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都在發生各種各樣的事。
比如你身邊的某一個人物突然離世,事實上他已經離開所有人去了該去的地方,可給人的感覺不是真實的。置身在這件事中的人,都有一個奇怪的想法,這個人沒有離開,他應該在做什麼,只是沒有露面而已。
這是每一個人不同定性的假定思維,實際上,當事人已經不存在了,留下在人們記憶中的影像也會在不久之後消失殆盡。
又比如,高靜跟矮冬瓜賭氣在先,也就是在我們家之前發生的事。她說要回去,舉止言行沒有表現出異常,來我們家串門理所當然要回到自己家裡的那種情況一樣。
所以對她的失蹤,我們保持一種奇怪的感覺跟想法。她根本沒有失蹤,而是跟矮冬瓜賭氣去了別的地方,或許在第二天,或者是晚上之後她會很突然的出現在他面前。
什麼是沒有思想準備,完全出乎意料的事就是沒有思想準備。
高靜的失蹤,沒有引起更多人的警惕,那是被矮冬瓜那句賭氣的話給誤導了。
怖寒鎮地方不大,屁大的事也會掀翻天。怖寒鎮陸續有人失蹤,高靜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其實我也有錯,把重心跟注意力全部放在怎麼保護好自己的家庭上來。加上家庭成員中,突兀多出來一個小殭屍,所以矮冬瓜帶我去找女瘋子所感應來的景象,並沒有在我的記憶裡保存,現在想起,才覺得怖寒鎮真的有問題。
就我跟大雜院老廖,還有矮冬瓜,娘們不能參與進來的討論中。我覺得,怖寒鎮來了不該來的東西。
老廖走南闖北的,仔細琢磨之後,說怖寒鎮會不會潛進了傳說中的UFO。
儘管UFO在老廖口裡說得似乎有些拗口,但他還是竭盡所能,用比劃的方式向我們傳遞,怖寒鎮失蹤人口很有可能跟UFO有關係。
我沒有聽進去老廖不符合邏輯的推測,而是很意外的想起一件事。這件事是跟矮冬瓜有關聯的,他第一次告訴我說怖寒鎮新開了一家很奇怪的店鋪,在當時我並沒有刻意去想這家店鋪是幹什麼的,但在進了這家店鋪之後,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特別是摸到頭套燈飾後,那種奇怪的感覺根深蒂固在敏感中升級。
就像之前說的,女瘋子給我的感應是真實的話,我們也沒有權利跟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去報警說那頭套燈飾店鋪有問題。
更何況,現在的怖寒鎮今非昔比,它不斷在發展中,在吸引各種商家進駐。據說環繞在怖寒鎮四周的山峰,都有可能成爲旅遊景區。
高靜必須要找到,而且還得加快速度。
矮冬瓜按照我的吩咐把最近入駐怖寒鎮闖入視線中的陌生人挨個排查一遍,怖寒鎮新近開的理髮店也不少。俊男美女的看似不怎麼樣,就是那一頭看着刺眼的染色捲髮,讓人覺得揪心。
矮冬瓜舔着舌頭,說還沒有勇氣推開那扇五顏六色的理髮店門簾。他害怕自己這個樣子進理髮店,會嚇壞在理髮店裡的俊男美女們。
我說:“小年輕在追崇時尚的東西這個不足爲奇。”
矮冬瓜苦思冥想繼續,怖寒鎮在發展,有些地方的交通還沒有完善,這樣就多了許多野的。矮冬瓜說到這兒一臉苦相說:“高靜不會坐野豬兒離開怖寒鎮了吧!”
他這話我不愛聽,沒好氣的給瞪了回去。
矮冬瓜繼續說:“有一位賣竹器的,胸口掛一帆布包,包裡全是笛子,那眼睛賊溜溜的盯人。”
我否決道:“他吹笛子吸引顧客,眼睛是斜看的,無論我們從哪個角度看,他都好像不懷好意。”
最後,我們還是把重點集中在頭套燈飾上去。
頭套燈飾天價,矮冬瓜跟老廖懷疑,店鋪開張以來,不知道有沒有賣出去。
疑點集中在頭套燈飾不是沒有道理,至少在我們熟悉的圈子裡,沒有誰知道頭套燈飾老闆來自何方。他之前是幹什麼的,店鋪裡天價的頭套燈飾能賣出去嗎?
老廖善意的提醒我去查一下派出所戶籍,說不定這丫的還沒有辦理暫住證。
我說他是太天真了,想我也就是一個平凡普通的陰陽師,有什麼資格去查人家的戶籍,更或者是否有辦理暫住證?
