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陽道宗立宗元陽山已有近三千年了。開宗祖師是道門巨擘太上道宗的一位長老。
當初太上道因一場大亂,如乾元劍宗一般一分爲三,從道門第一大派的高壇上跌落。
太上、元陽、太一,三宗分立,多年來一直糾纏不清。
太上道追求清淨無爲,便是門中那位七公子之一,被稱爲“道一公子”的青玄道人,也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
太一道卻是相反,交遊廣闊,實力蒸蒸日上。門中大修士八人,已有道門第一的雛形。
元陽道宗原也不差,在中州也是一方霸主。內外門弟子近萬人,更有金丹大修坐鎮。但奈何底子弱了些,仙道宗門中的大事,一般都插不上話。
今日宗主善樂道人剛在大殿召集弟子論道,不防大殿上供奉的元陽尺一聲巨響示警。
那尺長的玉尺上蒸騰起一片白茫茫霧氣,之後霧氣中顯現出一艘百丈巨舟的模樣來。
善樂道人做一方宗主百年,雖是第一次見元陽尺示警,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飛舟。但他面上神色不變,只讓衆弟子歸位,護宗大陣悄然升起,然後召集金丹長老,御使元陽尺,與對方先來個試探。
對方沒有先發拜帖,那舟上也沒有明顯宗門標記,顯然是來者不善。
元陽尺化作的虛影那可是相當於金丹境後期的全力一擊。沒想到對方輕描淡寫的就接下了。
“斷嶽劍宗?秦鳴?”
善樂道人對着這名字有些陌生,轉首看向身旁衆人。
“秦無敵之子,天歌公子。”
外事長老原山道人沉聲道。
“聽聲音年歲不大,這秦鳴天歌公子不是說無法築基嗎?怎麼有此等修爲?”
另一位金丹境長老原木好奇問道。
善樂將元陽尺一收,低聲道:“對面可能有高人相助。”
其他衆人都點點頭,小心戒備。
“貧道善樂代元陽道宗上下恭候大駕。”
善樂一聲高呼,漫山大陣開出一條金光大道,直接落在飛舟之前。
“真是小心啊!”
秦鳴淡淡一笑,起身伸個懶腰道:“那我們就去元陽道宗叨擾一番。”
說完身形緩緩淡去,落在那金光之上。
“少主,此人太過邪異……”
那左明堂低聲上前,對洛雨瑤說道。
洛雨瑤伸手打斷他的話,搖搖頭,面上神情有些複雜。
“這,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左明堂要再勸,洛雨瑤已經飛身而出,落在了秦鳴身側。
飛舟上一連落下數十人,其他人按照秦鳴的吩咐,謹守不出。
順着金光大道,不一刻便來到元陽道宗的山門。
善樂率衆弟子在山門外等候。這也算是了不得的禮遇了,雖然這禮遇來的有些強迫。
數丈高的白玉山門,其上篆刻着玄奧的花紋。這山門就算是異寶了。
整個元陽山,此時被一片白霧籠罩,但其中的仙禽異獸,奇花異草還是能看見一二的。
“這,真是仙境啊……”
張明才深吸一口氣,有些陶醉的閉上眼睛。
黃冠也是臉色漲紅,但他城府顯然深些,並沒有出聲。
“天歌公子遠來,歡迎,歡迎。”
身穿紫色道服,頭戴紫金冠的善樂道人,一幅笑容可掬模樣,上前幾步,對着秦鳴仔細打量。
“天歌公子真是人中龍鳳,世間英傑啊!”
那樣子,好似是丈母孃看女婿的溫柔狀。
“善樂前輩纔是我仙道楷模,元陽道宗在前輩的執掌下如日中天,家父多次提及,今日晚輩能來一見,三生有幸。”
秦鳴雙手握起,作了個大大的揖,彎腰躬身施禮。
“哎呀,當不得‘無敵劍仙’的讚譽,貧道有愧,有愧啊!”
善樂一邊哈哈大笑,一邊伸手扶起秦鳴。
“快,隨我入殿歇息。”
善樂執了秦鳴臂膀就走,絲毫不管山門外那百丈飛舟,似乎那不過是擺設。
其他元陽道宗之人,也是各自找上秦鳴身後之人,一個個熱情的攀談起來。
這便是大宗,你有實力,大家就是好朋友。
到得一座恢弘大殿中,秦鳴先給上首的元陽祖師雕像上了香,然後又謙讓一番,才落座。
仙果仙茶奉上,兩廂問候之後,善樂纔不經意的問道:“不知賢侄此來,可是有事?”
“無事,無事。”
秦鳴一伸手,一個尺長玉盒出現在手中。
善樂和他身旁的元陽道宗之人神情一動,這秦鳴修爲不高,但身上竟是有儲物之器,看來果然是深得其父的寵愛。
“晚輩參加我劍宗會劍之比,途經中州,想起元陽道宗乃是我道門領袖,就順道前來拜訪。”
說着,雙手將玉盒捧着,遞過去。
善樂一示意,一名弟子上前接過,遞到善樂手中。
玉盒不大,但卻頗重。
善樂伸手輕輕啓開,又輕輕合上。外人看不見他看到了什麼,但身旁的幾位親近之人卻看出他手指有些顫抖。
“天歌公子有心了。”
善樂手按在玉盒之上,輕聲道:“公子既是去參加會劍,那貧道就預祝斷嶽劍宗旗開得勝。”
說着,又看向秦鳴:“不知公子可有所求?”
什麼東西都不是那麼好拿的,這盒子裡的東西之貴重,讓善樂都有些失態。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秦鳴微微一笑,一顆四品魔物的內丹,還是陽火屬性的。這東西在別人眼中可能就是座火山,但在這元陽道宗眼中,絕對比一件法寶還貴重。
這可是秦鳴親手斬殺的魔物統領,破滅一界才得來的。
“原也沒有什麼,只是在半路遇到兩位人才,一位善符道,一位善丹道。”
秦鳴指指身後侍立的張明才和黃冠,他們的修爲一目瞭然。
“我劍宗對符道和丹道都沒有什麼研究,所以,我就想到了貴宗。晚輩想借貴宗的丹書和符道秘錄一觀。”
這話一出口,大廳之中,氣氛驟冷。
即是秘錄,又豈是那麼好看的?
那幾位元陽道宗的長老都對秦鳴怒目而視,幾位弟子更是怒意寫在臉上。
善樂手指在玉盒上輕輕敲着,看看張明才和黃冠,又看看秦鳴。
“賢侄,修行一道,最是孤寂。其中艱險,我輩都嘗過。你還年輕,應該將精力用在修行之上。”
這話說的委婉,但意思很明白,你秦鳴還是一心修行吧,不給你看書是爲你好。
畢竟,秦無敵到處劫掠煉器宗師的事情纔過去。
這是把心思又打到丹道和符道上了?