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車上坐了一天一夜,這裡距離北林市還有一百多裡,天黑了,明天還得改乘短途車才能回家;下車之後將會在一座古鎮歇腳,我提着簡單的行李行走在不大的小鎮上,古鎮老人的臉上洋溢着一種安詳滿足的笑容。
他們拄拐含笑依靠在窗口,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我在這裡體會到什麼是寬容和善良;不止一次,我目睹乞丐前往街道門面乞討。古鎮的人們總是慷慨解囊,或多或少拿出錢來遞給乞丐,還有的會從家裡端出剛做好的大餅送上。
風塵僕僕尋找旅店的我,也走好運得到一塊香噴噴的油煎餅,看着油煎餅,我捨不得大口吃,只是小心翼翼咬一口含在嘴裡,酥而不硬、脆而不碎、香而不鬱、甜而不濃,入口即化當真好吃。
我暗自想,等明天離開古鎮時一定買幾個給靈兒。
剛纔在來古鎮之前,矮冬瓜有告訴我,自從我離開北林市後,靈兒就鬱鬱寡歡,老是打電話卻總是佔線;真奇怪,我一個電話都沒有打,也沒有接到靈兒他們打來的電話,在小豐都鬼城我也沒有隨便打電話給誰,怕的就是佔線,靈兒跟矮冬瓜沒法給我聯繫。
吃着油煎餅一路找來,終於找到一家叫做客常來的旅店;旅店不大,很乾淨,環境幽靜不喧鬧,在我感覺真挺好的,只因爲連日來在小豐都鬼城累的夠嗆正好在這裡可以休息一晚上。
我躺在牀上,拿起當天的報紙看新聞,尋思着明天千萬別下雨;這座古鎮就在一座大山腰上,要不是突兀起霧也許還可以馬上乘短途車趕回去。
大山上多的是盤山路,怕的也就是起霧或者是下雨天,一般起霧下雨,進出盤山公路的司機們就只好停車休息,所以這兒有不少汽車旅館,依山傍水的古鎮,也是旅遊勝地。
現在是淡季,沒有多少旅遊的人來,我聽旅店老闆說,在很久以前這裡是一毛不拔的荒山野地,在後來有人發現一到春季;滿山遍野的樹枝新添綠芽,綠幽幽一大片,還有河底裸露的石頭也被上山融化的雪水充溢起來,亮晃亮晃的水映照水底的石頭甚是好看。
我剛剛到這,耳濡目染其靈秀的水鄉風貌,獨特的人文景觀,質樸的民俗風情;我覺得這裡特乾淨清爽,相對那些看似豪華卻藏污納垢的大城市跟這裡簡直沒得比。
而更是有了這些自然資源,加上地方政府的引進外地開發商的投資,就有了古鎮的新生;古鎮到處載滿桃花,梨樹、對了這裡還出產獼猴桃。
廢話一籮筐,還是說正事要緊,原本打算是暫住一晚就要離開的,未曾想當晚就下了一場瓢潑大雨。下雨天,留客天,人不留天留。其實我不想滯留在這裡,更想一下子到靈兒身邊去,跟她好好的纏綿一番暢談相思之苦。
可能是一路上太累,更或者是在小豐都鬼城沒有睡過安穩覺的緣故,我在看報紙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直到被一陣奇怪的敲門聲搞醒才坐起來看時間午夜12點。
午夜12點要是在別處,真實是睡覺的好時機,可是在旅店這種地方,半夜有人敲門好像不算稀奇。
在每一個地方都有好的東西存在,也有不好的因素暗藏其間。
在我入駐該旅店時,旅店老闆娘暗示我需不需要玩一次。
對於一個寂寞孤獨行走在外的我來說,不是不需要,而是覺得沒有必要。
我沉溺在馬上要見到靈兒那種興奮也緊張的情緒中,誰要我那個,都不得行。
敲門聲還在持續響起“篤~篤~篤”
丫的,深夜的旅店靜謐驟然響起敲門聲聽着特別刺耳。而且在這個時候住店的人大多數都睡覺了,是誰在敲門?是旅店老闆娘幫客人找的陪夜女,還是住店的小兩口在玩遊戲!
