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避閃開,小月亮卻步步緊逼,後無退路,只有前面破碎隨風飄蕩的蜘蛛網後古堡入口,見她逼近,我毫不猶疑的一頭鑽了進去。鑽進去那一剎,一股莫名的冷風直鑽脖子,搞得我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
再轉身看小月亮,她氣得直跺腳,我一時愣住。不是說她刁蠻任性,而是覺得她生起氣的時候真的很好看,跟矮冬瓜從外面買回來的明星畫像差不多。
見我在看她,小月亮也是怔了怔,忽然指着我身後大叫道:“有鬼。”
鬼我是不怕,就她這一驚一乍的嚇我一跳,本能的轉身。小月亮趁機鑽進來,緊挨着在我身邊,伸手抱住我的胳膊撒嬌道:“我怕。”
這丫頭,說怕無非就是想黏住我,想她什麼都懂,剛纔攀爬峭壁時那一份狠勁,怎麼可能會怕鬼。我沒有推開她,是不想再惹哭她,而是嚴肅的呵斥道:“別一驚一乍的,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看看就轉來。”
“不,我要跟你一起。”
“裡面萬一有不好的東西,你能應付?”我試探小月亮,說着話直視她,看她有什麼反應。
小月亮撇撇嘴道:“聽嫂嫂說你很厲害的,也會怕鬼?”
“再怎麼厲害,也厲害不過你不是嗎?”我走幾步,嘗試甩開她的手。越是想甩開,她越是抱得緊緊的,根本沒法甩脫。在我們面前是一條幽深,黑漆漆的通道。
一股股冷風從通道那端呼呼地吹來,那種冷感不比去陰間,我能感覺身邊的小月亮在打抖。
“害怕,就到門口等我。”我停住腳步,還是不放心她同去。
“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別在我面前大男子主義。”這次我沒有甩她的手,她自己鬆開,跟平常一樣蹦蹦跳跳朝前走。看她這樣,我只能是搖頭的份,這裡可不是好地方,在進入到裡面來時,我就嗅聞到一股異常,非人類的氣息。
那暗黑中,好似隱藏了無數雙邪惡的眼,在偷窺倆笨蛋一步步靠近陷阱。
藉助闇弱的光線,能看見腳下是一條岩石鋪墊的通道,在通道兩邊是斑駁破朽的牆體,偶爾還能看見在牆體上殘留有人類留存的信息;或者是刻畫一個符號,一個數字,還有感嘆號!
焉知這些留下記號的人是否還在?說不定已經變成白骨,永久性的留在古堡裡再也沒有機會重見天日了。
走完鋪墊的通道,就一片凌亂的石子路,從外面看是古堡,其實進來之後,卻發現除了門口酷似古堡建築,裡面就是一條簡易的通道。這條通道通向什麼地方,還是未知數。
走着走着,身子前傾,路越來越狹窄。剛纔還嘻嘻哈哈的小月亮,這個時候一聲不吭,緊抿嘴,晃動隨身帶來的馬燈映照亂石形成的路徑。
一路上我沒有看見權伍鬆等人留下走過的痕跡,哪怕是一支菸,什麼的,都沒有看見。越是往下走,我的心越是說不出來的忐忑,按照行走的趨勢斷定我們是在往下走,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走的地方是一直朝地下走的。
終於在眼前出現一片開闊地,四周都是光禿禿溼漉漉的岩石,唯獨中間有一方暗塘。
暗塘就是水潭,這種不見天日的水潭在幽冥村稱之爲暗塘。
暗塘的水黑黑亮的,小月亮晃動馬燈,映照到我們倆的身影,她故意靠近我,看見水裡相依相偎的影子歡喜的撲哧一笑。
“笑什麼?我們接下來怎麼走?”
“跳下去。”
“真的。”我在想,看來只有這樣才能甩掉她了,她能攀爬峭壁,我能游泳。想法篤定,還沒有實施,嘩地一聲響動,從水潭翻涌出一股水浪。
水浪飛濺起無數水花,搞得我們倆身上好一股子腥臭味。我皺着眉頭,真後悔剛纔的想法,特麼的水如此腥臭,不定有什麼腐爛的屍體在裡面。要是就這麼跳下去,還不跟水裡的腐屍來一個親密的接觸?
小月亮見此情景,驚叫一聲,急忙後退。我看她嚇得如此。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膽小鬼,你還是去門口等我好了。”
“跑啊,李沐風。”跑!我還來不來及反應過來,從水潭裡再次翻涌出一股浪花,接着一抹暗影很有力的把我拉住。一個趔趄,我身體不受控制的被牽制往水潭裡靠。
小月亮見狀,也不跑了。急忙回身伸出手拉住我。
“是什麼東西?”我急掏符咒,念默咒。說時遲那時快,有一股涌浪襲來,把小月亮一併拉住,噗通一聲,我還來不及出招她已經被拖拽住掉入水潭裡。
我擦,不能對水潭出招,只能隨那股邪惡的力量一起掉入水潭。
小月亮果然如我所料,她不會水性,在我掉入水潭時,丫的一把抱住我的後背就不願意鬆開。可憐巴巴的說道:“我是無心帶你來這裡的,其實我應該帶你走另外一條路。”
說什麼都遲了,我被她這麼纏住的動彈不得,兩人都一起下沉,腥臭的潭水咕嘟咕嘟的直往喉嚨裡灌;這樣不行,要不了一盞茶功夫,我跟她都會成爲浮屍,是那種肚子裡膨脹得圓滾滾的浮屍,我急忙屏住呼吸,試圖捂住她的口,禁止潭水灌進她的喉嚨。
我就那麼仰起雙臂的姿勢,死死捂住她的口,身子如石頭似的一個勁的下沉。
求生的本能吧!小月亮就像八爪魚,纏住在我身上。我想要抖下來,這樣兩人還有機會浮出水面,看這丫的纏得太緊,跟520膠水似的貼在我後背,我能感觸到她身體的凹凸部位,生死關頭,沒有心情想其他,即使最直接的身體接觸也沒有那種出格的想法。
我們一直在下沉,覺得老也沉不到底,我快憋不住了,肺部隱隱灼痛,沒氣了,一口氣噴出不知道會灌進多少腥臭的潭水。終於停住下沉,卻絕望的看見,我們倆都被卡在一處狹窄的石頭縫隙中。
我的天,要是老這麼卡着,等不了多久,就泡得渾身腫脹了。小月亮真夠頑皮的,這種事也好玩笑?竟然帶着我來絕谷,害人害己。我一邊嘗試移動身子,一邊看向小月亮。
小月亮面色慘白,儼然已經昏厥,我急忙鬆開捂住她口鼻的手,張口想說:“對不起,你千萬別死。”可一張口,那臭烘烘的潭水就爭先恐後的灌進我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