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林氏事務所還是照常開業,矮冬瓜最近經常往二醫院跑,不知道是不是被靈兒的好朋友胖丫給迷上了;心照不宣我也沒有多問,不過看那胖丫跟矮冬瓜還挺般配的。
在沒有人的時候,我翹起二郎腿,悠哉樂哉晃悠幾下,原本以爲一天就這麼混過去;卻在這時天忽然變得昏暗昏暗起來,是要下雨了嗎?我蹭地從旋轉座椅上站起來走到門口。
可不是嗎?天現異象、天空突兀現出混沌初開模樣,無天、無地、無光、一片黑暗……太陽變得弱小,逐漸被無邊的黑吞噬。
是日全食?暗自疑問,重新坐到屋裡,還沒有來得及伸出長腿搭在桌子上,就聽見咯吱咯吱高跟鞋有節奏的踩踏聲,很清晰的朝我靠近走來。
聽見高跟鞋的聲音,我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有美女來找我。
果然,不消片刻功夫,門口出現一個高挑身材,有着漂亮的身段,圓臉,皮膚白皙的女孩。
她叫蘇晴,家在小豐都鬼城怡馨園小區,最近遇到一些邪門的事。
由於外面光線不好,蘇晴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是那種透明的蒼白。
我手肘撐住在桌子上,習慣的衝她點點頭,讓她把前因後果給我描述一遍。
以下就是蘇晴的自述——
在一年前一個陰雨連綿天的晚上,天地律師事務所的蘇晴是下班最晚的一個,咯吱咯吱高跟鞋叩擊地面發出的響聲,在空曠的停車場顯得孤寂、單調、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悲涼感。
料峭的春寒還在小城裡飄蕩,路旁一顆顆光禿禿的梧桐樹已經開始冒出新綠來。
從停車場出口走出來的蘇晴,如釋重負般鬆口氣;因爲自己是實習生,沒有車卻又不想在同事們關注的目光下,就那麼直白的走出門口。
屢屢下班之後,蘇晴都會特意從公司同事們面前經過去了停車場,不知道的都以爲她有自己的私家車;其實她纔不願意爲了面子,多走那麼一段路繞道出去。
可是一旦有了第一次,之後的每一天,蘇晴都習慣接受來自背後一束束羨慕的目光一直目送她走出那道門。
因爲習慣,蘇晴忘記了今天是最後一個走出辦公室的,所以在從停車場出口出來時,嘟噥暗自罵了幾句聽不太清楚的話。
蘇晴站在路口,等待出租車……她覺得今晚特別黑、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姐姐,你能送我回家嗎?”
一聲稚嫩的喊聲來自側面一顆歪脖子梧桐樹下。
蘇晴扭頭去看是誰在喊,因爲是深夜,偶爾有汽車經過,一霎閃光過去,還是黑黝黝的一片根本看不太清楚。
深夜、公交車已經停運,出租車也早早的收工。這時候怎麼還有人坐在梧桐樹下?蘇晴好奇的走過去,瞪大眼睛細看,原來是一個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
蘇晴一看是小女孩,放鬆了警惕蹲身問道:“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小女孩臉很白,一對大眼睛藍幽幽的很深……給她的感覺就像有綠瑩瑩的光流露出來那樣。小女孩說:“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蘇晴看看車子還沒有來,要是徒步回家怎麼着也得走好幾個站臺才能到家。不過遇到小女孩,她反而覺得挺好,走路就走路吧!只要有人說話,比一個人在這裡黑燈瞎火的等車強。
小女孩說她的家距離這裡不遠,但要穿越那片拆遷區才能到達。
那片拆遷區蘇晴在很久以前就聽說不太平,傳聞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存在,而且還死了人,據說死人脖子上有兩可怕的牙洞。
但是小女孩實在是可憐,總不可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不管吧?
