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驚心之語

樑子婿看到唐子煙在臺階前停下腳步,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指着那白玉掛壁說道,“當年這幅掛壁,可是由九十七位工匠連續雕刻半年才刻成的,這隻鳳凰能逼直靈動,有人說正是這九十七位工匠的心血熬煉而成的,你看到鳳凰的眼睛了嗎?那是南海里十分獨特的紫珍珠,據說千百年也不見有一顆現世,如今它就在這張日夜裸露於風雨之中的掛壁上。”

聽到樑子婿的解釋,唐子煙又是微微的嘆息,都說官家人一振千金,可是他們的銀子又是哪來的?還不是從百姓商賈那裡收稅而來,可是誰又知道,可供樑京全城百姓吃喝一年的銀子卻不夠買一顆紫珍珠呢。

“六皇子,您可算是回來了,太后等着心急,都叫奴才催問了幾次了。”一位太監抱着拂塵從殿內匆匆跑出來,看到唐子煙時眸子微眯,眼底劃過一抹陰鬱,而後才裝出一副驚喜的樣子道,“這位可就是那唐門嫡女,唐子煙大小姐了,聽聞麗妃娘娘提起您,說您神機妙妙,簡直可稱是天下第一!”

聽得這個太監說話,唐子煙就有點不舒服,而且剛剛察覺到了這太監身上的某種煞氣,似乎對她的到來十分的不滿,那種氣息,幾乎在一瞬間就把唐子煙籠罩,份外的明顯。

唐子煙十分沉着回答,“是麗妃娘娘過獎了,子煙功力尚淺,許多東西都只能看到表層,看不到內裡。”

這話隱隱是想指着這位太監深藏不露,待看到那太監微微一怔時,唐子煙就明白,他是聽懂了。

樑子婿回答那位內監道,“劉公公,還是快點帶我們去見皇太后,就讓唐小姐快點占卜,尋到十六叔的下落,以解太后的擔憂之心!”

慈安宮內,樑太后端然坐在殿上,右手邊站着容貌端莊,但略帶幾分妖媚的麗妃,左手旁邊德玉皇后正在替皇太后輕輕地垂着肩膀,麗妃的下策站着劉霞英,就是那個出謀劃策者,看起來她神情悠閒,似專等唐子煙來好讓這場戲開場。

整個宮內都寂靜無聲,整有慈安皇后不時地輕咳幾聲,想必是因爲憂心十六王爺的下落患疾了。

樑子婿帶着唐子煙進入殿內,感覺到所有人期待的目光都望了過來,德玉皇后更是焦急,恨不能站起來親自來迎唐子煙。

“民女唐子煙見過皇太后,見過皇后娘娘,見過麗妃娘娘!”第一次進宮,唐子煙就謹遵皇宮禮儀,做的絲毫不差,這到讓一旁的樑子婿微微鬆了一口氣,就在剛剛還生怕她會膽怯,有什麼小紕漏自己好趕着上前圓話呢。

皇太后急着想讓唐子煙占卜,連平身二字說的都有點倉促,她向唐子煙招了招手道,“來,子煙姑娘,近前來說話,這樣容易聽得清楚,哀家老了……”

殿上的皇太后雖然年過半百,雙鬢染白,可是容顏依舊,皮膚細膩,似得到駐顏之術。最重要的是,她的雙眸裡仍然有着點點矍鑠的光茫,這說明,就算她在後宮不問政事,也一直在修身養性,陶冶情操,只有不停修煉自身的人,才能讓雙眸炯炯有神。

她雖然是世上聰明無雙的皇太后,可是仍然免不了要被親人背叛,待也知道,那十六王爺正是被當今皇上和皇后聯手謀害,那她那顆心能受得到這樣的打擊嗎?這整個承啓國還能一片和諧,民心安穩,固若金湯嗎?

不由的,心裡替這位太后生出些許感慨,也許有一句話說的對,傷你最深的往往就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

可惜,這位承啓國的天才十六王爺,自己竟然無緣相見,從此以後已經是陰陽相隔,生死殊途了。

唐子煙緩步上前,神色淡定自如,仿若此時身在唐府,而面前這位皇太后就是自己的親人一般。

剛剛走到麗妃身邊,麗妃就裝出十分親切誠懇的樣子道,“今天恰好是我的生辰,侄女霞英進宮前來祝壽,說起十六王爺不見的事情,霞英一個勁的推舉子煙小姐,說你懂得占卜之術,十分靈驗,所以特意請子煙姑娘進宮來替十六爺佔個卦,如果能得知十六王爺的下落,皇太后要賞你,皇后也要賞你,本宮也不能例外!”

