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時光,就被我給耗費掉,也不知道今晚上能不能有收穫。如是不能,還得繼續捱下去繼續面對齙牙那張實在是不怎麼樣有點返古的面孔。
回到齙牙的租住屋,她正在嗑瓜子,一顆顆瓜子咯嘣脆,進去的瓜子仁,出來的是瓜子殼。一顆瓜子在她口裡一進一出,她看我,等不及嗑剛剛丟進口裡的瓜子,就喊道:“嗨,李先生。”
我停住腳步問:“什麼事?”
“你可放心了,那間屋子裡已經沒有不乾淨的東西存在。”
“哦。”答應中我走兩步,又回過頭看向她。她手捂住脖子,正在嘗試把剛剛吞下嚥喉還沒有來得及嗑開的瓜子吐出來。吭哧半天,張嘴想說話,喉嚨發不出聲,看她憋得一臉通紅,我急忙端來水遞給她。
齙牙接過水,二話不說一口飲盡。可那手還是沒有離開脖子,面部的顏色在加深,無形中就像有一隻手捏在她的脖子上,讓她喘不過氣來呼吸急促。
因爲之前她是在嗑瓜子,我也沒有往別的方面想。前一分鐘我還在想,這種好吃嘴女人活該被卡,現在看她那麼痛苦,一顆瓜子說大不大,貌似也不小,要真是卡在咽喉處還是挺難辦的。
如此我就鼓勵她加油咳,把瓜子咳出來就好。可沒想到的是,在我的鼓勵下,齙牙大力咳嗽,噗~一下子從鼻孔裡涌出鮮血來。血就像一小股泉水不受控制,涓涓的從兩鼻孔流出來,嚇屎了齙牙,驚呆了我。
按道理一粒瓜子,再怎麼卡在咽喉,也不至於在咳嗽的時候出如此之多的血。看來事情有蹊蹺,齙牙慌亂中,亂摸,亂抹,血糊得滿臉滿身都是,不消片刻功夫,在她站立的地面位置就蓄積了一灘血紅。
見此情景,我不敢大意,急開陰眼。
好傢伙,在齙牙的前面站着一低垂頭的女人。女人那讓人看着不舒服的姿勢,跟那隻卡白色的手臂伸直,五根腫脹青白色的指頭死死掐住的正是齙牙的咽喉處。
我大喝一聲,嗖地手打訣,呼地按住在齙牙的額頭上。掐住她脖子的手,立馬鬆開,一聲哀怨的嘆息,那個女人消失不見。
齙牙一下子感覺喉嚨通暢,沒有什麼東西卡主,大口大口呼吸之後,歡喜大叫情緒失控一把抱住我道:“謝謝你。”我僵直的姿勢,冷眼看着她。
她怔住,後退,緊張,也恐懼的看向四周。
我說:“如果你還不把事情經過說出來,恐怕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齙牙聽我這麼一說,嚇哭了。嗚嗚咽咽中,開始驚疑我的身份來。我不想告訴她真實身份,就隨口應付道:“我也只懂得一點三腳貓的功夫,如果你相信我,就把發生在24號房間的故事講出來。”
齙牙經過剛纔的驚嚇,還心有餘悸中,骨子裡的放誕跟不安分消失殆盡,整個人的表情變得扁平沒有特色的印象。
最終她娓娓道來發生在24號房間的故事。
故事起源必離不開丁琳跟冉姐。
冉姐在喜悅來餐館打工,頗得顧客好評,加上她手腳麻溜,做事認真,也勤快。所以她在餐館裡的日子裡,服務員不多,她一個讓能頂好幾個人。
可惜的是,正如我想的那樣,冉姐前夫找來。對她糾纏不休,並且以女兒丁琳來威脅她就範。起初冉姐極力隱瞞前夫來騷擾的事,儘可能的把他到遠離租住屋的小旅館去開房滿足他的要求,順道還得把身上的錢盡數給這個所謂的前夫。
冉姐的前夫在很久以前是一家公司的出納。冉姐在認識他的那家餐廳做清潔工,因爲跟領班發生爭吵,引來很多人圍觀。其中就有這位叫做唐光偉的男人,也就是冉姐的第二任丈夫。
唐光偉好像看不慣餐廳保潔領班對冉姐的態度,就大義凜然出頭,替她打抱不平。如此,冉姐對這個男人有了第一好印象,之後他又頻頻出現在她身邊,還不時帶上一點小禮物,很浪漫那種讓很少得到異性關注的冉姐受寵若驚,心神盪漾。
唐光偉之後要求冉姐跟他離開餐廳,說要讓她母女倆過上好日子,在此期間他對她們母女倆的確很好。可就在不久以後,公司盤賬,查出他*,投資股票上,就勒令他償還挪用的公款,並且把他驅逐出公司永不錄用。
唐光偉一夜間從豪氣萬丈的男人,變成一文不值的窮光蛋。冉姐沒有因此離開他,反而安慰他,去外面找工作,還主動承擔起家用。她這樣做無非就是想挽救婚姻,想要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雖然唐光偉不是女兒親生父親,但是在她的暗示下,女兒已經默認了唐光偉是自己的父親。
