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一頭鑽出水面,飛身海島之上,全然不顧自己的狼狽,秦無敵急切的打量着身前的秦鳴。
看到秦鳴是真的沒有事,才埋怨道:
“叫你不要亂用劍勢,你連築基都沒有,就算肉身扛得住,你的精神力也會崩潰紊亂的。”
劍勢!
竟是傳說中的劍勢!
劍者修行有成,可將渾身靈力凝聚在劍招之中,形成劍氣。
憑此劍氣,可破萬般法術,堪稱同階無敵。
而更上一層,,融劍氣、法力、精神於一體,可成劍意。
修行者掌握劍意,便可化世間萬般意志,模擬萬物,神妙無方。是世間修行者中,最銳意之修,戰力無匹。
掌握劍意的劍者,哪怕沒有成就金丹,對陣金丹境強者也絕不佔下風。
至於劍勢,傳說中,金丹之上,劍術與天地意志相合,以大勢碾壓,一界無敵!
沒想到,這斷嶽劍宗的少宗主秦鳴,竟然已是掌握了傳說中的劍勢。
聽到秦無敵的話,秦鳴渾身一震,紫色戰甲化爲紫色護腕,收到左手手腕。
七尺的身量,一身白色服袍,頭上一支青玉劍簪,挽住頭髮。面目雖與秦無敵有七分相似,卻是白皙柔和,有着幾分柔美與儒雅,根本不像一個劍者。
眉眼間淡淡笑意,無半分殺氣,讓人不禁想起一個詞——君子如玉。
他擡起右手晃了晃。手腕之上,一個同樣樣式的護腕露了出來,不過是黑色的。
“你——”
秦無敵看到黑色護腕,忽然變得有些頹唐。
“你終究還是研製出了黑曜戰甲。”
黑曜石,世間最堅硬的材料,以這種材料煉製一件戰甲,耗費不敢想象。但借這樣的戰甲之力,倒是的確能跨越大階位對敵。
似乎有些不甘,秦無敵又道:“這戰甲雖能讓你越階而戰,擁有無匹戰力。但最終,我輩修行者,還是要以修行爲先。”
秦鳴輕輕點頭,並不答話,只看向遠處忙碌的弟子。
“哈哈,我不說那麼多了,反之你比我強。”
秦無敵尷尬一笑,伸手去拍秦鳴的肩膀,卻被輕輕讓過。
這一幕要是被天下人看見,怕不是會驚掉下巴。號稱“劍魔”的無敵劍仙秦無敵,也有這樣吃癟的時候。
“爲何提前找我?”
秦鳴淡淡問道。
外人都以爲秦無敵和秦鳴隔不久就會打一場,是真的考校修行或者是實驗戰甲性能。但是他們都很忙,也沒那麼無聊。
劍宗發展太迅速,不過幾個月便有一批新弟子加入,如果不在這些新弟子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烙印,這宗主與少宗主的威信何在?劍宗的凝聚力何在?
再者,無盡妖海危機四伏,要是不時常清理、震懾一下,那些妖獸會忘記誰纔是這片海域的主人的。
當然,這些目的,他們自己知道就行了。
可是這一次,似乎沒有到約定的時間。
秦無敵手中靈光一閃,出現兩個不大的精緻木匣。
秦鳴伸手接過,打開木盒,裡面各有一塊玉簡。他神念一掃,皺眉道:“斷嶽劍宗的鎮宗劍法《開天九劍》和大衍劍宗的鎮宗劍法《大衍千機劍》?”
這是兩宗掌門一系的鎮派功法。
“每隔十年的三宗會劍,十年前,我贏了,這《大衍千機劍》由我保管十年。”
秦無敵咧嘴一笑,看到秦鳴臉上並沒有什麼羨慕嚮往的神情,無趣的指着玉簡道:“你爺爺發來訊息,三個月後,沉劍湖,大衍劍宗。十年會劍的時間到了。”
“就爲這事?什麼意思?你讓我去?”
秦鳴不屑的說道。對他來說,什麼三劍宗會劍,不過是個笑話。一羣低階弟子的玩鬧遊戲罷了。
“我們離宗近十年,你爺爺很是想你。”
秦鳴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修行之人,親情淡薄,什麼想念的話,都是些無稽之談。
“你這十年在修行界的名聲可不怎麼樣,你得回去正名。還有我斷嶽劍宗的名聲,你丟掉的,就得是你去拿回來。”
“那個什麼‘七公子’名頭?”
秦鳴將木匣一拋,轉身就走。
“無聊的把戲。”
自己的事情那麼多,還有時間關心這些無聊遊戲?斷嶽劍宗在大陸的勢力就算是完全斷絕又怎樣?反正原本就不是一條心,何必在意?
“那個所謂的‘無限煉氣’從未被印證過,你的境界壓制的太厲害,心境不穩的話,道途會走岔路!”
秦無敵在身後喊道。
秦鳴停住腳步。
心境?自己的心境會不穩?
“你希望我回去?”
“我輩修行,與天爭命,但也不在一朝一夕。你該出去走走了。”
“好。”
秦鳴不回頭,只是一揮手,將那兩個木匣攝到手心,飄然而去。
身後,傳來秦無敵有些無奈的低嘆。
秦鳴面露冷笑。
這方圓千里之內,何事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夫君,你這樣做,少宗主他不會生氣吧?”
待秦鳴走遠,秦無敵身旁,一個嬌媚聲音傳來。
秦無敵頭也不回,淡淡道:“我們總是父子,天歌他不會計較的。”
“是,是妾身想多了。”
那嬌媚女子低身一福,說不出的溫順。誰能想到,這般模樣的嬌媚女子就是那個御魔宗宗主之女,叱吒魔女納蘭月。
秦無敵側過臉看一眼納蘭月,點點頭,身形瞬間消失無蹤。
納蘭月嘴脣動了動,無奈黯然垂首。
“小姐,你不要傷心,等你腹中的孩兒降生,相信姑爺會對你另眼相看的。”
身後,一個勁裝侍女勸慰道。
“就是,等小少爺降生,到時候還不知道誰會是未來的劍宗宗主——”
另一個侍女的話沒說完,納蘭月已是轉首厲喝一聲:“莫要胡言!”
可惜,已經遲了。
“咔嚓!”
一聲驚雷,那勁裝侍女瞬間化爲飛灰!
另一位侍女嚇得驚叫着,連連後退。
納蘭月看着面前剛剛還在的人,此時灰飛煙滅,呆滯了一會,看向另一人,冷冷道:“現在明白,誰是劍宗未來的主人了嗎?”
那個侍女渾身顫抖着,一個勁的點頭,已是嚇破了膽。
“劍宗留着我們御魔宗,只是爲了迷惑世人。十年前,秦無敵一人一劍殺上御魔宗大殿的時候我就知道,魔宗完了。”
納蘭月似乎是說給別人聽,又似乎是說個自己聽。
“他心裡從沒有我,我只不過是個玩物罷了。他將我擄來,不過是安父親的心,讓我魔宗心甘情願聽他揮使。”
一邊說着,她露出悽苦卻又驚懼的神情。
“這片‘魔域’,真正的主人,其實一直是他的兒子,那個看似溫潤如玉,卻真正心腸殘暴,如魔王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