說到這裡,麗妃擡眸看了一眼皇后,神情之間帶着些許得意,那是後宮之中嬪妃之間較量的常事,只是今天,更加非同一般。

十六王爺消失不見,若有不測,定與皇后脫不了干係,若是能占卜出真相,皇后得讓位,唐家雖然會得到皇上讚賞,但遲早會除之後快;若是佔不出真相,今天這位唐小姐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以後這唐府在樑京恐怕也不好混了。

這正是麗妃與劉霞英想出來的惡毒之計,不論是什麼樣的結果,對唐家對皇后都會有重重的打擊,這樣的事情,她們怎麼能白白錯過機會。

唐子煙早就留意到,劉霞英和麗妃頻頻交換眼色,似在等着看一場好戲。

只是可惜,今天這場戲恐怕不會有她們想要的結果。剛纔進宮的時候,就看到劉公公的神色之中暗藏隱晦,如果推測沒有錯誤,那這件事情必定劉公公和皇后聯手而爲,而最終的幕後主使是皇上。

麗妃雖然聰明,但也只是一點點的小聰明,再加上劉霞英這個愚蠢的女人,今天的事情就足以給她帶來滅頂之災。

“子煙不敢受賞,只想替皇太后皇后和麗妃娘娘解憂,如果真能佔出十六王爺的下落來,子煙不敢求賞,只求這位十六王爺以後能教子煙騎馬射箭,做子煙的師傅!”在進宮時,就做了決定,暫時不把十六王爺已逝的事情告訴皇太后,一來是爲了江山穩固,二來也是爲了這位皇太后,她甘願退出朝政,一心培養十六子,爲的只是老時膝前有伴,可以頤養天年。

可是這皇宮太過殘酷,連這一點希望都不會留給她,唐子煙生怕這位皇太后知道實情之後,必將鬧的天下盡人皆知,到時候一定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一提到十六王爺的優點,皇太后臉上總算是泛起了微微的笑意,她邊回想邊滿意地說,“哀家這個十六的確是聰慧過人,精騎射,善詩詞,琴棋書畫哪樣拿出來都是佼佼,他才八歲,將來一定會大有作爲。”

言至此,一旁的皇后臉上微微有些不自然,十六爺的這些優點,也正是被別人殺害的原因吧。

這時,劉霞英臉上堆着笑,上前討好地說,“太后娘娘,民女就說子煙一定會來的,這下來了,皇太后也不必太過憂心了。還是讓子煙快點替十六爺占卜,得知十六爺的下落後,我們子煙也可以討賞回府,說不定大哥高興成什麼樣呢!”

此話將唐子煙推到了非占卜不可的境地,劉霞英的嘴角露出一絲邪笑。

唐子煙多次都能憑着占卜術化險爲夷,今天就讓她因這占卜術而喪生皇宮。

如今這位十六爺是生是死都不知,不管唐子煙占卜的結果是什麼,今天她都不好離開這皇宮。

“是啊,還是請唐姑娘快點占卜吧,也好免了太后的憂慮之心,這些日子,慈安宮裡太醫進進出出,可是都說心病還得心藥醫,子煙姑娘還是快點幫太后找到十六王爺吧!”麗妃也上前一步,再次催促。

唐子煙也不再推辭,向着身邊的劉公公吩咐,“幫我搬一張桌子放在殿中央,再擺一個香爐,我要請卦!”

這些動作其實都屬多餘,唐子煙深知十六王爺的下落,自然也不會浪費精力再去替他占卜。

可是如果不占卜,太后又不會相信,所以故意作出這副高深的樣子,至少讓太后相信,她以下說的話都是真的。

劉公公依言叫兩個穿着海藍色太監服的小太監搬來了一張八仙桌,把上面的水果拿開,又請來了一個香爐,將三枝香恭敬地放在唐子煙的手中。

這時,樑子婿走到唐子煙身邊,裝作替她擺桌子的樣子低聲道,“唐小姐,你有把握嗎?”

看着唐子煙從容不迫,心裡的擔憂放下幾分,但還是想再確認一次。至少他要知道,唐子煙有沒有八成的把握,如果占卜失敗,他一定想辦法護她周全,至少讓她安全走出這個皇宮。

麗妃和皇后之間的較量,他隱約知道一些,可是身爲平民百姓的唐子煙根本無需被拉扯進宮廷的鬥爭裡來。

聽到剛纔麗妃的介紹,樑子婿纔算徹底明白,皇太后爲什麼會突然用這樣的法子才找十六王爺。

唐子菸嘴角微微一勾,擡眸看了一眼皇太后回答,“我的占卜結果一般是不會出錯,只怕皇太后不肯相信!”

這到是個問題,樑子婿微微一愕,如果皇太后真的不相信,那到時候唐子煙豈不是還要被罰?

正在擔憂時,唐子煙已經從袖子裡取出三枚銅錢握在手心,擡頭對皇太后說,“請問十六王爺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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