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潺潺,忽大忽小,如同有協奏一般舞動着,而星辰也與地上綻放着光,那是省道的路燈,他們照耀着路,指引着前方。
魏無道從未在這樣的環境下升空,去跟隨者某個東西,一時間他有些恍惚。
猶記得少年時對天空的幻想,渴望如同飛鳥一般自由的翱翔,只是那時候困坐在教室之中,渴望的是飛行,還是自由?
猶記得穿越秦代時化作了金雕,以另一種視野去看待世界,但卻也只是爲了尋找到當前世界的線索。
或許,他本就是功利性極強的人,面對這些難得一見的景色,充耳不聞,只看待那心中所想所欲之物。
在天空追逐着風,化作紛飛的燕。
燕南飛,而他追逐着世界的可能性。
魏無道有些遐想着,但還是定了定心神,再次看向了那裝載着鄭吒的麪包車。
麪包車正飛馳在省道之上,肉眼可見的,有另外一輛麪包車在逐漸的靠近着,直到兩輛車保持平行,以相同的馬力與速度在不斷的向前行駛着,漸漸的靠攏在了一起,雙方間距不超過二十釐米,旋即從裡面跳出來一個又一個的人來。
他們快速的竄入另一個車廂,消失在了視線之中,這讓魏無道心生起不妙來,顯然國安的人預料到了會有人跟蹤。
他們準備擾亂視線!
在魏無道所看不見的地方,鄭吒的肢體與血液在飛快的被分離,灌入特製的金屬盒子中。
彷彿在印證着他的想法,在魏無道的感應之中,他所留下的印記支離破碎的分割開來,沉寂了下去,令得他再難辨出哪一個是鄭吒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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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着那身穿普通服飾,臉色嚴峻,身材相貌如同一個模子裡印出來一般的接應人員,程嘯的心中一跳,這是龍興基地之中的機械化克隆部隊虎賁,他們全都是經過精心調製的,只爲戰鬥而生的克隆戰士,身體之中植入了特殊的機械單元,全面的掌握了現代戰爭中的殺人技巧,定向爆破,狙擊,電子戰,毒藥調配,場地利用,每一個拿出去都是兵王。
這使得他們淪爲了戰場上的死神。
他們出現在某個地方,便代表着某個地方即將面臨着血與火交織的絕望。
也即是說…這一次的任務超乎了他們的想象?除了出動他們這外援小隊之外,還需要虎賁來墊後?
“程嘯同志,我是與你們對接的虎賁大隊第一中隊隊長王九,奉上校指令,我們需要就地將實驗品解刨分離,分開攜帶,以此分散跟蹤人員的注意力。”
他說着,飛快的打開了手中秘製的黑匣子。
與此相同的,那站立在他身後的五人也紛紛將黑匣子打開,放在了行李箱四周,圍作了一團。
在王九的操控之下,那行李箱展開了身形,在一陣寒氣的彌散之中,冷光照耀着蜷曲作一團的俊逸之人。
那是鄭吒,只是他此時全身裸露,膚色蒼白,倒有些像是白玉,只是多了些死氣。
“我們開始吧”王九說着,指尖伸出刀刃,就如同最爲高超的外科醫生在爲鄭吒進行着截肢手術,順着右手手臂肌理切開了皮膚,肌肉韌帶,找到了主要的動靜脈,而後切斷縫合。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鄭吒的右手便被完好的卸下,放置在了黑匣子中,在營養液的浸泡之下保持着生機。
見着那俊逸的臉蛋兒,郭瑤有些動心了起來,她細細打量着眼前稱得上具備男人魅力的軀體,由上而下,自胸大肌一路看了下來,直到看到了生殖器。
看着那缺乏活力有些萎縮的象鼻,她掩住白牙,笑了起來,霞滿雙頰之際,引得在場的衆人有些注目,只是她的一雙秀手卻是毫不遲疑的揮灑着雲雨真氣,化作冷冽的刀鋒將其連同玉囊一同割了下來。
那毫不遲疑的舉動看得在場的男同胞是胯下一寒,連本來有些勃發的慾望都低迷了下去。
這個女人吶,可怕至極。
男人的大敵!
繼郭瑤之後,程嘯取走了鄭吒的左手,柳春帆取走了右手,虎賁的王五取走了右腿,看上去是武力最高的張元放保存着剩下的頭顱以及軀幹。
待到將鄭吒以符合醫理的方式切割完畢,放置於早先準備好的金屬盒子滋養封存,幾個人相視一眼,分別提着不同的部位等待着接應的車輛。
一個車輛載入目標飛快的駛向一邊還有着另一個車輛接替而來,如此四五道下來,數個大小相同,車牌不一的麪包車便都是並排的行駛了下來。
然而並沒有給魏無道過多的時間思考,數輛車猛然加速飛快的在車流之間竄着,只眨眼功夫便分離開來。
有的在前,有的在後,其間的距離還在不停的拉大。
看着這一幕,魏無道一時間分身乏術,只能停駐下來,由得占卜之術上問天意來取得真實的結果。
只是每一個車輛都顯示有着鄭吒的存在,這就讓他感到了被愚弄的羞辱。
這些人,簡直是業務熟練,看來針對他的存在應該下了不少功夫。
魏無道眼神閃爍着,最後定了下來。
他毫不留戀的拔高身形,折返了回去。
眼下他的力量只恢復了一小半,實在不宜展開戰鬥。
現在就看主神空間設置的迴歸地點,那鄭吒的辦公室四周有沒有人了。
想來,等到明天,他應該快見到結果了。
?
那隱晦而輕靈的氣機抽身而走的那一刻,張元放本想高呼一聲,休走,下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但看着那圍繞着他,一臉冰冷得如同機械的王四,他換了換坐姿。
若是那個人下來,他是斷然可以戰個痛快,但這些自願加入半機械化改造的士兵們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走了便走了吧,相信只要鄭吒在他手中的一日,遲早會遇見的,只是他還能等多久呢?
張元放眼神幽幽,最終看向了遠方,那是龍興基地的方向。
如果那些人不來的話,他倒不是沒有可供選擇的目標,只是那個時候就不是酣暢淋漓的大戰而亡了,而是以下犯上,被以通天手段鎮壓打臉。
一想到這個,他就忽然有些牙疼。
那個陳小子,怎麼就那麼變態呢。明明,他纔是活得久的一方,長了陳小子三十多歲!
但陳昂,那個農家少年,十八歲才修持醫術,進展神速,期間研習百家武學,二十歲便以自身醫術武學補全了那古書《傷寒雜病經》。可說是重現編著了這古老的醫學寶典,其中外六經論治補全大半,內八綱辨證也續完陰陽兩篇。
眼下他容顏常駐,猶如常冠,一身功果深不可測,而他垂垂老矣,不復當年,只差幾年便可見老友了。
真的是有種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