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瀰漫着濃濃的邪氣,衆丹師望着那漆黑髮亮的蠕蟲,也都是動容,有着駭然。尤其是兩個老頭子煉丹師,老眼直冒綠光,猶如老漢碰到了妙齡少女,想要湊上去親熱一番。
“兩個老東西,不想死的話,就滾我到一邊去。”陳北冷着臉色,瞥了一眼兩個老頭子煉丹師,冷聲大喝。
陳北不想兩個老頭子煉丹師去冒險,魂蛭想要尋找下一個寄主,兩個老頭子若是貿然湊上去的話,很有可能會被選中,若是那般的話,他又要費上一番功夫,幫着兩人中的一人驅離魂蛭。
雖然魂蛭認定了他是下一個寄主的人選,但是陳北卻是不這麼認爲。至少魂蛭暫時還沒有鑽入他的身子中。
兩個老子頭煉丹師被陳北的冷喝聲嚇住了,都是停下了腳步,沒有敢再上前靠近那魂蛭。
“先生,怎麼了?”那侍女很是恭敬,問了一句。
“陳北,有什麼不對嗎?”伍尙的語氣中有着疲憊,先前被那蝕骨的劇痛所折磨,已是讓他筋疲力盡,若非被侍女攙扶着,他多半會癱倒在地。
魂蛭猶如一頭飢餓的兇獸般,死死的盯着陳北,伺機尋找着機會,要鑽入他的體內。
陳北也是嚴陣以待,不敢有絲毫的放鬆警惕,先前的一時疏忽,已是給了他沉重的教訓,被魂蛭嗅到了神識氣息,陷入了被動的局勢之中。
“都退後!”陳北冷然的語氣中夾雜着一絲不可察覺的威嚴,讓大廳裡的衆人,都是有着錯愕,旋即都是安靜的退到了一旁。
魂蛭這東西十分的詭異,而且有着異常高的靈識,一旦讓它發現到危險,它便會逃竄,所以陳北不希望給它留下任何的逃竄的機會。
“吱吱……。”
魂蛭漆黑的身子上邪氣翻涌,黑亮的眼睛有着邪光。它在半空中上下飛動,變幻着方向,想要伺機偷襲陳北。
陳北冷峻的面色上浮出冷笑,被動的局勢下,他選擇了主動出擊。
雙掌有結印之勢,如水的領域被祭出,用來束縛和延緩魂蛭的行動。
如水柔和,綿綿不絕。這是如水領域的奧義,有着強大的束縛之力,陷入其中便會被束縛,猶如身陷泥潭,難以自拔。
魂蛭陷入了領域後,行動變得遲緩,它的一舉一動都被陳北盡收眼底,要偷襲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吱吱……。
那魂蛭發出詭異的叫聲,有着暴躁的情緒,那黑亮的眼睛裡邪光大盛,身上漆黑的紋路有滾滾邪氣涌出,包裹在漆黑身子的外圍,成了一個大黑氣團。
黑氣團如一個大罩子,將如水的領域隔阻。隨後魂蛭逃出如水的領域,直接朝着陳北飛竄而來,速度快的驚人,如極速的箭矢,那漆黑的身子,化作一道黑芒,隨着翻涌的邪氣,霎那間,逼近了陳北。
大廳裡颳起了一陣邪風,那黑芒所掠之處,黑氣滾滾,猶如一尊大妖降臨人世,有着無上的威壓,讓人心生畏懼。
陳北臨危不懼,雙眸緊盯着爆射而來黑芒,大掌結印而動,有茫茫大地之威自大掌下生出,很快延伸出去,形成了一個大地領域。
大地之上是流水。
陳北腳踏着大地之威,手持着綿綿流水,猶如一尊掌控一方空間的禁錮者,將無上的束縛之力,鎮壓向了那爆射而來的魂蛭。
雙領域威勢不凡,強大的束縛之力,如一座大山嶽重壓而下,讓魂蛭動彈不得。
吱吱……。
那魂蛭詭異的叫聲裡有着驚恐,它已是感覺到了危險,想要逃離,那黑黝黝的身子被束縛後,分離的反抗和掙扎。
陳北那會給它逃走的機會,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大手一翻,一團熊熊燃燒的金色火焰飛出,將那魂蛭包裹,連同滾滾黑氣,一併焚燒成虛無。
當瞧着最後一縷黑氣被焚燒掉後,陳北這才鬆了一口氣,將那金色的火焰化去,冷峻的臉色也浮出一抹的笑意,還有這疲憊的神色。
“好累啊。”
陳北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總算是解決了魂蛭,他要好好的休息一番。也不顧着衆人驚異的目光,他直接躺在地面上,眯着笑眼,瞧着二郎腿,打起盹兒。
大廳的衆丹師,一臉的錯愕,都很是氣憤,一個煉丹師大庭廣衆之下,席地而睡,這要是傳出去,還不丟盡煉丹師的顏面。
“還真是一個奇葩。”
兩個老頭子煉丹師,挑了挑眉頭,老眼中有着讚賞的神色。兩人都很是欣賞眼前這個年輕人,似乎煉丹師這種高貴的職業,在他的眼中就猶如過眼雲煙般,毫無顧忌,顯得稀鬆平常。
沒人去打擾陳北,衆人也都坐着,等着他醒來。
血城,一個隱蔽角落裡的宅院。
一個枯瘦的老頭子,臉色十分的陰沉,那凹陷的老眼裡有着無盡的憤怒,差一點就要爆發出來,但最後卻是被壓了下來。
