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聖，這是你的力量？ ”凌幻舔了舔發乾的嘴脣，道。
魂聖瞥了他一眼，“怎麼，覺得不可思議？”
凌幻再次看着魂聖的眼睛，突然發現這雙眼睛似乎具有一種非同尋常的魔力，那種直通靈魂的感覺是他以前從沒遇到過的。
半晌，凌幻是終於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試探着問道：“你是哪種神力的修煉者，會擁有這種詭異的力量？”
魂聖好笑地看着凌幻，彷彿是看着一個無知地孩子一般。搖搖頭，有些輕蔑地道：“憑你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觸及到這個領域，或許，等你到達了聖境，可能會感受到這種奇異的力量吧。”
“聖境才能感受到的力量？”
凌幻一怔，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是啊，他現在的實力的確是太弱了。僅僅一個草原銀狼自己就解決不了，等到拿到黑暗之神傳承之後，自己的敵人又何止這麼幾個？
“魂聖，或許我現在不能理解，但我還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神力，可以發揮出這樣的力量？”
凌幻執着地看着魂聖，那一雙眼睛無所畏懼，與魂聖的目光相接。這種事，別人就是想都不敢想的。魂聖的那雙眼睛，根本就是如死神之眼一般，凡是接觸到那目光的人，如今，都落得個死於非命的下場。
魂聖也直視着凌幻的目光，可是不知道爲何，許久之後他竟然敗下陣來。
凌幻眼中的黑暗力量不過是保證它的靈魂不收道魂聖的傷害而已，根本是沒有任何攻擊力的，而能夠讓魂聖主動敗退的原因，就只有凌幻眼中的那種神情，一種想要成爲強者的慾望。
那種強大的慾望像是一團火焰在凌幻的眼中燃燒，魂聖憑藉着特殊的秘術，眼睛可以穿透到靈魂，在凌幻的靈魂中，他分明感覺到那種爲了變強而燃起的火焰是多麼的強烈！
魂聖不禁爲之動容，或許擁有這些未必一定會成爲強者，但是所有可以成爲強者的人，哪個沒有這種強烈的慾望！變強，便是他們畢生的追求！
“好吧，或許現在告訴你，會對你的修煉有一些幫助。 ”魂聖不可思議地服軟了，凌幻咧嘴一笑，等待着魂聖的下文。
魂聖遙望星空，彷彿是在追憶，而他的聲音響起來，不再像是平時一樣的冷漠，反而帶着一種蒼涼，像是穿越了萬古。
“天地法則並不是像你想的那麼簡單。”魂聖開口了，“那些所謂的神力不過是最基礎的東西罷了，而那神力種子作爲天地法則最初始的承載物，也僅僅是一個開始。”
“開始？”凌幻愕然，他以爲，神力種子就是神力的來源，就是極限。
“靈境和聖境是一個最重要的分水嶺，能夠達到靈境的人多不勝數，神靈大陸的人口數以百億計，大陸之大遠遠超出了人們的想象，只要不是神，就算是至聖階強者也休想走遍全大陸，但即便如此多的人口，如此廣袤的土地，同一時期，能達到聖境的強者也不過幾十萬而已，而站在大陸金字塔頂端的那些至聖階強者，卻是可以數的過來。你可知道，這是爲何？”
凌幻搖頭，這些大概也算是大陸的秘辛了吧，他纔來到這個大陸幾年，又怎麼會知道。
“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在成爲聖境的這一步上。”魂聖已經猜到凌幻的回答，繼續說道：“想要達到聖境，必須要將對自然神力的理解達到一個極高的程度，讓體內的神力種子發芽生根，最後完全融入身體。其實，神力種子中蘊含着所有的天地法則，只有將這所有的法則全部領悟，纔算有資格邁入聖境。如果沒有領悟的基礎，就算你用禁器將自己的戰力暫時達到了可與聖人比肩的地步，你卻仍然是無法算是聖境強者，不過是僞聖境而已。”
“等到你到達聖境之後，就會發現整個世界並不是像你當初想象的那樣，你的視角將會完全不同，當神力種子中的天地法則完全被領悟之後，你便會發現，其實就在這天地間，還有一種法則力量，那便是道！”
“道？”
魂聖點頭：“大道無形，隱於天地，每種神力都有它所對應的不同的道，前人的傳承固然可以借用來修煉，但是最多也不可能超過那人的水平，而想要成爲強者，就必須在那人的基礎之上，開創出自己的道！”
