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場裡微風拂動,拂起的卻是凝固的人心,唐耀的臉色鐵青,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風雨欲來。
唐耀擡起手,不顧衆人在場,狠狠地打了過去,“你這個謠言惑衆,不知感恩的毒婦,你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在這裡還跟別人叫喧,早就應該讓文遠休了你……”
“哈哈哈,休了我,休了我!你們唐府真有本事,夫人一心爲了唐府着想,稍有不對就休妻。唐大爺,你這做事手段也要傳給你的弟弟嗎?讓他也做一個沒有情義,黑心休妻,忘恩負義的男人叫天下恥笑?”劉霞英的話說的極其響,幾乎沒有人能阻攔得了她。
白管家看着越來越糟糕的場面,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催促唐文遠,“二爺,您也攔着點,不要讓二夫人在衆人面前丟唐府的人。”
“你看她都瘋了,我能攔着她?這女人自從被關到柴房,神經就不正常了!”唐文遠決定袖手旁觀,這讓白管家更加的束手無策了。
當場看熱鬧的人都紛紛議論,“瞧這唐家,諾大的家業爭來爭去,最後鬧一出笑話!”
“是啊,一個黃毛丫頭當主母,這家不亂纔怪!”
“聽說自從這個唐子煙當上主母之後,這唐府就沒有安生過,基本上是天天出事,事事都是大事,現今還要鬧到皇宮裡去!”幾個人越說聲音越大,讓一旁的唐耀聽到,臉色更是鐵青,只向唐子煙望過來,似在希望唐子煙將這件事情擺平。
唐子煙一直無語,這時候才輕輕問身後的軒轅令,“這酒裡是什麼毒藥?爲什麼和紙相遇會着火?”
一聽這個問題,所有的人都興趣都來了,默默地看着唐子煙和軒轅令,希望聽到這個讓他們好奇的答案。
“這紙是烏頭泡過的,這酒是雄黃酒,若是單着分開,這兩樣並沒有什麼大的毒性,若是兩者相遇,那就是劇毒。剛纔你抓過了紙錢,手上已經沾過了烏頭,現今再喝這酒,身上的皮膚定會潰爛,無藥可醫……”軒轅令話音一落,衆人都一致唏噓,這女人心腸可真毒,再怎麼說唐子煙也是一個花容月貌的小姐,她竟然想出此種辦法來,心腸確實夠歹毒的。
唐子煙瞧了瞧那杯酒,輕輕地灑到了地上,輕聲說道,“唐永哥哥,今個兒當着你的面,我要把話說清楚,你娘這裡我已經讓了她不止一次,現在她還是這樣不知悔改,也別怪我對她不講情面!”
“劉霞英,你下這樣的毒手,因爲何事?”唐子煙臉色陡然一轉,變得十分的肅然,讓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她那種嚴厲,彷彿是一座冰山迎面逼來,叫人感覺到層層涼意。
劉霞英冷笑一聲,不回答唐子煙的話,卻是看着軒轅令說道,“這位公子好生面熟,只是不知道在哪裡見過,和子煙又是什麼關係,爲什麼出來幫助子煙?”
軒轅令向來寡言,也無興致干預唐家內部的事情,他出現不過是爲了阻止唐子煙喝下那杯毒酒,索性不說話轉身就走。
劉霞英大聲叫喧,“你們看到了沒有,一對姦夫**,現在竟然知道心虛離開了。唐子煙三次拒嫁方府,恐怕就是因爲這個姦夫所起,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真相嗎?”
聽出劉霞英是在聲東擊西,唐子煙也並不生氣,看到軒轅令轉身離開,心裡卻暗笑,他這時候恐怕正懊惱自己多事,不該出來惹這身騷。
回頭看着劉霞英,也並不慌張,知道她這種德興喜歡撒潑,若是中了她的計,到是讓她得逞了。
唐子煙緩緩拾起一張白紙塞到劉霞英的手裡,然後端着丫鬟手裡的酒杯送到她的手中,“來,二嬸先把這酒喝了,送走唐程哥哥,我們再慢慢說這姦夫**的事情。我又逃不了,那軒轅令也就住在樑京,大家誰想知道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也可以留下來慢慢看,慢慢聽!”
“對呀,一碼歸一碼,先說這毒酒的事情。”有好事者更加來了興致,催促着劉霞英快點交待事情。
一旁的唐耀也厲聲道,“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知道她的人品,我唐耀敢拿人頭擔保,子煙是清白的。至於這個毒婦,大家有目共睹,心腸毒辣,故意陷害別人,作爲一家之長,我有權讓其回劉家自省……”
唐文遠一直不說話,被唐耀此話激了起來,阻攔道,“大哥,這休妻恐怕不是你的事情吧,再怎麼說她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被唐文遠撐了腰,劉霞英更加的大膽,“來啊,把軒轅令給我找回來,我們當面對質!”
唐子煙想也不想,揚手就把杯子裡的酒潑了過去,“潑婦!”
