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我現在其實特想揍你
夜，深而寂。
燈紅酒綠的世界，慕向東坐在幕簾後，面無表情地看着幕簾外那淫。蕩的世界。他舉起酒杯，又一杯下肚。
強烈的灼熱感順着喉結滾下，麻麻的感覺渾身上下放肆亂竄。
不久，幕簾被掀開，一個約三十左右的男人走了進來，看到他這個樣子隨即不苟同地蹙眉。手奪走他手裡的酒杯。
“老天，你到底怎麼才肯聽醫生的話？”
慕向東輕笑，笑意卻達不到眼底，彷彿只是在笑着一個無關痛癢的東西。
“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你表現出來就像是小孩子！你沒有多少次胃出血又平安出來的機會你知道嗎？
“別理我。”慕向東掰開他的手，頭疼地仰在沙發後。
“朱安榮那老頭子現在四處想要封殺你。你斷了他的財路，又威脅他庭外和解。向東，我奉勸你一句，他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慕向東眼神一動，沒有說話。
“還有，你要的照片。”助理給他遞了上去。
他接過，立即酒醒幾分。幾張模糊的照片，可照片裡的人他是這樣的熟悉，這倆年來它不斷地魂牽夢繞，多少個夜裡醒過來伸手一探，牀鋪邊的涼意凍了一顆心。
然後，還有那小子的照片，眼睛水靈靈地，像極了她的眼。
可那鼻子像自己，很挺，很好看。
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襲上心尖，久違了的心悸扯在胸口，痛得他不得不咬牙摁住。
“他叫什麼名字？”須臾，他問。
助理答：“出生證上寫着慕向陽。”
慕向陽……
五指逐漸抓緊，幾張照片在心痛交加下終被揉成一團。助理無奈地看着他，提議道：“我送你回去吧。”
這下他不再固執，緩緩地走出那震耳欲聾的音樂氛圍。
前腳未踏出酒吧，有人叫住他的名字。
“慕向東！”似乎帶着一點急迫。
他回頭，站在酒吧走廊盡頭的人——封煥。
“我剛剛掰手一數，原來我們倆年沒見面了。”封煥坐在沙發椅上，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慕向東點頭，片刻不語。
“我就不拐彎抹角了，這次來是專門找你的。”
“有事？”
封煥蹙眉，如紀安言所說，倆年來他真的不一樣了。縱然和以前一樣內斂，如今的他像經歷了多少人海滄桑，渾身都隔着一層萬年冰川，凡人不能近身。
“我現在其實特想揍你。”他道。
慕向東眯眼喝下一口涼茶，一杯下肚，人似乎醒了不少。
“言言這幾日很不好，四天裡哮喘復發倆次。昨天她兒子半夜發高燒，一個女人焦急得要命，又不敢開車，只能打車過去。我也是早上才知道這消息。這一切是因爲什麼，都是因爲你那天的翻臉不認人。”
慕向東一聽手微微顫着。他卻放下杯子，直直地看入他的眼睛。
“我能不翻臉不認人嗎？她告訴我孩子沒了，我籌劃了倆年，想如何才能奪回我原本擁有的東西。現在她改變主意了，突然告訴我，孩子還在，而且已經倆歲了。你倒是告訴我，我怎麼消化？我所有的處心積慮都變得這樣可笑，我甚至因爲她的話而被剝奪了倆年當爸爸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