可一個人從低處到高處歷盡艱辛,苦盡甘來,更容易讓人接受。可要是,一個人從高處跌到低谷,那麼他的心態跟自信心,根本就不同於低處到高處的心境。
唐光偉並沒有因爲妻子的寬容,從而恢復心理失衡帶來的痛苦。接下來的日子裡,他沮喪,禿廢,破罐子破摔,酗酒,乃至發展到打人。
他打冉姐,喝醉酒對丁琳口吐粗劣不堪的話語,嚇得丁琳一看見他就像老鼠看見貓。每一次瑟縮在她的小空間裡,聽見媽媽隱忍發出的痛楚叫聲,聽見繼父惡聲半氣的惡罵,她就只能哭。
終於有一天,唐光偉喝醉酒,借冉姐沒有下班之際,闖進女兒丁琳的房間,欲對她施暴,恰巧被心神不寧,無法工作下去的冉姐回家撞見。
她怒不可赦掀開唐光偉,並說出要跟他離婚的話。後者聽說要離婚,惱羞成怒,一拳頭砸在冉姐的臉上,當時就把她的臉打得腫起老高。
打人的唐光偉,罵罵咧咧道:“你們倆就是掃帚星,來我這裡,看把我搞得如此不堪,老子要把你們都賣掉,賣到供男人歡愉的地方去。”
冉姐覺得唐打她無所謂,可就是不能容忍他對自己的女兒那樣,聽他口出狂言要賣女兒。心裡發虛,就急忙找律師辦理離婚。
起初唐光偉是堅決不離婚的,可經不起律師嚇唬他就着冉姐的傷痕,去起訴的話,最後迫不得已簽字離婚。
離婚後,冉姐沒有留下呆在夫妻財產中屬於她的那間屋子裡,而是連夜帶着女兒丁琳離開唐家,來到喜悅來餐館打工。
一個月,二個月,三個月,冉姐在這期間是提心吊膽,很怕唐光偉會找來。終於五個月過去了,她的心也稍安下來,女兒丁琳在附近讀初三,馬上升級高中。
只要丁琳讀完高中,上了大學,她就可以安心了。可沒想到的是,唐光偉再次陰魂不散的出現,並直接擾亂了她跟女兒好不容易纔得來安寧生活。
冉姐不想讓女兒知道繼父已經找來,極力不讓唐光偉知道她跟女兒的居住地。可紙始終包不住火,唐光偉在得到冉姐跟她的錢之後,還是糾纏不休,並且悄悄跟蹤,找到了她的居住地,也就是齙牙的出租屋。
那天齙牙沒有在家,因爲自卑,冉姐很少跟其他人接觸,更不會跟一樓的房客有過多的來往。所以她住在二樓,一般人很少知道她的來頭跟真實身份。
這24號房間還是喜悅來餐館老闆娘幫忙找的,齙牙是老闆娘的遠親。
租客之間的生疏,跟距離,還有出租屋的管理不完善,造就了唐光偉對冉姐肆無忌憚的侵入。
唐光偉的到來,驚得冉姐不知所措,女兒丁琳馬上放學,這可如何是好?無論如何得把這個惡棍從家裡趕走,這是冉姐最初的想法。
想法跟現實比較起來差距卻是那麼大,面對牛高馬大的唐光偉,嬌小瘦俏的冉姐沒轍了。一番脣槍舌戰的激烈爭鬥之後,門響了,進來一個人。
進來的這個人,正是女兒丁琳。
丁琳看見繼父居然在家裡跟媽媽一起貌似在談論什麼問題,嚇得面色劇變的她,不敢多說話,急忙進屋。她的身影在門口一閃,立馬被不懷好意的唐光偉看見。
“喲,真不錯丁琳是越發出衆了,好漂亮。”他話裡的弦外之音,驚得冉姐心驚肉跳,急忙喊丁琳回屋,沒事別出來。唐光偉怎肯放過調戲美麗少女的好機會,他急忙站起來衝冉姐嚷嚷道:“她是我女兒,好久不見,親熱一下不可以嗎?”
冉姐乍一聽惡棍的話,驚得一身冷汗,急忙起身來阻擋他進入女兒的屋裡。因此,兩人在門口發生了不可避免的抓扯。一來二往,冉姐明顯佔劣勢,對方高大的身板就像一堵牆,她曾經幻想這一堵牆能爲她們母女遮風擋雨,現在卻成爲可怕的噩夢,他要做大逆不道的惡事。
冉姐打不過對方,索性抓起一張凳子,衝正在進屋裡嘻皮涎臉對丁琳說那些噁心話的唐光偉狠狠砸去。啪嗒~凳子被砸得稀巴爛,對方卻絲毫無損,返身過來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就朝牆壁上撞。
千鈞一髮之際,丁琳手持棒球杆對準他的後腦勺狠命一戳。噗一聲脆響,唐光偉山一樣的身軀砰一聲倒地,嚇得丟了棒球杆的丁琳哇一聲失聲大哭,說自己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