後面的這句，是魂聖專門對凌幻說的，也算是一種忠告。魂聖看到凌幻靈魂深處的那一刻，他就感覺這個少年似乎並不簡單，如果不誤入歧途，很有可能會達到巔峰。
“那你的道，是什麼？”凌幻問道。
“我本是使用音神力，成爲聖境之後便開始主修靈魂，當初在靈魂一道上，整個大陸的巔峰強者都沒有幾個可以與我比肩，而且憑藉着靈魂力量的詭異，境界位在天聖階巔峰的我已經可以勉強在至聖階前期的強者手中堅持下幾個回合。你應該知道，聖境每一階的差距會有多大，尤其是到了後期，每一階都是天壤之別，正常情況，至聖階對上天聖階，哪個不是碾壓？我能達到如此，已經極爲讓人羨慕了。”
魂聖的話音中透着驕傲，不過想來也的確是，這種事情，就是在當時來講，也是極爲不容易的吧。
凌幻有些似懂非懂，他還沒有接觸到那種境界，所以根本無法體會魂聖所說的那種道，但是他還是覺得受益匪淺，魂聖的一席話，顛覆了他以前對於神力的一切看法，或許真正的神力，就是如此了。
突然想到了某些事情，凌幻偏頭問道：“魂聖，你既然是修煉的音神力，你可知道妙音至聖？”
“妙音至聖？”魂聖點點頭，“他和我並不是在一個時代，但是他的大名卻是對於所有音神力修煉者都不陌生，當初憑藉着妙語音決縱橫大陸，傳說他即便是隨便的一句話都是一種攻擊方式，讓人防不勝防，不過似乎他也最終沒有邁過那道坎，最終仍然被阻在了神境的障壁面前。說起來還是一個可憐的人物，縱橫大陸，卻依舊無法成就最終的夢想，所謂的神，到底是真有其事，還是傳說……”
魂聖最後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最悲哀的事也莫過於此了，拼儘自己一生，即便超越了整個世界，卻依舊沒有達到自己所想要的那個境界，只好等着壽命乾涸，化爲一抔黃土。
凌幻遙望着東方，他沒有心思來考慮這些，現在他並不是強者，所謂強者的悲哀，對他來說根本沒有意義。
他所在乎的，只有東方的那個現在看起來並不多大的天河宗，那裡，有他最重要的人。
絕美的笑顏，溫柔如水，淡雅如蓮，清新脫俗，不染塵埃。那輕靈的嗓音彷彿是世間最美的音樂，總是在凌幻最無助的時候響徹在他的腦海。
“星兒……”
凌幻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可是怎麼看都有些苦澀，思念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啊。
忽然間，凌幻感覺到周圍空氣的溫度驟然下降了許多，能量也變的狂暴了，思緒頓時被打斷，轉過頭一看，卻看到柳覓雪赫然就是這個變化的根源，在她的周圍，狂風揚起，捲起滿天的草葉迷濛了凌幻的眼睛，但是卻沒有一片葉子落到柳覓雪的身上，彷彿它們被一種力量隔絕了一般。凌幻知道，這是冰魂寶衣的力量，看這情形，柳覓雪似乎是要突破了。
柳覓雪手中的晶核已經完全消失，兩隻小手空空的擺在身前，彷彿是在託着什麼，而實際上卻只是空氣，狂風吹起髮絲飄揚，月光之下，一種凜然的氣勢散發了出來。
“好強！”
凌幻就在柳覓雪的身邊，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柳覓雪的變化，原來只有靈境八階的境界竟然在迅速的上漲，直到最後竟然已經漲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以凌幻的感知，這種力量似乎已經超過了靈境的範疇。
“怎麼可能？”
凌幻看向魂聖，這種事情，魂聖要比他懂得多。
“放心，這小丫頭沒事，而且，她似乎在這晶核之中得到了不少的好處。”
柳覓雪眉頭微微皺起，她彷彿受到了很大的痛苦，發出低低的悶哼聲，但是很明顯，她在忍受，而且控制自己不要發出聲來。
“覓雪，不用剋制！”凌幻在旁叫道。他知道，柳覓雪之所以如此，無非是不想讓自己擔心，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過柳覓雪是不可能聽到他的話的，這會正是突破最關鍵的階段，所有的外部感知已經完全封閉，只有那種想要突破的感覺在他的腦海中迴盪。
終於，要突破了！
溫度再次降低，天空中竟然飄下些雪花來，晶瑩白雪落在絕世佳人的青絲之上，強烈的對比卻並不顯得突兀，彷彿一切本是一體。
月色，白雪，佳人，即便是突破，也是如此的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