幸虧的是那片拆遷區跟蘇晴的家距離也不是太遠,這樣,她就欣然答應送女孩回家,然後再巡迴到拆遷區巷子口走一站路的樣子就可以到自己的家。
小女孩的手冰涼冰涼的,握住她;蘇晴悄悄打了一個冷顫,吸了吸鼻子,藉助路燈的光衝小女孩看了一下。
“小妹妹叫什麼名字?”
“冰冰。”
“哦。”蘇晴暗自道:真夠冰的,奇怪,這麼可愛的女孩取什麼不好,取冰冰?
走了一段路,蘇晴發現小女孩的話不多,基本上都是她一個人自言自語。
還有就是、無論她講的話題有多滑稽、多搞笑;小女孩都是一副木木的神態,不笑也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她的面孔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儘管是這樣,誰又會對一個不韻世事小女孩的求助,可以硬起心腸來拒絕?
不能拒絕,那麼就好人做到底,送人家回去。
進入拆遷區那條巷子時,一股陰冷的風撲面而來,蘇晴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看看黑漆漆、也特別幽深陰風陣陣的巷子,她縮了縮脖子,吞吞口水道:“小妹妹,還是不走這條路,咱重新找一條有燈的路走吧!”
冰冰目視黑漆漆的巷子,毫無畏懼的拉住蘇晴道:“這條巷子我最熟悉了,穿過去就是我的家。”
蘇晴戰戰兢兢地看了看,四周空蕩蕩沒有住家的拆遷區;那黑洞洞的窗口、已經拆了一半兒的殘垣斷壁,特別是闇弱燈光映照下血紅色的拆字,在這個時候看着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去!小鬼機靈在挑戰我蘇晴的勇氣?她那麼小都不怕,爲毛我害怕?
在冰冰的拉動下,蘇晴大踏步,打起十二分精神,蹭蹭的往巷子裡走去……
剛剛走到巷子的一半兒,一聲清脆啪的響聲驚得蘇晴渾身一震,失聲喊道:“誰!”
四周除了簌簌鬼祟飄來的冷風,沒有其他。冰冰凝視後面許久,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別的原因,她越發使勁的捏住蘇晴的手不放。蘇晴見冰冰害怕,乾脆蹲地上,對她說道:“來、姐姐揹你。”
冰冰挺樂意蘇晴這麼說,一抹狡黠、陰詐的笑意在脣角一閃消失,無聲繞到她的背後,伸出手攀住肩膀蠻享受的樣子被背起走。有那麼片刻功夫,蘇晴有感覺自己就像背了一塊冰磚,冷意從背部侵透全身,她情不自禁地連連打了幾個冷戰。
蘇晴巴望儘快走完這段沒有路燈的黑巷子,眼看就要走到盡頭,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笑。發出笑聲的是一位身着黑衣黑褲的男子。
男子在後來自我介紹給蘇晴,說他沒有名字、就一綽號叫鬼夜、職業保密,之所以跟蹤她,說他沒有別的嗜好、那就是喜歡在黑夜裡遊獵。
他也是無意間跟蹤來的,滿以爲蘇晴會無視小女孩的,沒想到她還真的把小女孩當成是人類。
結果當看見小女孩張開獠牙要咬她時,就發出冷笑來警告她。
蘇晴把小女孩往背上託了託,扭轉身瞪着他質問道:“剛纔是你弄出來的響聲?”
“是。”鬼夜背起手悠閒的樣子,昂頭挺胸,直視她冷哼一聲道。
“他是壞蛋。”狡猾的小女孩唆使蘇晴防備我。
鬼夜冷笑更甚,舉起手、故意讓對方看沒有帶傷人的武器,近前一步道:“哥哥不是壞蛋,哥哥是來幫助你們的。”
蘇晴許是背小女孩太累了,加上一個人還得走那麼遠的路,見他沒有惡意,再聽說是來幫她們的,單純無腦的她,竟真的信以爲真道:“你真的不是壞蛋?”
“你見過額頭寫有壞蛋標誌的壞蛋?”鬼夜在靠近時,眼睛帶着兇光直端端的盯着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