矮冬瓜卻說這事好辦,我在派出所那些人的印象中還算好的,不是江湖傳聞的神棍騙子。我說他是胡扯,一碼事歸一碼事,別攪渾在一起。
最後,我決定再次去看看女瘋子。
矮冬瓜也不能閒着,他得想法靠近頭套燈飾老闆。最不濟,悄悄盯着也可以的。
高靜失蹤,靈兒更着急。她手機就沒有停止的撥號,問了七大姑八大姨,還問了不少街坊鄰居,可就是沒有人看見高靜的去向。
自打高靜失蹤已經三小時,距離24小時最佳報案時間還很遙遠。可就在遙遠的那邊,高靜危在旦夕,這是我做好最壞的推測,當然這個推測不能讓矮冬瓜知道。
高靜從大雜院出去,必經之路是吳惠超市。
在沒有去吳惠超市時,我有一種預感,去了也是白去。
吳惠很多時候都沒有在超市,那位曾經跟我發生衝突的營業員想想就讓我反感,又能怎麼面對面去問一個跟營業員毫無關係的人?
想法有時候會讓人產生自我矛盾,想法也給人無限期的希望。我忽然覺得應該跟那位營業員搞好關係,希望能從她的口裡聽到關於高靜一丁點的消息。
如此,我來到吳惠超市。
營業員老樣子在忙碌中,隨意的翻了翻眼皮看我一下,把顧客買的東西用掃描器掃一下,然後收款。
“請問想買什麼?”營業員的聲音也不是那麼難聽,只是她的態度生硬,在她那張略顯浮腫的面孔下,我就像一個初來乍到的顧客。她一定是刻意屏蔽了我跟吳惠熟悉的事,故意裝出一副冷漠的神態來。
“不想買什麼,就想在你這打聽一個事。”
營業員正眼看向我,眉梢微微一挑哦了一聲,然後雀斑的顏色突然加深。我曾經有在動物雜誌上看過,動物雌性跟雄性要彼此展示愛慕的時候,對立的一方,無論是表面還是羽毛都會出現異常。
呸!我特麼的算什麼?在找高靜,營業員雀斑顏色變深,面孔緋紅跟我毛關係沒有!
“什麼事?”甕聲甕氣的問,舉止顯得緊張侷促,從這一點看,營業員剛纔根本就沒有認真的看我,現在她好像認出我是誰了。
“嗯,我有一個朋友,這麼高,白白淨淨的,今天早上經過這裡沒?”
營業員瞪大眼睛看着我就跟看怪物似的那種樣子,稍後輕笑一聲道:“我在店裡忙死了,哪有時間去注意過往路人。”
“咳咳,我不是說的是過往路人,是想問,她有沒有進超市來?”
“哦!”營業員皺着眉頭,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鄭重其事的擡起頭道:“你提到的人是不是叫高靜?”
“太對了,她就叫高靜。”或許我的情緒有點激動,營業員面孔又是一紅,低垂頭掩飾性的用毛巾隨意抹了一下鋥亮的玻璃櫃臺。我剛剛想繼續追問,又來一顧客,說是要買蘇打粉。
營業員去招呼顧客,我戳在那心急如焚的等。
手抓住櫃檯,面對超市門口,思緒卻不在這裡,而是飄蕩到很遠的地方去了。陰森的囈語:“他只吃身子把頭留下。”是女瘋子的聲音,誰信?吃身子的怪物!
這就是我大意忽略掉女瘋子的話,在鬼神傳說中,只有鬼魅,妖怪很少很少的。書裡描述的妖怪,也是根據現實世界陰暗不可見人的環境,把人性醜化,兌換成爲妖怪。
女瘋子的話不可信,那麼我應該相信誰的!
在我看來女瘋子的話不可信,但是那句話卻深深的印跡在我記憶中。它就像一道鞭痕,很想用某一種方式來印證什麼。
營業員終於空閒下來,看我還在,她那張臉忽然就像變色龍,又開始深紅起來。
我是一個成熟有魅力的男人,有家庭,有妻子,有小李陽。對這位營業員的是變化,顯得很淡定,也冷漠。
等待終究是沒用的,營業員說她認識高靜,也是跟矮冬瓜一起來過吳惠超市,只是在之後就沒有看見過。
我擦!這營業員八成是花癡,爲了想多拖住我一會。丟了半截話在那,讓我乾巴巴的等了那麼久,最後告訴我說,她也沒有看見高靜。
忙了半天,一無所獲可不是好兆頭。
在回到大雜院的時候,我接了一個電話。電話是靈兒打來的,她說跟矮冬瓜去了一趟頭套燈飾店,並且發狠化掉半月的生活費買了一顆人頭燈飾回家。
我說靈兒真夠可以的,平日裡這也捨不得,那也捨不得的,現在居然捨得花錢買頭套燈飾。
回到家,小李陽睡着覺。屋裡烏暗暗的,燈也沒有拉開,三顆頭湊近在一起。
給我的感覺就是,兩顆有呼吸的頭正在專注查看那顆沒有生氣的死人頭。
死人頭就是頭套燈飾。
靈兒跟矮冬瓜端詳茶几上的人頭燈飾看得太專心,都沒有注意到我的出現。我一把拿起人頭燈飾,他們倆才驚覺中驚叫一聲,反應過來是我,兩人爭先恐後的講述出在頭套燈飾鋪中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