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劍人!”於歌一愣,叫出那人的名字來。
“你認識他?”嶽斌一怔。
“何止認識。”於歌嘿嘿一笑。
他和朱劍人的樑子結下許久,尤其朱家處心積慮的陷害一鳴老爹熊霸,讓於歌耿耿於懷。兩人之間說不上勢同水火,卻很難做朋友了。
嶽斌雖然魯莽,卻不愚蠢,看出於歌臉色不佳,便隱約猜出些什麼。他尷尬的咳嗽一聲說:“等下的晉級比試會在慕家舉行,你要是沒有別的事,可以先去那邊。”
“那就等會兒再見了。”於歌也不想嶽斌爲難,拱手告辭。
於歌不再逗留,直奔慕家去了,熊一鳴則先回凌雲觀等消息去了。
來到慕家,於歌報上姓名,有人便將他領入一處大院。這裡地方廣闊,清理出一片場地,很多士人在忙碌的搬着桌椅,看來待會兒的比試還有些尊貴的觀衆。
於歌並不是第一個來的,已經有幾個人在。他看過去,沒一個認識的。
正打算休息一下,於歌耳邊忽然響起小聲的呼喚。
“於歌……於歌……”
於歌扭頭看去,就見綠娥藏在一棵樹後,正衝自己招手。
於歌看看四下無人留意,忙走過去。他閉關之前,讓熊一鳴帶了個消息給綠娥,再轉告慕雪柔。一眨眼十天沒有聯繫,也不知道她天過的如何。
“小姐說的沒錯,你果然來打擂了。”見於歌走過來,綠娥第一句話道。
“雪柔怎麼樣,這幾天還好嗎?”於歌關切的問。
“哼,你還知道關心小姐啊。這十天你跑去哪裡了?”綠娥一撇嘴。
“我閉關了十天。”於歌道。
綠娥翻了個白眼:“小姐逃走的計劃暫且擱下了,她說你一定能打敗其他人。我可告訴你哦,你要是輸了,小姐嫁給別人,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我一定全力以赴。”於歌道。
這綠娥雖然刁蠻潑辣一點,卻是護主心切,聽於歌如此說,還是有點不放心的問:“你有幾分把握?”
這個問題可問住於歌了,他只能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
綠娥氣哼哼的說:“真不知道你哪一點好,小姐居然猜到你會這麼說。她讓我轉達你,如果你贏不了,她就按照原來的計劃逃走,你就放心吧!”
簡單幾句話,於歌卻能體會到慕雪柔的良苦用心和一往情深。他點點頭道:“你回去告訴雪柔,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不會讓她失望的。”
“是就好了。”綠娥沒好氣的說,“好了,我得回去了,小姐急着聽你的消息呢。對了,下午比試的時候,小姐也會來的。”
綠娥臨走的話,讓於歌心中一陣激動。之前和慕雪柔只是互相有好感的時候,並沒有察覺這感情已經深入骨髓,等到面臨共同的壓力,互相吐露心聲之後,於歌才發現,不知不覺中,慕雪柔已經在他心中站穩了位子。
“我還真是個濫情的傢伙呢。”於歌嘆息一聲,找了個角落坐下來,開始閉目養神,等待真正的考驗。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喧譁
將於歌從入定的狀態中驚醒過來。他一睜眼,就看到大院裡多出不少人來。
士人們已經在擂臺的一側擺滿了桌椅,凌雲門主凌紫衣,還有凌宇書、楚之龍和孟老虎等人都已經就座了。
觀戰者除了衆多凌雲門高層之外,各堂的供奉、長老和執事也來了一大堆,十分熱鬧。還有一些身份各異的煉魂師,他們沒資格就座,就站在院子四周的角落裡。於歌瞧見其中有幾個常跟慕浩然聚賭的,正交頭接耳,不時還在袖底做些交易,想必賭性大發,正在下注呢。
慕天順並沒有露面,慕家只有慕浩然一臉不快的坐在角落裡,風太平則坐在他的身邊,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在想什麼。
至於慕雪柔,更是不見芳蹤,不禁讓於歌悵然若失。
通過之前比試的青年俊彥都已經到了,於歌不但瞧見嶽斌,也看到了朱劍人。這小子一身白衣,英俊瀟灑,跟身旁的人談笑風生,滿臉人畜無害的笑容。於歌卻知道這人不似表面那樣的和善,對他特別留了神。
過了一會兒,一個白髮老者走上擂臺,清了清嗓子,高聲道:“諸位,晉級比試馬上就開始,請各就各位,不要大聲喧譁。”
這白髮老者名叫白山,乃是通事堂的堂主,爲人最是公正,在凌雲門內威望極高。
白山一發聲,大院裡頓時安靜了許多。
晉級戰依然採用車輪戰的方式,唯一不同就是連勝三人才能晉級。風太平和所有晉級者一樣,都要參加這一輪的比試。
就聽白山道:“哪一位俊彥願意第一個守擂?”
話音未落,風太平一拂白衣,起身走向擂臺,他竟然要第一個出場!
