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爺爺說易經八卦是由炎黃子孫祖先的言論加以總結與修改概括而來,是經典中的經典,其中包括有八卦之象,風水定論秘笈等。
苟老實面沉似水,穩坐在木凳上,看他那副嚴肅的神態;跟之前嘻皮涎臉的樣子判如兩人,恍然覺得他歷來就是一個不苟言笑,非常嚴格跟我爺爺那樣老古板的人。
密密麻麻的小楷字體,就像一隻只移動在書頁面的蒼蠅,讓我噁心也厭煩。
沒有那個心情來看書,我一把推開書,看手拄柳枝條守候在堂屋門口的苟老實,心裡頓時無名火起。
我理直氣壯,逼視他道:“你究竟是什麼居心,跟我無親無故,特麼的憑什麼管我?”
苟老實狠狠瞪我一眼,揚起手裡的柳枝條沒頭沒腦的對我抽來,口裡罵罵咧咧道:“老子是地球人,專門衝你這個混世魔王而來。”
我艹!哪有這樣子的道理,打人還振振有詞的,我衝去一把大力抓住柳枝條,想要從他手上奪過來,口氣呼呼罵道:“苟老實你給我聽好,打你哪來滾哪去。”
苟老實冷笑一聲,擡手指了指爺爺的遺像道:“你爺爺請老子來的,要想趕走老子,得問你爺爺答不答應。”
我微微一怔,爺爺?之後冷漠的表情,直視他道:“你神經病,爺爺會喊你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來管我?”
“別忘了,你的胎毛可是老子給剃的,要不是有心保存你的胎毛,你小子還有命在?”苟老實就像一下子抓住我的把柄那樣,神氣活現的口吻道。
胎毛?我驀然想起那次大難不死就是爺爺喊老爸去苟老實那拿回的紅色布袋子。
布袋子裡就是細軟的頭髮絲,原來是我的胎毛。
“沒話說了吧!兔崽子,要不是看在你爺爺收留的份上,老子樂得清閒自在何苦來添堵搞壞大好心情?”
聽苟老實這麼一說,我的一顆心那是拔涼拔涼的“看來的確是我小覷你了。”
“認輸吧!給我乖乖的叩頭拜師。”苟老實一臉得意樣子,乜了我一眼傲氣的口吻道。
我故作禿廢樣,嘆息一聲道:“不是我不想拜你爲師,實在是爺爺有言在先,我的師父乃是四面山,山中清風道觀,道長爺爺。”
“噗!你那道長爺爺早已經駕鶴西去了,焉能還能傻坐在山中等你去拜師?”
“敢咒我道長爺爺,看他以後怎麼收拾你。”
苟老實劍住笑容忽然一本正經道;“小沐風,我真沒有給你玩笑,道長已經仙逝。在來你家前,我親自去看了。”
道長仙逝,苟老實去看?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秘密聯繫。
苟老實看我不做聲,在沉思的樣子,面色凝重背起手那柳枝條在他背後一晃一晃的跟狐狸尾巴似的。
我再看他的樣子,尖嘴猴腮,眼角上那顆痣的雜毛又長了一截,他活脫脫就像一隻身披人皮的狐狸精。
苟老實不動聲色的觀察我,臉上神態變化莫測,忽然換成一副難得一見的和藹神態,充滿慈祥的意味對我說道:“本來我不想告訴你實情,看來不說你兔崽子永遠都不相信我的話,也不會拜我爲師。”
在我看來苟老實這是故作玄虛,想設陷阱設計我。
“你倒是說出來我聽聽。”
在很久以前,你的祖師爺,也就是你爺爺的師父,收了兩外姓弟子,就是我跟你道長爺爺。
後來你祖師爺派遣你道長爺爺去鎮守一座道觀,讓我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救人。
我們倆這一出去就是數載,直到你祖師爺仙逝才得以回來一趟,之後我們師兄弟三人很少聯繫。
一個時代變遷,經歷了數次天翻地覆的變數,耳聞目睹你爺爺受罪;心裡難受,想來接他離開,卻遭到他的拒絕。
在哪個黑白顛倒的歲月,我們不是不相認,實在是不想給你爺爺添亂……
苟老實的表情陷入深深的情感自責中去,老眼中霧濛濛的,我也爲之所動,鼻子酸酸的好似看見爺爺在微笑凝望我們。
道長爺爺、苟老實、還有我爺爺他們三之間居然還有這一層聯繫,這是我從沒有想到的結果。
苟老實是受命道長所託。
道長是受命於爺爺所託。
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把我從叛逆,迷茫的歧途上帶回正道。
我的能力不精,卻自信滿滿能降妖除鬼,好幾次險些丟命,這些事苟老實都掌握了的。
他在暗中觀察我,保護我,我卻一無所知。
一炷香,我拜倒在苟老實膝下,學電影裡的江湖俠士那樣抱拳道:“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這是真心實意的拜,至於拜了之後我要怎麼做,那是以後的事。
苟老實雖然貴爲我的師父,但是私人恩怨還得要牢記,他是怎麼收拾我的,我李沐風還得雙倍的奉還,要不然怎麼能勝任他所謂的混世魔王稱號?
如此,我首先失去的是自由。
一天之中,三分之二的時間在學道術,餘下三分之一吃喝拉撒睡的時間,還得節約一小半兒去會會楊靈兒跟矮冬瓜。
楊靈兒越來越出衆,越來越水靈,好幾次我做夢夢見她——我……咳咳在夢裡跟她親熱,不小心搞溼了褲襠,還被苟老實給捅了出來,笑話我好一陣子。
苟老實讓我給泡茶,這個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報復機會。我們這裡有一種叫做黑色小花的野草,性陰寒,在曬乾搗碎就是一地地道道的瀉藥。
我把瀉藥用指尖彈那麼一點進入茶水裡,不用攪動,很快會全部融進茶水中,然後苟老實就會一口飲盡——我掩嘴吃吃笑,差點笑出聲來。
苟老實坐在爺爺那張太師椅上閉目養神,因爲要博得他的信任,這幾日我必須要乖、聽話,然後雙手遞給茶水,畢恭畢敬的喊道:“師父請用茶。”
苟老實虛眼看我,然後坐正身子,點頭含笑道:“孺子可教也,不錯、不錯。”接過茶杯,輕輕碰了碰茶蓋,一副地道老茶客的神態,用鼻嗅聞水溫,再施施然送到口邊,慢吞吞把一碗茶給抿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