“唐子煙,你目無尊長……”劉霞英害怕把酒吃進去,又怕淌到手上,只能用衣袖抹乾了,怒斥唐子煙的行爲。
“從此往後我不會再叫你二嬸,有誰會把毒蛇蠍子當親人呢?”唐子煙說完,對身旁的唐語文遠說,“二叔,二嬸做這件事情你知道嗎?如果不知道,那就當她是揹着二叔做了這等邪惡之事,理應該休。若是知道,那你們夫妻合謀對付我,定有理由,今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們也把話說清楚,以後不必有這麼多的勾心鬥角!”
一聽唐子煙把話說開了,唐文遠一時有點怕了,看看瘋了一樣的劉霞英,又搖頭道,“這件事情我不知道,劉霞英做事情從來不跟我商量,幸好子煙你沒事,不然二叔怎麼擔得起?”
“既然擔不起,這樣的毒婦就該早點休了,也好讓唐家得以安生,若不是以後時常提防,我到是連覺都不能好好睡一個了。”唐子煙說完,吩咐那些還未給唐永下葬的人說,“動土,下葬!”
“是,大小姐!”衆人聽從唐子煙的話,將棺木放入土中,幾個家丁拿着鐵鍬開始掩埋。
劉霞英則是呆呆站在那裡,不敢置信地看着唐文遠,昨天還信誓旦旦要讓她當主母,而今天,他卻假惺惺地關心起唐子煙的安危,這一切難道不是他出的主意?
眨眼間,一個小小的墳墓已經埋好了,新的墳包在一片墳地裡份外的顯眼。
唐子煙看到一切有條不理處理完畢,轉頭對唐文遠道,“二叔,這毒婦就交給你了,這是你的家事,我就不多加過問。不過我到是覺得祖母的話有點道理,這女人心腸歹毒,實在不適合做一家的女主人,我看二主儘早休了重娶一個……”
唐子煙心裡清楚的很,不論是船行着火還是現今酒中放毒,劉霞英定是受了唐文遠的指使。想她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所做之事不是爲了夫君,就是爲了兒子,很顯然,這些事情都是唐文遠的意思。
而事到關頭,唐文遠將劉霞英一把推了出來,叫她一個人擔此結果,依着劉霞英的性格,那是斷然不肯的。
“是,子煙說的極是,老夫人教訓的也有道理,如果那天聽了老夫人的話休了此女,恐怕也不會有今天的風波,我今天回去就寫休書……”唐文遠點頭應着,臉上的表情像是一條哈吧狗一樣,這樣的人,自然是多變的,只是恐怕劉霞英有點接受不了了。
她轉頭憤怒地看着唐文遠,一字一句說,“老爺,昨天你還說過,只要唐子煙死了,你就會讓我做唐家的主母,這怎麼眨眼之間就變了卦……”
“你這個瘋女人,你他媽你瘋了吧,什麼時候我說讓你做唐家的主母了,你這是血口噴人!”唐文遠一聽劉霞英如此說,臉氣得蠟白,伸手就指着劉霞英罵道,“不要以爲你給我生了幾個兒子,我處處讓着你,你就得寸進尺,胡攪蠻纏!”
“我胡攪蠻纏?你昨日話今日就忘記了,我只不過是提醒你罷了。”劉霞英知道自己結局不善,自然不會再給唐文遠留什麼餘地,兩人互相爭吵起來,各不相讓,一時間十分的熱鬧。
唐子煙看了一眼唐耀,“爹,我看還是先讓二叔帶着那毒婦回府說吧,在這裡人多嘴雜,說不定會說我們唐府什麼話,到時候傳到皇上的耳朵裡,恐怕不好解釋。”
“子煙說的極是!”唐耀說完,回頭一臉慍怒對唐文遠說,“文遠,有什麼事情回府上說,你們兩這樣像是什麼樣子,叫人看了不僅要笑話你們,還是唐府的可笑之處。”
“大哥,回什麼府,我現在就寫休書,叫這個不知羞恥,栽贓別人的女人滾回她的孃家去。”唐文遠氣極,沒想到劉霞英這麼沒頭沒腦,反正要被休,她就應該守口如瓶,不料她突然這樣反咬一口,到叫他沒有了主意。
說完,唐文遠問身後的小廝道,“給我準備筆墨……”
“老爺,這荒郊野地的,哪裡來的筆墨?不如回府……”
“你就是血也給我弄一點來,我要用血寫一封休書,讓這個女人知道我休她的決心勢在必得!”唐文遠怒道,對一旁的小廝呵斥,責怪他不懂得看人臉色行事。
劉霞英冷笑一聲,突然從腰裡拔出匕首捅向唐子煙,“我要先殺了你這個妖婦,我要替永兒報仇,我不會讓你們一家安生……”
匕首已經接近了唐子煙的腹部,剛剛要被捅在腰間,突然劉霞英悶哼一聲,一把長劍已經刺中了她的腹部,鮮血如河一般流了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