風太平站在擂臺之上,一掃陰柔之氣,眉宇之間竟然有幾分睥睨。
他衝着四面一拱手:“在下風太平,慕雪柔未來的夫婿,哪位不服,儘管來吧。”
他這句話一出口,頓時惹來衆怒,就見一人“哇哇”怪叫着,跳進場中。
“姓風的混蛋,你先過了爺爺這一關,再自吹自擂!”那人虎背熊腰,一臉亂蓬蓬的絡腮鬍子,上衣敞開,露出黑乎乎的胸毛,赫然是個彪形大漢。
他一上臺,就咆哮起來,如同一隻猛虎,想要把風太平給撕碎了。
“來者報名!”白山擋住那人,冷冷的道。
“鮑飛!”那人聲如洪鐘的道。
白山退後一步,高聲道:“第一場,風太平對陣鮑飛,開始!”
話音剛落,鮑飛就一個箭步衝到風太平的近前,右掌如刀朝着風太平的右肩劈下去,口中還喝道:“讓我先廢了你的四肢,再拔了你的舌頭!”
風太平不動聲色,白衣輕揚,向後一閃,隨手舉掌輕輕一格,鮑飛看似勢大力沉的一斬竟然就被他輕描淡寫的擋下來。
鮑飛撲上,貼身快攻,他雖然身軀龐大,施展的卻是靈巧之極的功法,拳腳如同急風暴雨一般的傾瀉而出,看的人眼花繚亂。
偏偏風太平也十分靈活,如同一隻穿花蝴蝶,任憑鮑飛的拳腳攻勢如何猛烈,卻連他的衣角也碰不上。
不過幾招,在場衆人都看的明白,鮑飛萬萬不是風太平的對手。
果然,就見風太平瞅準空當,使了個飛腿,正踹在鮑飛的胸口,竟然將他踢的飛出擂臺,一頭撞在院牆上。“轟隆”一聲,青石堆砌的院牆竟然應聲倒塌,揚起無數灰塵。
“哎呦……”鮑飛鼻青臉腫的從一堆磚石裡鑽出來,晃晃悠悠的爬起來,卻猛地噴出一口血,仰天倒下,昏厥過去。
從鮑飛上臺挑戰,到他吐血昏倒,也不過幾息的功夫。風太平連侍魂都沒催動,就乾淨利落的擊倒鮑飛,算是技驚四座,院子裡頓時一片死寂。
“第一場,風太平勝。”白山面無表情的宣佈,“還有誰來挑戰?”
“我來!”鮑飛的失敗並沒有嚇退其他人,又有人挺身而出。
這回上臺的是一個氣魂堂的弟子,可惜他也技不如人,纔將侍魂放出來,就被風太平利用高速的逼近切在後頸上,一聲沒吭就昏了過去,比起鮑飛還不如。
接着又有第三個人上去挑戰,同樣不出幾招就被放倒,左小臂還被折斷,疼的當場暈倒。
一連三個挑戰者,甚至連風太平的侍魂長什麼樣子都沒看見,就已經一敗塗地。凌雲門上上下下的臉色都難看之極,唯獨凌紫衣捧着個蘋果啃啊啃的,看的眉開眼笑,渾然不在意門人的慘敗。
風太平三戰三勝,不費吹灰之力就晉級了下一輪的比試。衆多凌雲門人大眼瞪小眼,臉上神情各不相同。有人憤怒,有人懊惱,有人驚懼,有人妒忌。
於歌暗暗心驚,本以爲風太平和嶽斌那一戰就能看出對方的實力,可眼下不得不重新評估了。這風太平不愧是世家子弟,不但侍魂厲害,拳腳功法也相當出色,若是小看他,會死的很慘。
風太平一下擂臺,就飄然而去,分明沒把其他人放在眼裡。於歌聽見楚之龍和孟老虎一陣罵街,又看見慕浩然一臉得意,心知這一場比試不是關係到慕雪柔的終身幸福,對於凌雲門的勢力均衡,恐怕也是一次重新洗牌。
被風太平來了一個下馬威,接下來的比試就變成雞肋了。可即便是雞肋,也得比下去,否則就不是雞肋,而是笑話了。
第二個脫穎而出的是嶽斌,他靠着磅礴巨力,也連勝三場。只是想到他之前脆敗的戰例,估計沒什麼人相信他能戰勝風太平。
夏侯傑和楚中天卻不爭氣,相繼戰敗,他們的父輩不顧身份,跳起來痛罵不已。兩人輸陣又丟人,灰溜溜的躲進角落裡去。
倒是朱劍人大發神威,同樣沒有用侍魂,就擊敗了三個對手。他將一柄青光閃閃的古劍施展的淋漓盡致,劍法出人意料的精妙,讓對手沒有招架之力。
“這劍有點古怪。”於歌瞄着那柄古劍,似乎見到劍刃上有一頭猛獸的紋路,卻看不清楚。他總覺得那古劍揮舞起來,有一種凶煞之氣,似乎隱藏着什麼莫名的力量。
有人淘汰有人晉級,很多人勝了一場,下一場就被別人擊敗,能夠連勝三場的人屈指可數。於歌一直不慌不忙,等到還剩下五六個人時,才一縱身跳上擂臺,出手挑戰一個神魂堂弟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