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遠也走到老夫人的身邊,“娘,永兒已經去了,還道還不能讓他安安心心的去嗎?如今人已經死了,還用這樣的方法來誣陷死人,這可不是我們唐家人應該做的事情啊,娘,唐子煙管教子安不嚴,惹出如此大禍,竟然還處處推脫責任,這唐家主母萬萬不能讓這樣的人做啊!”
“是啊,娘,現今這信雖然是有點古怪,可是永兒才二十不到,哪能想出這樣神秘莫測的辦法來?剛纔子煙不是也說了,這是大內皇宮才用的辦法,怎麼就會流傳到我們唐府裡來,這也太懸乎了。”唐俊替唐文遠說話,兩人早就是同丘一駱,這時候簡直就是一個鼻孔出氣,唐子煙心裡暗罵。
老夫人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臉色有些難看,這時候聽到唐俊這樣說,也回頭看着唐子煙問,“是啊,煙兒,這方法既然是大內皇宮用的辦法,怎麼會讓我們唐府得了?莫不是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這時候知道誤會了,先前她解釋事情的時候,老夫人可是一口一個大逆不道,直指她和子安,從來都沒有迴環的餘地。
看來,沒有孃親的孩子就是容易被人欺侮。
唐子煙冷笑一聲,看着劉霞英道,“二嬸的姑姑可是在皇宮做妃子,要想得到這樣的秘方也不是什麼難事。況且之前,二嬸曾就用過這樣的辦法跟靜妃互通消息,這件事情,皇上恐怕也未曾知曉,更不用說是我們唐府的人了。”
一聽如此,所有的人都大爲震驚。
靜妃雖然不算是什麼貴妃,但是也是皇上後宮的嬪妃,按宮規來講,後宮嬪妃不得隨意與宮外的人互通消息,否則按私通作處置。
粱子婿聽到此言,含笑望了一眼唐子煙,看來之前,他的擔憂全是多餘。
她不僅可以自保,還可以讓子安洗刷清白,更重要的是,她這個唐家主母將穩坐,從此往後,任何人休想再讓她動搖。
“唐子煙,你,你信口開合,就不怕天打雷劈嗎?我姑姑貴爲皇妃,怎麼可能與我私下通信,你這不是故意給靜妃娘娘抹黑嗎?我受點委屈也就算了,可是你不能這樣說靜妃娘娘!”劉霞英走投無路,只能撒起潑來,說話的時候青絲盡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當街的潑婦罵街。
唐子煙本不想理睬,可是看到她口口聲聲一個靜妃靜妃,索性回頭,將袖子裡得到的那塊巾子扔到了地上,“你自己看,這是什麼……”
劉霞英看到地上的帕子,一時目瞪口呆,臉色也漸漸變得臘白。
老夫人和唐耀不解,齊聲問道,“煙兒,這帕子可代表什麼?”
“每日月底,劉氏就以送靜妃娘娘繡好的帕子爲名,將這些東西捎給一個小太監,並讓這太監把帕子送到靜妃娘娘那裡。這帕子上正是用了特殊的墨跡寫了字,靜妃和劉氏互通消息已不是一天兩天,這件事情,恐怕二叔也不知道吧!”唐子煙轉頭看着唐文遠,眸光裡的鎮定讓唐文遠害怕,他緊張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帕子,又看看劉氏,半天后突然揚手,“你這個賤婦,你這是想害死我,害死唐家所有的人啊,和後宮嬪妃互通消息,你可知道,這是死罪,即便你是女的!”
眼看事情大白,唐子煙也不願意再糾纏下去,轉頭看着唐耀和老夫人,“爹,祖母,現在能還子安一個清白了嗎?”
“當然,我一直都相信子安,這件事情決對不是他的主意,子安他乖巧聽話,決對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唐耀的臉色變得比六月天都快,剛纔還是陰,轉眼就是大晴天,喜笑顏開的樣子讓唐子煙徹底死了那條心。
老夫人則是搖了搖頭,擡頭看了一眼天色,“這是老天要滅我,老天要滅我唐家啊,親兄弟互相傷害,這是不仁不義的做法!”
“娘,可能只是一個意外,您老不要因爲氣極傷了身子,永兒已經死了,您就當他用命作了代價!”唐文遠的語氣總算軟了,裝出一副關心老夫人身體的樣子來。
唐耀上前一步,看着唐文遠說,“這件事情一定要調查清楚,若不然,以後這唐府的所有人都可以目無法度,欺瞞長輩,欺侮弱小,那這唐府還怎麼管理?”
