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這架勢,牛頭跟屍婆分明就是合起來算計我的,看來他們早就識破我的身份只是沒有言明而已。我進退維谷中,屍婆陰狠一笑,手中的鞭稍噼啪一聲對着我橫掃而來。
鞭稍夾帶一股陰寒,宛如赤練,直奔我面門,我靈活一閃,躲避開勾魂鞭,手中的匕首已然夾在指間,滴溜溜轉動中噗,電光火石間,匕首跟勾魂鞭來了一個正面交鋒,爆射出屢屢幽藍色的火花,各自沒有傷到分毫;隨即我手腕一麻,噔噔地後退兩步。還來不及站穩,眼前一晃,牛頭的鋼叉相繼而來。
眼看鋼叉就要準確無誤的刺進腿部,驀然從外面衝進來一人,橫起猝不及防的一掀,把個牛頭搞得一個趔趄。屍婆一愣,勾魂鞭再次唰地出擊,直奔衝外面衝進來的矮冬瓜。
這可不好,要是矮冬瓜被勾魂鞭這麼一抽,他的魂魄百分百會被抽離本體,我不能讓他受傷;心念一動,五雷咒轟然出擊,屍婆見狀,急忙守住身形,以攻爲守,及時抵住我的五雷咒。
矮冬瓜化險爲夷,牛頭站穩,稍一定神一看推他的人竟然是矮冬瓜,就昂起頭上倆角,提鋼叉刺向他。
我一把拉住矮冬瓜往身後門口閃,一邊默唸五鬼護身符護住他出去,然後急變化心訣轟出一記五雷咒;趁屍婆跟牛頭阻擋之際,拉起傻不愣登的矮冬瓜狂奔出暫居亭。
門口那鬼差不見了我跟矮冬瓜,還正在鬱悶中,倏然見我們倆從裡面跑出來;驚得目瞪口呆的同時,被追來的牛頭一叉子叉倒在地魂飛煙滅了。
靈兒不在暫居亭,是牛頭跟屍婆故佈疑陣引我上鉤。憑我們倆凡夫俗子焉能跑過牛頭跟屍婆?跑不贏只有死路一條。屍婆報復心很重,一個幽冥太子就夠難對付,再加上懂巫蠱之術的屍婆,一旦被他們捉住,老子的命就休矣,還得連累矮冬瓜。
我們那是拼命的狂奔,人家那是飄的,很快就出現在我們的頭頂,就在萬分緊急的時刻。由於狂奔中,我們倆在如此陰寒之地,也是汗如雨下渾身早就溼透了。
一冒汗,周圍的魂體嗅聞到只有人世間纔有的汗味道,就知道我們是人,就紛紛瘋狂的撲來,想要爭分奪秒的佔據我們的本體好有機會復活重返人間。
後有追兵,前有數以萬計的魂體阻路,看來我跟矮冬瓜這條命就要丟在這裡了。如此,我站定在原地,怒目而視追來的牛頭跟屍婆。
有牛頭跟屍婆在,那些喪心病狂,不顧一切想來佔據我們本體的魂體哪敢越雷池半步?一個個的還不是跟縮頭烏龜似的,任由鬼差們吆喝歸隊,繼續浩浩蕩蕩的朝惡狗嶺而去。
“哼,他奶奶滴,跑,看你還能跑出老子的手掌心?”牛頭巨大的鼻子噴出一股股白霧,氣呼呼的把鋼叉一擲,地面塌陷數寸。
屍婆冷笑道:“小子,咱真的是冤家路窄,在你出現時老身就察覺了,在那個時候捉住你,還爲時太早;如今到了陰間看你怎麼跑。”她嘶啞,難聽的吼聲,聽着讓人想抓狂。
果然是老奸巨猾,虧我還自以爲是,覺得這個計劃是萬無一失的;沒想到對方早就知悉我的一切動機,他們故意在拖延時間,其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就是想要拖住我,才能讓幽冥太子的婚禮如期舉行。
我憋着一口氣,冷哼一聲道:“誰贏誰輸還未可知。”
“哈~哈,嘴巴夠硬,看老身怎麼收拾你。”
我自信,如果沒有矮冬瓜在,憑他們這對狼狽爲奸的狗東西想拿住我,也不是易事。
矮冬瓜也看出來,屍婆跟牛頭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他哭喪着臉道:“沐風你快走。”
想我李沐風做事的風格,也不是膽小怕事之輩,如真的不能全身而退,做一隻鬼梟雄也不錯。矮冬瓜隨我出生入死那麼多年,拋下他獨自逃命,我李沐風還算人嗎?
面對牛頭索命鋼叉跟幽冥太子賜予屍婆的勾魂鞭,我不能反抗,不能置矮冬瓜的生死不顧;只能認命,任憑這倆狗東西把我們捆綁起來。
奇怪的是,他們捆了我們,卻沒有要殺死的舉動,而是押解着一路走下去。
下了望鄉臺一路前行,忽聽見一陣陣的狗吠聲,那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聽的人毛骨悚然。
惡狗嶺!霎時間我明白了屍婆跟牛頭爲什麼沒有處置我跟矮冬瓜的原因,他們是想讓我們倆被惡狗嶺的惡狗撕裂,最後魂飛魄喪而亡。
懂這一行的圈內朋友應曉得。
陰間的狗和雞是溝通陽間跟陰間,兩個很重要的媒介;狗可以看到陰間的靈魂發出叫聲,金雞報曉鬼魂就必須避讓陽光以免魂飛魄散。
還有就是稍微細心一點,喜好觀察的朋友可以查看一下,老牙狗是永遠不會睡在熱炕頭上的,金雞亦永遠不會趴着睡覺。萬物生靈都是有自己的規律和法則,循規蹈矩生存在屬於自己的世界裡。
當見到一羣羣的惡狗,目光兇橫,滿嘴鋼牙,皮毛鋼絲一般堅硬,向我們瘋咬過來時,屍婆很牛頭髮出猙獰滿足的狂笑聲。
這些惡狗讓我不經意間想起在野貓林看見的那些惡狗。其中有一頭尤爲高大突出,能鬥獅博虎的氣勢,在衆多惡狗們的簇擁下,齜牙咧嘴直奔我而來。
眼看我就要葬身狗嘴,我默唸心咒,咯嘣一聲掙脫屍婆捆綁的牛筋索;嗖地抽出斬妖匕首,擺好架勢,即使不能戰勝惡狗,也勢必要護矮冬瓜周全。
屍婆跟牛頭看我掙脫牛筋索,依舊保持一副淡然鎮定的神態,那神情好似在說:臭小子,即使你掙脫了牛筋索,也逃脫不了惡狗們的鋼牙。
的確是的,惡狗嶺的惡狗撕咬沿途魂體們的情景我早有所聞;這些惡狗是沒有人性可言,一旦被它們撕咬住,不撕扯掉腿腳是不肯鬆口的。
而且各路靈魂使勁渾身解數也難逃脫惡狗的鐵嘴鋼牙,有的被咬斷了腿,有的被扯斷了腳,有的成了獨臂,有的成了斷手。
而且各路靈魂使勁渾身解數也難逃脫惡狗的鐵嘴鋼牙,有的被咬斷了腿,有的被扯斷了腳,有的成了獨臂,有的成了斷手。
想一下,一個人在人世間受苦受難沒有什麼好可怕的。可怕的是在離世之後,從靈魂變成鬼魂,卻是一段非常難走的路。必須歷經三災九難的。想要做人不容易,就是死後變成鬼,也不是輕而易舉能辦到的。做了鬼,纔能有機會修來世,纔有機會贖罪期待又一個輪迴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