這老頭子就是噬骨。
噬骨是隨着殺狼小隊和錢趙兩家組建的剿匪小隊來到血城的。
“噬骨大人,您老這是怎麼了?”趙騰望着一臉怒色的噬骨,走上來,很是恭敬的問道。
噬骨滿是皺着的老臉冷漠的如一團冰,老眼中寒光如利刃,直勾勾的瞧了趙騰一眼,使得趙騰毛骨悚然,愣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會惹怒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又異常恐怖的老頭。
“我的魂蛭被人給毀了。”半響後,噬骨吐出了一句話,冰冷的使得整個宅院的溫度,都是驟然降低至一個冰點。
就在之前,噬骨在院落裡冥神修養神識,卻是突然感知到和魂蛭失去了聯繫,他便是知道,魂蛭已經被人給毀掉。
魂蛭被毀,這讓噬骨很是惱怒。
噬骨在丹城被菩提炎重創,而且傷的很重,不單單是身體遭受到毀滅性的重創,就連神識也被焚燒的差點神魂俱滅。
雖然身體的傷勢靠着噬靈族的無上吞噬大法很快恢復如初,但是神識遭受的灼傷卻是很難再短時間恢復,所以噬骨便是想着,通過魂蛭吞噬掉寄主的神識,而後反哺給他神識精華,加快神識灼傷的恢復。
但是,他的魂蛭突然間被人給毀掉,讓他的如意算盤毀於一旦,這又讓他怎能不憤怒呢。魂蛭被毀,還能重新祭養,但精心謀算的計劃被毀,卻很難再重來。
“噬骨大人,是什麼人敢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毀掉您老人家的東西,要不我們殺到盟主府,去把那人揪出來,讓他遭受無盡的折磨。”趙騰的臉上有着諂媚,心中卻是膽戰心驚,怕噬骨會遷怒於他。
當然,趙騰這麼說,也是想靠着噬骨的本事,攻下盟主府,斬殺掉那裡的劫匪。
噬骨陰沉的臉色稍稍平復,老眼裡望着遠處那矗立着的高大建築,想了想,道;“算了吧,我神識的傷勢還沒完全的恢復,上一次夜襲盟主府,我強行出手,已是讓神識承受了較大的載荷,短時間,不能再出手,還是等着剿匪大軍吧。”
噬骨何嘗不想攻下盟主府,這樣他便能用吞噬大法,吞噬更多人的神識,來滋養他的神識,奈何他神識有傷,不能用強。更主要的是,他不知道是誰毀掉了他的魂蛭,這讓他很是忌憚。
魂蛭的祭養乃是噬靈族的無上秘法,外族之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若非有強大的本事人,是根本無法毀掉魂蛭的。
“剿匪大軍快到血城了吧?”噬骨淡淡的問道。
魂蛭被毀,噬骨也只能等着剿匪大軍,只要兩方的人馬交戰,他便是可以混到人羣之中,趁機施展吞噬大法來吞噬神識。
“算着時日,剿匪大軍早該到了,估計是路上耽擱了,應該會在今天就能到達血城。”趙騰想了想,講了一句。
趙騰心中有些不高興,他們和殺狼小隊提前趕到血城,就是想趕在剿匪大軍的前頭,攻下盟主府邸,斬殺掉那裡的劫匪,獲得更多的獵殺資源。
但倘若等到剿匪大軍來到血城,那麼他們所獵殺的劫匪,將會十分的很有限。
“噬骨大人,我們這次是來殺劫匪的,殺不掉劫匪話……。”趙騰十分小心的試探着,他很怕會惹惱了噬骨,後者的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
噬骨陰冷的瞪了趙騰一眼,那老眼裡的寒芒,讓趙騰心裡咯噔一下,猶如掉進了一個極寒的冰洞裡,血脈都要被凍結了一般。
“放心吧,只要我吞噬掉足夠多的人,就能很快的恢復神識的傷勢,到時候我就能幫助你們屠光另外兩座城市的劫匪。”噬骨老臉上浮出陰冷的笑容,沒有理會愣在原地的趙騰,轉身走入了老房子裡。
趙騰望着眼前這個瘦骨嶙峋的老頭,後者給他的壓迫感,讓他很是畏懼。這個老頭倒地有多麼的強大,他不知道。但後者那無比邪惡的手段,他想一想,就是心生悸動。
趙騰記得夜襲盟主府的時候,噬骨一出手便是斬殺了血盟的兩名堂主,而且那兩人的死法很是詭異,渾身的血肉精華都被吞噬掉,成了一具骷髏。
“這詭異的老頭究竟來自哪裡,怎麼會有如此邪惡的手段。”
趙騰心中很是疑惑,噬骨是突然間出現在他們趙家的,後者並沒有過分的要求,只是提出來要隨着剿匪小隊出征,並且答應等剿匪任務結束後,會爲趙家做一些事情。
想不明白,趙騰也不在多想,便是走出了宅院,他要出城探一探剿匪大軍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