事情發生急轉,是所有的人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白管家這時上前來,才輕聲道,“老爺,去船行放煙火時,奴才已經進行了阻攔。可是永哥兒執意要進去,說會遠離船隻,奴才也只道是些小孩子玩意,所以放了進去。沒料到,永哥兒早就把許多的煙火藏在船行,才引起這場大火的啊。”
“是啊,老爺,先前唐永公子就帶着些人在船行玩,有時候帶些東西來,有時候帶走一些東西,小的們也不敢多問,後來有一次無意撞見,纔看到那是些煙火。只道是唐永公子和同伴們玩剩下的暫時放在船行,小的們也沒有在意……誰知……”一個船行的夥計也站出來作證,事情更加的明瞭,這個時候唐文遠和劉霞英再想反駁也是不能了。
劉霞英撕破了臉一般衝到白管家的身邊,“你這個老不死的,做好你的事情就夠了,爲什麼血口噴人?”
那副惡相必露的樣子,讓老夫人頓時起了反感。
她將柺杖狠狠頓地,指着劉霞英道,“文遠,還不快把她給我拉回府去,在這裡丟人現眼,六皇子還在這裡呢!”
“是,娘,我這就拉她回去。”唐文遠看事情敗露,沒有辦法再讓唐子煙不做主母,唐耀又恢復了威風,只好垂頭喪氣走至劉霞英的面前,“你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你最好跟我說清楚,別以爲我平時縱容你,你就能這樣胡作非爲!”
“慢!”唐子煙聲音一起,所有的人都震住了,這聲音不高,卻是有着無比的威嚴。
唐文遠緩緩轉身,怒瞪着唐子煙問,“永兒都已經死了,你還要如何?”
“子安說過,唐永之死咎由自取,他說的沒有錯。既然真相大白,該罰的就要罰,二嬸子做事陰狠毒辣,根本不配爲人母。若是由她再教養二叔府上那些孩子,恐怕個個出來都心術不正,暗藏鬼胎。”唐子煙說遠,冷冷瞥了一眼劉氏,看到她驚恐地瞪着眼睛,似乎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唐子煙更加不會留半分情意。
毒蛇豈能養在府裡,還縱她咬人?
唐文遠嚥了一口唾沫,回頭看着老夫人懇求,“娘……”
“別說了,就由煙兒作主,如今她是唐家主母,一切都聽由她說了算!”老夫人嘆息一聲,對身邊的白嬤嬤說,“扶我回去吧,大清早起來,現今都有些頭疼。如今老也老了,還要爲唐府的這些事情勞神,失去一個孫子也就算了,現今還要面對這些鉤心鬥角的事情,我是管不了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娘,您多保重身體,這個家不能沒有您啊。”唐耀上前扶了老夫人一把,沒料到被老夫人狠狠甩開了,“耀兒,這個家可是交給你了,你若是管不了這唐府,你自己跟你爹交待,我是沒臉去見他!”
“娘,船行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賬上還有銀子,應該……”
“不用說了,你先把眼下這事情處理好,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老夫人轉身離開了,臨走時,痛惜地看了一眼唐文遠,一臉的失望。
唐耀走至唐子煙的面前,神色恢復了原本的威嚴,“煙兒,你說吧,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置……”
“依我說,就讓二嬸獨門獨院的自己過活吧,讓二叔另娶一門,也好照顧那邊的哥哥們!”唐子煙說完,嘴角的冷意已經不由分說,劉霞英自食其果,怨不得別人。
“老爺,老爺你不能休了我啊,我可是您明媒正娶的夫人啊,我爲您生了六位公子,沒功勞也有苦勞啊!”劉霞英抱着唐文遠的腿痛哭流涕,事情一切真相大白,所有的人都替唐子煙暗自高興,也爲劉霞英受罰暗自稱快。
“文遠,不是哥哥說你,府上的女兒最容不得驕縱。女子無德,最容易招致災禍,這件事情幸虧子煙調查清楚,如果沒有查清楚,以後這府上還不知道要出什麼大事,到時候恐怕就不是死一個永兒這麼簡單了……要說永兒死的也可憐……”唐耀如此一說,眼見得唐文遠臉色鐵青泛白,這一把火燒的正是時候。
唐文遠猛得甩開劉霞英的胳膊,“你這個毒婦,是你親手害死了永兒,你還在這裡哭哭啼啼裝可憐。都言虎毒不食子,你簡直是蛇蠍心腸,來人,來人,把她給我拖回府去,關在後院柴房,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她出門半步,更不容易她再見公子們!”
“老爺,這……”隨從有些爲難,畢竟這位劉氏在唐二門也算是耀武揚威的角色,還有姑姑在皇宮裡作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