我聆聽着一陣緊似一陣的敲門聲,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輕輕拉開門——藉助走廊的燈我看見距離有三米遠的位置,也就是514房間門口站着一個女人。
此女人披頭散髮,打赤腳,渾身上下都泥糊糊的,好像剛剛在田裡插秧沒有來得及洗腳上的泥巴那樣。
看見此女,我心裡驀然一驚,她渾身泛着鬼氣怨氣,好一隻厲鬼,半夜三更來敲門所爲何意?殷切期盼早日回家對這類事見慣不驚的我,決定無視不理睬的好。
在我一愣暗自思量之際,敲門聲停止,等我再次定睛細看,那女的不見了,鬼走路沒有腳步聲,卻也沒有看見她離開的身影,就像是憑空消失那般。
好奇怪,我暗自疑問,摸摸後腦勺,默默無語退回關了房門躺到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滿腦子都是敲門女的影子。
睡不着,反正身上有一股汗味兒,剛纔是太疲勞不知不覺就睡了一覺;現在被敲門聲驚擾,沒有了睡意,倒不如去洗一個澡。
大股量的熱水爭先恐後的從噴頭孔中噴射淋透進我的每一寸肌膚上,舒適愜意中,我微閉眼——跳躍式的閃動,敲門女的樣子再次擠進我的腦海。
我胡亂的抹了一把臉,擼一把頭髮,關掉閥門用浴巾包裹好赤裸的身體,踏足在光潔的瓷磚上面對鏡子久久的凝視着。
不知何時,鏡子裡的李沐風已經長成牛高馬大的真男人,依舊是那冷酷俊逸的面龐,但是臉上不再有了曾經調皮搗蛋時候的純真呆瓜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風霜跟成熟。
沉重的嘆息一聲,衝自己挑挑眉舉起拳頭道:“靈兒我回來了。”
洗了澡,再次捲縮在牀上,感覺就是不一樣。
我刻意不去想剛纔看見的敲門女,而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靈兒身上;翻動身子,不經意間把枕頭夾的在雙腿間,有一種來自原始的慾望——有點想入非非,朦朧中好似覺得靈兒就在眼前,我親暱愛撫她;她只是含笑不言語,任憑我一步步的得寸進尺,爽感只是一瞬間,我驀然驚醒時才驚覺自己卸掉了什麼東西。
起來再次進入沐浴間,用溫熱的水沖走不忍直視的東西兒,苦笑一下,對視鏡中的自己;這一覺睡得夠沉,睡到大天光纔起來。
外面還是在下雨,偶爾聽見有房客在詛咒這該死的氣候,我走出房間,經過514門口時,稍稍放慢了腳步;聽見裡面有動靜,還有輕微的咳嗽聲,又急忙快步離開。
我去了餐廳,點了一些簡單的食物慢慢吃,玻璃窗外霧濛濛的雨,天黑沉沉的,很厚重沉甸甸的感覺;餐廳有人在抱怨,最不喜這種鬼天氣,看這樣子,不定會不會下他過幾天幾夜。
我厭惡沒來由的抱怨,那是一種缺乏自信跟耐心的情緒表現,但卻也發自內心的期待,雨快點停。
有一靚女身穿着黑色禮服,有着水晶般盈潤的嘴脣,五官精緻無瑕,火辣的身材更是黏住了在場所有包括我的視線。她就像一朵帶着體溫的玫瑰,吸引着衆多狂蜂浪蝶的追隨,最後她款款施施然的坐在了我的對面。
面對我,她保持優雅的站姿矜持而又自信的微微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指了指我對面的座位亮出天籟一般的嗓音道:“這裡有人嗎?”
如果面對一位如此尤物都沒有動心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說我真的不正常,總之我衝她謙遜一笑,有禮節性的起身示意她道:“請隨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