚化形果,變回了原本的容貌。
她曾不止一次提過,想解開魂種,但宗家族長從不應允。宗家總是將分家,當做奴隸,私有財產而已,財產是不需要有自己的意志的,有價值就夠了。
後來時間荏苒,她被宗家封印起來,作爲日後墨族的底蘊。
直到今日這件事,分家再也無法忍受,她也覺得墨族註定了沒有她的未來,終於叛逃了。離開了那個,她一直以來的家。
現在,魂種被解開了,墨雁感覺得到,她的元神中的那道,拿捏着她生死的烙印,真的被解開了!
“終於……”墨雁張了張嘴,還沒能說出什麼,兩行清淚,便從臉頰兩側滑落,滴在地上擊穿了土地。
“解開了,終於他媽地解開了!”魔攻大喜,仰天長嘯,都不顧會暴露蹤跡了。
撲撲撲——一陣飛鳥自林間被驚起,飛逃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不過這裡無人,看戲都在墨族門口圍着,沒誰會在深山老林中漫步。
“魂種消失了,解除了!”墨飛魚等幾人,也忍不住激動地,幾乎大哭起來。
“哈哈哈哈……”一連串的笑,從他們口中發出,有些激動、有些振奮、有些爽朗、有些苦澀。
典風沉默不語,他靜靜地看着,方纔是黑天教典風,才幫他們解開的。
看着這羣,哭得像個孩子,眼中滿是悔恨與猙怒的至尊,典風搖頭嘆了口氣。
“墨族這是在自取滅亡,宗家分家這般制度,看似讓宗家完全掌握了整個墨族,其實卻讓分家離心,大大削弱了墨族的力量。”黑天評論道,覺得墨族氣數已盡。
再強大的勢力,都從內部開始崩塌。
霸道、專權、不信任、身不由己等等因素,在墨族之內都被放大到了極限,墨族其實早已開始衰弱。
分家由於命運被掌控,所以對修行失去積極性,高手遠不如宗家多。
但分家的人數,卻是宗家的百十倍!
如此看來,分家的潛力,根本沒有物盡其用,而是被這奴隸般的制度打擊得不成模樣。
“墨族註定不會長久,這次黃金大世若是不出一位大帝,他們便會一直衰弱下去,直到滅亡。”典風搖了搖頭,墨族有麻煩,自然是他樂意見到的。
只是方纔幫着幾人解除魂種的時候,無意間閱看到了他們的一隅記憶,典風對這幾人的過去表示萬分同情。
尤其是那個墨雁,典風發現先前誤會她了,其實她不是個人造美人。
“黑天,你說古族與青族,是否也如墨族這樣,有宗家分家之別?”典風突然想起這事,問黑天道。
若是如此,那典風也就懶得管這幾家了,他們註定了要毀滅,自作死。
“據我所知,應該只有墨族才掌握這種,在他人元神中種下魂種的法。”黑天道。
典風點點頭,這也是,若是此法爛大街了,恐怕不少大勢力都會用此來控制弟子門人。
對於掌門人來說,沒有什麼,是比鞏固他手中的權力,更重要的了。
只要能讓所有人聽話,不管他是否心中有異樣,那不重要,只要不敢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就行。
若是有魂種能控制住人,那更好,省去了監察監督的麻煩,直接種下魂種,誰敢有二心?
當然,總會有些不怕死的,被欺負急了,會反水。
如墨族這九人。
魂種是個有效的,控制他人的手段,但典風與黑天都覺得,這無異於殺雞取卵。
被控制的人,會有半分忠誠嗎?
即便是有,都是表面的,一旦抓住機會,必然會反了控制他的人。毋庸置疑,換做是誰,都會這麼做的。
“黑天,我突然有一個有趣的想法,嘿嘿……”典風眯起眼,突然轉而看向千里之外,那墨族的入口之地。
作者光明草說:這個天碼字真是要命啊,這邊不到五度的氣溫,我老媽還不準開空調。我說我給電費,她還罵我敗家,我的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